我想起了自己在那艺苑鬼楼里的的遭遇,便和三叔说道:“现在那栋楼里可不仅仅是姜文学和阿英两个鬼魂啊,我在里面的时候,通过盥洗室里的镜子就发现过五六个鬼魂。而且我发现这些鬼魂都已经修成了半阴体了。而修成半阴体需要更多的生魂来填充,这是不是说明,那楼里至少已经死了十几个人了才对。”
三叔赞许地点点头:“你说的没错。的确是这么回事,这么看来,林校长所说的那个姜文学的事件,只是个起因,或者说只是个导火索,从而引发了更多更大的事件来了。林校长,你们这楼租的是便宜,可是弄不好,是要出人命的啊……”
林高远的表情有些尴尬,忙说:“我知道你们都是大师,是专业的,肯定是有办法的。而且我听我家丫头说起过你,你对丫头很照顾,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表示感谢呢……”
林高远说着,就看向了我。显然林晓颜把我的事都已经跟她爸爸说过了。
三叔点点头,指着我说道:“这话不假,我大侄子这身本事,尽得我的真传。你看看,是不是很优秀?”
我一脸黑线,心说有这么自己夸自己的吗?
林高远连连点头:“当然当然,我听丫头说了,李阳很优秀。阿娟那丫头病了好长时间了,也是李阳帮忙治好的。所以我说,那栋楼虽然死了很多人,但是在你们二位手里,肯定能枯木逢春,让艺苑宾馆再铸辉煌。我们也希望你们能让艺苑宾馆重新开业,那么我们学院的各项学术论坛,学术会议就可以继续开展了,这不仅仅是一个宾馆的事,广义地说,可以为我们的艺术学院争光添彩……”
林高远不愧是当领导的,说出一大套官话,连草稿都不用打。
三叔赶紧摆手制止了林高远继续说下去,直接问道:“林校长,关于宾馆,你好像还有事没交代给我们吧?”
林高远一愣,问道:“还有什么事?”
三叔伸出两个指头:“起码有两件事,一是关于311房间,二是那个食杂店。”
我知道三叔问起的311房间,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应该就是那个屋里长着一棵怪树的房间。而那个食杂店在宾馆出事前后,为什么会一直存在?特别是在出事之后,完全没有必要存在的情况下,依然经营着,这的确需要校方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听三叔问起这两件事,林高远并没有感觉到意外,他又点了一根烟,吸了一口说道:“我知道你们一定会问起这两件事的,但是说实话我却帮不了你们。因为这两件事,我所知有限……哦不对,不应该用有限来形容,我根本就是一无所知。”
我摇摇头问道:“一无所知?可我听说,那个食杂店不是你安排阿光在那里的吗?还说什么是有什么特殊的关系特别交代的。”
林高远点头道:“我们这里只是个艺术学院,我们上面有滨城大学,大学上面还有教育局,甚至上面还有层层的领导。我只能说,这食杂店的设立,是我们无法得罪的势力打过招呼的,所以我们只是执行而已。而至于是那一层的关系打过招呼的,我真的不知道,你们要想知道,只能到上面去问。那个房间也是一样,是高层一手搞的,说实话,我从来都没有进去过,里面有什么,我也是一无所知。”
本来我们来找林高远,就是有很多疑点和需要了解的问题想问他。而三叔提出的两件事是重中之重,谁知道这个林高远却推了个一干二净,这是我们来之前绝对没想到的。
不过看林高远很为难的样子,也不像是撒谎。
但是这件事,说实话学校做的有点不太地道。我们是承包方,也就是那栋艺苑宾馆的合法经营者了。而且那宾馆是栋鬼楼,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我们对此应该是有知情权的,但是现在我们想要了解内情,却被告知无可奉告。这里里外外耍的不就是我们这边吗?
三叔也很生气,当场差点和林高远翻脸。但是林高远虽然出身学门,但是却深知为官之道。他懂得自己就是挡在前面的一面墙,我们有气,他就扛着,而且态度奇好,你说什么都不带还嘴的。
遇到这么个对手,最后还是我和三叔败下阵来,拿这个林高远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林高远客客气气地把我和三叔给送出了行政楼,说随时欢迎我们再来。
等和林高远分开,我问三叔,那合同是不是签得仓促了点?那鬼楼里的情况很复杂,我们是否能应付的来呢?
三叔摇头道:“合同是必须要签的,无论里面是什么情况,哪怕那五十万全都赔进去,这楼我们也一定要拿下。”
三叔的态度很坚定,我知道这其中肯定还有我不了解的情况,不过现在三叔回来了,有些事我也没必要非要弄个清楚。我回想了一下林高远的话,便问三叔:“林高远说可能是大学,或者是教育部门的上层关系知道那两件事,我们要不要继续去找?”
三叔苦笑着摇摇头,说道:“你的这个老丈人,别看看着很实诚,但其实是个老油条。我不相信他一点情况都不知道。”
我疑问道:“那……为什么他不告诉我们呢?”
“这我就不清楚了,也许他并不想这么快把这宾馆租出去,而是迫于压力才和我们签的协议。如果我们知难而退,也许正中他的下怀呢。先不管他了,既然他不告诉我们,那我们自己去查。先从那个食杂店查起,走,去找阿光。”
三叔目光坚定,脚步走起来铿锵有力。
我紧跟着三叔的步伐,朝艺苑宾馆的方向走去。
这次来和上次来,最大的不同,就是我们已经签了协议,现在这栋宾馆是属于我们的了。
也就是说,这宾馆是我们大财房产中介公司的。
可是面对着这样一栋宾馆,我却一点都没有对那栋楼的归属感。
那宾馆依然陌生,依然充满了未知,依然像一个无底的深渊,等待着我们纵身跳进去。
我们从行政楼离开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
月亮初升,月光倾覆而下,把那艺苑宾馆宾馆映得一片素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