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话音还没落,马谡就已经走了过去。他是朝着那个高大的树影走过去的。
显然那树的吸引力对于马谡来说是无穷大的。哪怕身边危机重重,也无法阻挡他的脚步。
我和三叔都很无奈,怪教授就是这么个人,你也无法去指责他,也没权利去判断他做的对还是错。
见马谡已经走过去了,我也赶紧跟了上去。三叔无奈,在后面嘟囔着:“不像话,无组织无纪律……”
马谡也不理三叔,依然直愣愣朝着那棵树走去。走着走着,突然脚下一绊。
马谡全神贯注都在看着那棵树,这下猝不及防。一下子摔了个狗啃屎,半天没爬起来。
我吓得不轻。好忙过去扶他。马谡却指着脚下:“什么东西?软乎乎的。”
我把手中的蜡烛往下面照去,在烛光下,一条人的大腿出现在眼前。
“啊?”我和马谡吓得惊呼一声,直往后躲去。结果背后又有东西绊腿,一具缺了腿的尸体横陈在地上。
那人穿着一身紫色的衣服,我一下子就辨认出来。就是那天在这里攻击那棵古树怪人的四个人中的一个。
现在这人眼睛紧闭,面色铁青,显然已经死去多时了。
“周围再找找。”三叔喊了一声。
我们在周围寻找,没费多少力气就又寻到了三具尸体。都是身着紫衣,身体残缺不全,死状极惨。
从尸体的残缺伤口上看,断茬很粗糙,看着不像是利器切的,而像是被生生撕下来的。
上次我从这里离开的时候,场上的战局还没分出胜负。现在看已经显而易见了,那个树上的怪物完胜。这几个紫衣人落得个惨死的下场。
三叔蹲下身,仔细观察了一下那几个人。
我过去问道:“三叔,是火魂组的人吗?”
三叔点点头:“应该错不了。”
“火魂组?他们就是火魂组的人?”马谡问道。他由于查过那狼牙草的资料,也知道了火魂组的一些传说。所以见到了火魂组的人,让他很是吃惊。
我告诉马谡:“这其中三个人,就吃了你说的那种闷头紫。我亲眼看到他们的战斗力提升了一大块。”
马谡一愣,从我手里拿过了蜡烛,到了其中一具尸体前面仔细看了看。伸手扯去了尸体上面的紫色衣服。我们都看到,在那尸体的心口上,出现了一个拳头大的血洞。
此时血液已经干涸,那血洞的颜色有些发紫,而且伤口的边缘有烧焦了的痕迹。
马谡脸色煞白,手也开始颤抖,嘴唇哆嗦着说道:“果然是闷头紫,据说我老师死的时候,就是这样的。服用了闷头紫,一段时间后,身上积攒的能量会爆发,就会从心口爆裂,人也随之死亡。”
就在这时,突然在这房间里出现了一抹亮色,是从那树梢的位置发出来的。
我们全都抬起头,朝那树梢的方向看去。
确切地说,那亮色是从天花板上发出来的。整个天花板,都泛起了一层淡蓝色的光泽。
这些蓝光集合在一起,竟然比正常的灯还亮。只是这种蓝色的光,让人感觉很不舒服。
我猛然想起来,我昨晚曾经看到过这楼里发出蓝色的光。现在基本可以肯定就是这种光亮。
“好像是萤火螲蟷。”
“萤火……什么当?这又是什么古怪?”马谡口中所说,我闻所未闻,便问了一句。
“螲蟷,体长1~3厘米。螯肢发达,前端有几排刺组成的螯耙。穴居地下,洞内衬以丝膜。绝大多数穴口有可以开启的活盖,盖上有伪装。萤火螲蟷,是螲蟷的一个变种,腹部扁平,善发荧光。和普通的螲蟷不同,萤火螲蟷会顺着地下的树根,在树上打洞穴居。这种螲蟷之所以发光,是因为腹内有一种发光的介质。但是,这螲蟷……”
马谡说到一半,就若有所思,不再往下说了。
我感觉他发现了什么,便追问了一句:“老马,现在都这个时候了,你即便是没十足的把握,也说出来吧?哪怕是怀疑也好,我和三叔帮你分析分析。”
马谡点点头:“好吧。其实这种萤火螲蟷,是我老师钟先海发现的。而且这种虫的生活习性,身体特征以及培育方法,只有我老师掌握。他还没来的及把这个公布于众,就死在闷头紫上面了。可是老师已经死了这么多年了,这里怎么会出现萤火螲蟷呢?”
马谡一脸的疑问,仰着头看着天棚上的萤火螲蟷。
“老马,你是不是认错了,这真是那个什么螲蟷吗?”
马谡点点头:“我不会认错。老师当时让我看过照片,也简单给我介绍了这种螲蟷的习性特征。这绝对就是那种虫。”
这时,越来越多的萤火螲蟷从那棵树上,爬上了天棚。密密麻麻的螲蟷爬满了天棚,同时也让那股蓝色的光照亮了整个房间。
那些螲蟷很快就在天棚上挂上了蛛丝,有很多螲蟷吊着那蛛丝,在空中荡来荡去。
随着房间亮起来,我手里的那根蜡烛也烧到了尽头。
这时,那棵树也在光亮的照射下,露出了全貌。
马谡把目光从那些螲蟷转移到了那棵树上。
那棵树每一片椭圆的叶片上,都是血红色的叶脉,就好像在叶片里流淌的也是血液一样。
上次我就见过这棵奇怪的树,所以才把马谡找来辨认一下。
果然马谡看着那棵树,眼睛就直了。
三叔在一旁问道:“怎么样老马?认识这种树吗?”
马谡点点头:“这是血桑。”
“血桑?这树叫血桑?”
“果然是这样。自然界里,有很多种生物是同生共长的。血桑和荧光螲蟷就是如此,它们同生共存,缺一不可。不过这血桑,是东南亚以及云南一带的生物树种,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马谡边说,边向那血桑移动着脚步,想走近一些看看。
从我们进来之后,除了发现地上的那几具紫衣人的尸体,并没有什么异象发生,这也大大降低了我们的防御之心。
等到马谡几乎快走到那棵树的时候,我和三叔才反应过来,急忙大声提醒马谡别走的太近。
可是已经迟了,那棵血桑已经有了变化。声音就从那棵树的背后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