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喊话的同时,我一脚已经踏出,正踩在了那黑虫的身上。
就听到一声脆响,我感觉脚底像是踩到了一个水泡上。水泡爆裂,我脚下一粘。
我把脚移开,发现那黑虫已经被我踩得爆裂开来,形成了一滩黑乎乎的东西。
三叔冲了过来,看到那虫子的尸体,一跺脚:“坏了,阳子你可能闯祸了。”
我不以为然:“一条虫子而已,死了就死了,闯什么祸啊?”
三叔唉声叹气,从包里摸出个手套,还有个塑料袋子。他戴好手套,低下身子,想要把那被踩扁的虫子拾起来装进袋子。
我不知道三叔为什么这么紧张。结果就在三叔快要碰到那虫子的尸体的时候,那被踩扁的虫子,就在我们两个的眼皮底下发生了奇异的变化。
那团黑乎乎的虫尸,竟然又慢慢地聚合起来,几秒钟的时间就恢复了之前的样子。
那虫神气活现地摇头摆尾,迅速朝着那紫衣人的尸体又爬了回去。
就在我们把注意力集中在这条黑虫上面的时候,那些尸体上,又出现了大量的黑色和白色的虫子。
这种黑白虫,和我曾经看到的,在阿光的鼻孔里钻出来的那种黑白虫几乎一模一样。只是这里的虫子体型更大了一些。
三叔一脸的惊恐,拉着我往后躲去,似乎那些小小的黑白虫身上有什么可怕的东西。
现在几乎每个尸体身上,都有十几条那样的虫子,包括那些已经脱离身体的残肢。
它们分布在尸体的每个角落,突然各自吐出一条丝线来。只不过那黑虫吐的是白色的丝线,而白虫吐的是黑色的丝线。
这些黑白的丝线像是互相有一种吸引力一样,很快就相互交织起来,结成了一张黑白色的丝网。这层丝网,把那几具尸体完全地给覆盖住了。
那层丝网接触到那些尸体,顿时发出滋滋啦啦的声响,与尸体接触的地方,哪怕是隔着一层衣服,依然冒出了白色的烟雾来。
而那几具尸体,也在不断地缩小,烟雾也越来越浓,最后那烟雾把尸体周围都罩住了。
我们唯恐那烟雾有毒,躲得更远了一些。
也就是三四分钟的样子,那烟雾终于慢慢地消散了。
就跟变戏法中的大变活人一样,等到那烟雾消散,地上的四具尸体,也都不翼而飞。
“卧槽,尸体怎么不见了?”我喊了一声,跑过去。
三叔低头看了看,摇摇头:“不是不见了,而是化掉了,和阿光的尸体一样。只不过这几个紫衣人的尸体更复杂一些,所以化尸的方法也略有不同。”
“他们为什么都要化尸?这么说,那个阿光,也是火魂组的人?”
三叔点点头:“不一定。也可能是受火魂组支配的人。之所以要化尸,可能是他们内部对尸体的一种处理方法吧。”
“那些黑白的虫子呢?”我四下看了看,视线里,再无那些虫子的半点踪迹。
三叔摇摇头:“我只知道,这些虫子都是被人豢养的。它们怎么来的,我们不知道,怎么走的,我们当然也不可能知道。”
三叔说完,转身看到马谡还在和那个钟先海说个没完,便没好气地喊道:“老马头,你到这来叙旧来啦?有完没完了?”
马谡转身摆了摆手,走了过来。
我从马谡的表情上分析,他肯定从钟先海那边得到了大量的信息。现在他的脸上,依然是一副迷茫的神色。好像很多事都出乎了他的意料。
马谡过来就发现那些尸体不见了,疑问道:“尸体呢?”
我拉着马谡,把我和三叔看到的那幕场景,详细地给马谡描述了一遍。特别是那种黑白的虫子的特征额,以及那种死而复生的特别属性。我是想让生物专家马谡来确认一下,那到底是一种什么虫。
谁知道马谡听完我的描述,却摇了摇头:“在我的知识储备中,黑白虫倒是有,但是根本不可能死而复生,而且也没有你说的那种吐丝化尸的技能。”
三叔追问了一句:“老马你确定?”
马谡白了三叔一眼:“我马谡说出去的话,没有虚言。如果你问我在正常的生物界,我敢确定没有这种生物。当然是不是后天培育出来的,我不懂,也没办法回答你。”
马谡的一番话,让我们想知道这种虫子的来历的想法破灭了。连马谡都不知道那虫子的来历,那虫子必定不是自然界的产物。
不过马谡随即又说道:“我倒是想起个人来。你们还记得周正吗?”
我和三叔都点了点头,这怎么可能忘记。
马谡看着我,说道:“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有一个学生,说看到周正了。但是又不是太确定。我现在想,这些黑白虫的出现,会不会和他有关系?”
我和三叔对视了一眼,都觉得马谡的这话,并非没有这个可能。
首先,那个周正是虫王邹百足的后人,而且他从祖上传下的一本书里,学到了役虫术。在崖谷的时候,我们都见识过周正的手段,那些毒虫在他的指挥下,进退有度,很有章法。
所以,马谡提起了周正,让我和三叔眼前一亮,难道这真的是周正在背后搞鬼?他有这么大的能量吗?
还有,他和火魂组之间,又有什么关联?
虽然又多了一条线索,但是我们的脑袋更乱了。
这时,突然从那树上又传出了动静。我们转头一看,发现那个钟先海再次靠着那条树藤,弹回了树干上那个树洞,树皮嘎啦一声重新聚合。钟先海再次隐匿在了树干之中。
我看向马谡,马谡解释道:“放心吧,没事。老师的身体和那棵树一脉相连。出来久了,就要回去恢复一下。”
三叔疑问道:“老马,你老师这是怎么弄的,怎么会和一棵树一脉相连?这……这也不符合所谓的常识啊?”
马谡摇摇头,脸上露出一副奇怪的神情:“说实话,这也改变了我的世界观了。和老师那得知的这些事,简直是超乎我的想象。如果不是我亲耳听到,亲眼看到,打死我都不会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