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瞪了胖子一眼:“喝个屁,就知道喝。”
胖大海也是开玩笑,他这人大大咧咧,不知道轻重,被三叔骂了一句,吐了吐舌头就退开了。
三叔把那些酒杯拿出来看了看,用手指弹了弹,点了点头:“行,差不多了。”
看到三叔弄的这些酒杯,显然不是用来喝酒的,我也是一头雾水,不知道他到底要怎么做。
很快,夜幕垂下。
三叔打发我和胖大海先回房间休息,现在很多住店的客人都在校园里散步,一般会在八九点钟返回。所以大概要要午夜时分,那些虫子才能有动静。
我们哪有睡意,我干脆去了胖子的房间里闲聊,直到晚上十一点的时候,三叔过来喊我们。
我知道抓毒蚕的时候到了,不免得又有点紧张。
三叔把我们召集到我的房间里,把窗户上的窗帘挡得严严实实,一点月光都透不进来。
房间里只在一个角落,点着一根白蜡。
据三叔讲,这种白蜡发出的光,最接近阴火,能够最大限度地让那些来到这里的鬼物和邪祟安心。
白蜡发出的光,很弱。好在我的房间也不大,光线勉强能照顾到每个角落。
三叔把那个装着各种蚊蝇的玻璃瓶子放在床头柜上。我看到里面的那些蚊蝇都无精打采的,有很多都一动不动,跟死了一样。
随后,三叔把箱子里的所有的酒杯,都拿了出来,在我的那张写字台上摆了长长的一列。
而那个放着桑叶的玻璃箱子被放在了地当中,箱子上面还盖上了一块红布。
弄完了这些,三叔长出了一口气说道:“行了,陷阱已经挖好,就等那些毒蚕上钩了。”
“就这样就行了?”我有点怀疑,这么简单的布置就能抓住毒蚕吗?
“当然。不过你们俩也别闲着。”说着,三叔拿出两双筷子递给我们:“你们俩拿着筷子坐在写字台后面,看我给你们信号之后,你们就把桌子上的这些酒杯敲响。频率尽量快一点,要把每个酒杯都敲到,千万别遗漏。”
“三叔,你这是在搞什么名堂?”胖大海不解地问道。
他和三叔认识了之后,也一直跟着我叫三叔,叫的特么比我还亲,三叔也很是喜欢这个胖家伙。
胖子的问题也是我想问的,所以我也紧张地看着三叔。
三叔解释道:“其实道理很简单。我的目的就是要断了毒蚕和虫师之间的联系。虽然我不明白虫师支配毒虫的具体法门,但是我知道他们应该是用声波来控制的。所以我准备了这些酒杯,你们敲击不同型号的酒杯,就会发出不同的声波。我想这其中肯定有和他们控制毒虫的声波相近的,这样就能起到混淆他们指令的目的。”
经过三叔的解释,我也是豁然开朗,不禁为三叔脑子的灵光而折服。这也是眼下我们能想出的最为稳妥的办法了。
三叔接着说道:“切断了虫师和毒虫之间的联系,那些毒虫闻到桑叶的味道,就会乖乖地落入法网。”
三叔洋洋自得,看样子胸有成竹。
胖大海拿着筷子,疑问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敲,又要敲到什么时候?”
三叔说道:“从毒蚕出现的时候开敲,到毒蚕全部落网的时候为止。别的你先不用管,看我信号就好,先别打扰我。”
说着,三叔坐在床上,闭目养神。
我和胖大海坐在桌子后面,很是紧张。三叔说的很笼统,也没有个确切时间,所以我们俩都不敢大意,眼睛都不敢眨。
此时已经是午夜时分了,楼里楼外都是寂静无声。
我和胖子能清晰地听到彼此的心跳声,我偷瞄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已经快要到午夜十二点了。
三叔坐在床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我怀疑他不会是睡着了吧?让我们看他的信号行事,可是信号在哪呢?
精神高度紧张,让我很是疲累,胖子那边也昏昏欲睡,不住地打着瞌睡。
而就在这时,屋子里突然传出了一点动静。
我激灵一下,睡意全无。
我注意到,那动静是从床头柜上的那个玻璃瓶子传出来的。
此时,玻璃瓶子里那些本已奄奄一息的蚊蝇们,开始躁动起来。那声音就是有蚊蝇不停地撞击玻璃瓶内壁发出来的。
开始的时候,只有为数不多的几只蚊蝇在撞击内壁。但是很快,那瓶子里几乎所有的虫子都开始活动起来。他们能飞的就鼓动着翅膀,往那内壁上撞。能爬的也拼命地顺着瓶子的内壁爬动,它们爬到瓶口的位置,就摔落下去,可是依然又爬上内壁,不停地重复着。
那些小小的蚊蝇,把玻璃瓶撞得砰砰作响。现在它们的状态和之前的截然不同,显然它们是预知到了危险才会这样。
也就是在这时,三叔闭着的眼睛,猛地睁开了。他看了一眼那玻璃瓶子,快速地朝着我们指了指那些酒杯。
我赶紧推了一把正在打瞌睡的胖大海,这货激灵一下。我指了指酒杯,率先敲了起来。
清脆的敲击声,在屋子里回荡着。那些酒杯,果然是型号不同,发出的声音音阶也不相同。如果懂得一些音律,把这些酒杯集中起来,完全可以演奏一支优美的曲子。
只不过我和胖大海敲得是毫无章法,声音高低不同,那叫一个乱。
可能是三叔要的就是这样一个效果,他冲我们点了点头,示意我们不要停。
屋子里充斥着玻璃杯发出的敲击音,逐渐把蚊蝇撞击玻璃瓶子的声音掩盖住了。
可是我们想要抓捕的毒蚕,却一直都没出现。
地当中的那个捕虫陷阱,没有一点的动静。
没有三叔的指令,我们也不敢停,依然在敲击着那些酒杯。
就这样大概又过了十多分钟。
尽管敲击酒杯的力量并不大,但是重复的动作,依然让我的手臂有些发酸。
这看起来不起眼的工作,真正操作起来,竟也很难。
照这样下去,再有十几分钟,估计我们俩敲击酒杯的节奏就会慢下来了。
这时,一直在地上搜寻目标的三叔,眼睛突然定在了一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