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过蜡烛,过去把纸人给点着了。
那纸人上面应该是用一种油给浸过了,所以火苗一贴上去,瞬间就烧了起来。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原来还看着威风凛凛的纸人将军,就烧没了。
那盔甲再次散落一地。
而那纸人烧完,竟然只有浅浅的一层薄灰,被风一打,迅速消散在空中。
三叔又嘱咐我和那个更夫:“快,把这盔甲给那个干巴尸体穿上。”
那更夫还有些不服,瞪着眼睛看着三叔。
三叔一愣,吼道:“老头,你还想不想救你们的神女寨了?”
那老头虽然不服三叔,却也无奈,只好和我一起给那干尸套这盔甲。
自从来到神女寨,去了前将军祠。围绕着这身盔甲,发生了不少事。似乎每一件事都和这盔甲有关。
这一次更是如此。盔甲先是穿在了我的身上,后来又给那纸人穿上,这下又从纸人身上卸下来,又往那尸体身上套。
如此翻来覆去地折腾,我也真被弄糊涂了。但是我坚信,三叔做的这些事,自然有他的道理。
那干尸的尸体很硬,有过常识的人都知道,这就像是给一个木头人在穿衣服,很麻烦也很费劲。
我弄了几下,就没好气地手重了一些。
那打更的老头一瞪眼:“你小子下手轻点,别弄坏了。”
与此同时,身后的那些人也往前走了几步,似乎那尸体对他们来说极其地重要。
三叔也赶忙说道:“对对对,大侄子,你轻点。”
经过一系列的事,我基本已经了解了。这具干尸,应该就是他们在前将军祠所供奉的那位前将军李准。这才是真正的前将军。
既然供奉了神位,那这李准自然在他们心目中是至高无上的。所以他们才会如此关心这具干尸。
这次我小心翼翼地和更夫把那盔甲一点一点地穿在了那具干尸的身上。
好在那干尸的身体,大部分都是硬邦邦的,但是在关节的地方,是可以微微弯曲的。所以尽管费了一番力气,最后还是把盔甲给穿好了。
三叔又让我和那更夫一起抬着那干尸,来到挖出干尸的地方。
更夫一直对被三叔颐指气使地使唤有些不服气,这次更是气哼哼地和我搭手干活。
我心里好笑,这更夫还是不了解我三叔。你越是这样,他越是要使唤你的。
果然,等把干尸抬到了地方。三叔又让那更夫把坑给填了。
那更夫气的脸色很难看,可能是迫于神女寨那边的命令,也不得不照办。我站在旁边,看他干的辛苦,便用那一只没受伤的胳膊去帮他。
那更夫看了我一眼,破天荒地冲我笑了笑。
我和那更夫一起,费了一番功夫把那坑给填平了。
剩下的就看三叔要怎么办了?
在我们填坑的工夫,三叔那边已经拿出了一块罗盘,绕着附近这块地面来回走了几圈。那帮人也瞪着眼睛,看着三叔煞有介事地忙活。
对于三叔身上的本事,我有时候真的看不透。你说他有本事吧,其实大多数时间是在空手套白狼,靠着一张嘴在忽悠,即便是拿出点行动,也是唬人的成分居多。你要说他没本事吧,这个也不是事实,有时候他真的能点石成金,化腐朽为神奇。可以说,如果没有三叔,我们爷俩早死好几回的了。
今天也是如此,他捧着罗盘,完全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测量什么。
见我们填好了坑,三叔又捧着罗盘走回来了。
他盯着罗盘看了一会,点了点头,指着我们刚填好的坑,说道:“应该就是这里了。”
我一听这不废话吗?我们俩费了半天的劲填好的坑,可不就在这里吗?
可这时候我也不敢多说话。三叔依然捧着罗盘,让我从他的包里摸出七根白蜡来。
他在那个填好的坑周围开始定位,每定一个位,就让我在那位置上立一根蜡烛。
当我定下了四根蜡烛之后,我就看出点端倪来了。
三叔定下的应该又是一个七星位。
关于这种七星位,我并不陌生。在天佑广场地下的那些墓室里,马谡就曾经提出了七星位的理论,他说北斗七星由斗口至斗杓连线顺序为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和瑶光,前四颗称“斗魁”,组成北斗七星的斗;后三颗称“斗杓”,组成北斗七星的柄。而且天上的星象和地上的地理都是有极为密切的对应关系的。
后来三叔也告诉我,北斗七星的天象,是被道家运用最多的一种星象。所谓星象连地相,所以在风水术和道家方术里,七星是一个经常被提及的词汇。道士运用道术的时候,经常踏出的步伐就叫七星步。在金庸先生的武侠小说里,全真教的镇教武功也是天罡北斗阵,那也是根据北斗七星的变化来演变出来的。三国演义里不是也有诸葛孔明借七星术来续命的传说吗?
所以我看三叔再次点起了七星位,就一点也不感到奇怪了。
果然,三叔又点完了最后的三个星位。连起来一看,应该就是七星北斗的形状。
只是这个北斗七星的范围可够大的,方圆扩展起来有二三十平米的样子。怪不得三叔刚才要把场地给扩开,地方小了,还真不够他折腾的。
三叔点出的七星位,每个星位之间,也有两三米的距离。
三叔圈完了地,再次沿着那七星位行走,走了两圈,似乎并没有什么发现。我仔细看,三叔的额头已经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
我心里一动,三叔不会是把场面弄大了,却又无法收场,要掉链子了吧?这要是搞不出什么名堂来,那这帮人不得把我们给活撕了啊?
不过三叔毕竟是三叔,他的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惊慌,最后从包里摸出一把杏黄小旗子,这东西我从来没见他用过。那小旗子上面不知道是不是用朱砂画的,还是绣上去的一套红色的符文。那些符文看起来很复杂,我是看不出任何的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