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大海接着问道:“乱了阴阳会怎么样?”
三叔哼了一声:“乱了阴阳,简单地说,就是这里的活人住的地方是一处阴地。什么是阴地,坟啊。你们再想一想,坟是什么形状的?”
三叔话一出口,我和胖大海都轻轻打了个冷战。
的确,我们常见的坟,那是人死后的归宿,也是人的阴宅。那坟头的形状,却是圆的。
三叔接着说道:“其实乱阴阳这件事,说轻了会怪事频出,中了道的人精神恍惚,甚至精神错乱。重了则会伤人害命。不过这房子我只是从外面用罗盘测出来有些异样,里面的情况还不明晰,我也不敢妄加定论。里面死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跟这个有关。”
我看着那宅子,原本外表上看着很是普通的房宅,经过三叔这么一测,在我眼里也变得阴森森的了。
特别是刚刚三叔把这房子跟那坟头联系在一起,我现在更觉得这房子的形状越看越像个大坟。
“那咱们还进去吗?”我低声问了一句。
三叔刚刚像是在想着什么,听我这么一问,忙说道:“进去,当然要进去,不进去怎么知道怎么回事?”
说着,三叔伸手推了推那小铁门,发现那小铁门的里面是有门闩插着的。但是上面并没有上锁,三叔伸出一只手从铁门上栅栏的缝隙里伸了进去,把那门闩给拨开了。
铁门一开,我们三个就穿过铁门站到了专家路7号的院子里。
院子里面积粗略估计也就在五十平左右,地面上铺的都是青石板。这如果不是后来建的,那在当初这房子的规格可是相当高的。
院子里基本没剩下什么东西了,只是地面上也落满了不少落叶,厚的地方也有半尺多。
青石板裸露出来的缝隙里,有不少苔藓类的植物顽强地生长着。就好像是在证明,这房子还是有生气的。
这时胖子突然指着院子的一个角落说道:“你们看,那块石板怎么立起来了?”
我们循声看过去,发现在夕阳的余晖映照下,果然有一块石板被立了起来。
三叔也比较好奇,喊了一声之后,就走了过去想看个仔细。
我们也赶紧跟了上去。
结果走到近前,我们才发现,这根本就不是一个铺在地上的石板,而是,一块石碑。
石碑?
这院子里怎么会有石碑呢?
胖大海停住了脚步,三叔从后面挤了上去。
我和胖大海站在三叔身后,对视了一眼发现彼此的脸色都很难看。
因为我们又不约而同想到了三叔所说的坟的话题。
在坟头的前面,一般都是立着碑的。而这住人的房子前面,竟然也有一块石碑。
我们心知肚明,这绝对不会是一种巧合。
三叔靠近那石碑,并从包里摸出一把手电,照在石碑上仔细看。
三叔的手电并没有照在石碑的正面的碑文,而是用手摩挲着那石碑的表面。那石碑竟然通体有些发黑,材料如石似玉,色泽温润,浑然天成,还带着古朴的韵味。
不过三叔的手刚摸上去不一会,就跟触电似的抽了回来。
我看着稀奇,也试探着用手摸了上去。结果我一摸之下,也闷哼了一声,手迅速地缩了回来。
那石头竟然冰寒刺骨,手摸在上面,就如同有一根冰针扎进了手指一样,寒意顺着指尖顷刻间传遍体内的五脏六腑,冷彻骨髓。
胖大海的好奇心也不小,见我们如此反应,他也试探着摸了摸,结果也是一样惊呼了一声:“卧槽。这什么玩意?就是一坨子冰,也不会这么凉啊?”
我回忆了一下,这种冰寒,似乎我只是在临江阁楼上的那面梳妆镜上感受过。当时是因为那个民国女鬼躲在镜子里面。今天的这石碑的冰寒程度,比那民国镜子更严重。
三叔应该也说不出这种石碑的出处,只是感叹道:“天地之大,自然造物,无所不有。这石头,肯定不是凡俗之物啊。”
三叔一边说,一边摇头,把手电总算是照向了那石碑的正面。
那石碑有一半是埋在地下的,只露出了半截。在半截石碑的正面,写着两个大字。三叔看了半天,也没认出来那字是什么,赶忙招呼我:“来,大侄子,你有文化,看看这写的是什么字?”
我凑了过去,却发现那两个古字,苍劲有力,入石三分,但是我辨认了半天,却并不认得。只觉得这文字不是我们通用的文字。
我和胖大海都摇摇头。
三叔狐疑着,又绕到了石碑的背面去看。结果那背面的文字更多,是那种密密麻麻的小字。只不过我们同样认不得半个。
石碑背面刻着的,似字似符,并不在我们认知的范围内。
三叔的表情愈加严峻,举着手电一直照着那石碑,嘴里不停地嘟囔着:“开了眼了,开了眼了……”
我很纳闷,忙凑上去问道:“三叔,你怎么了?开什么眼?这是什么文字啊?”
三叔说道:“开始我不敢肯定,但是你和胖子如果都不认识这种文字,那我觉得就八九不离十了。”
我和胖大海本来心里慌慌的,但是看到这碑文,心里的那点恐惧,迅速被好奇心驱走了。
胖子也急不可耐地问道:“师叔,你是不是认识这种文字啊?”
三叔摇摇头:“我不认识,但是我觉得,这应该是一种阴文。”
“阴……阴文?阴文是什么?”我问道。
“阴文,又叫殄文。顾名思义,就是写给死人看,专门用来跟阴间交流的文字。所以普通人是根本看不懂这种阴文的。”三叔解释了一句。
“写给死人看的?世间还有这种文字,人都死了,还能看懂文字?”胖大海惊呼了一声。
三叔点点头:“关于阴文,我所知不多。我只知道,阴文相传是由一个叫“陆铎公”的人,在机缘巧合之下,自阴间得来的。他花了数十载的时间,整理了阴文。他废寝忘食,专心忘我,整理出的阴文的手稿堆积如山,塞满了整整一大间屋子。他家里的人,都很是不解,都埋怨他一天不务正业,不管家里的事。就扬言要烧了他的那些手稿,免得他走火入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