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鱼的香味很快就把那些香火味给压了下去。我和马谡的肚子也都随着咕咕叫了起来。
我跑到山洞外面,折了几个树棍当筷子,又采了两个蒲扇般的树叶回来。胖子把那鱼往树叶上一放,我们三个围着那火堆,开始吃鱼。
马谡点点头,不无满足地说道:“其实在山里行动,饱暖二字最为重要。今天咱们是既暖又饱,看来今晚注定要做个好梦了。”
胖大海嘿嘿一笑:“吃就吃,哪那么多说道。”
说着,他夹起一块鱼肉就往嘴里送。
“呔……”
胖子手里的鱼还没等送到嘴里,就听到里面有人一声大喝。
这一声突如其来,而且在这山洞里格外拢音,所以听着声如巨钟。
把胖子吓得一哆嗦,那鱼直接送到了腮帮子上。烫的这货嗷地一声,手一松,那烤鱼就掉到了地上。
这下把胖子心疼得够呛,他一边捂着腮帮子,一边把那鱼拣了起来,一边吹上面的灰,一边嘟囔:“卧槽。完了完了,可惜了可惜了……”
我抬眼看去,发现那个钓鱼人,面带愠色站在我们这个洞室通往山洞里面的通道口。
“吾好意收留汝等,汝等却窃吾之鱼而果腹,是何道理?”
那钓鱼人喊完一句,又指着我们恶狠狠地质问道。
我发现这人的脸色都变了,显然是真的生气了。
胖大海那无所谓的态度可能也更激起了他的怒气,他不时地用眼睛瞪着胖大海。
我赶紧上前解释道:“先生,对不起了。我们也实在是太饿了,就拿了你两条鱼。”
这事说起来,本也是我们不对。虽然两条鱼的事说起来不大,但是人家吼我们几句,说两句好话赔罪也是应该的。
本来我也想等第二天再和这个钓鱼人解释解释的。
只是我没想到,这看起来不起眼的两条鱼,好像在这个钓鱼人的心里位置很重要。我解释了一句,他依然怒气未消:“放屁,腹饥便可随意食他人之鱼吗?如此说来,如吾亦腹饥,吾亦食汝等,汝等可否愿意?”
这钓鱼人即便是在生气的时候,嘴里面说出来的,依然是这种古不古,新不新的话。这话我们也听明白了,他的意思还是关心这两条鱼。还说他要是饿了,是不是也可以吃我们。这例子举得就有点不搭调了。
一听这话,胖大海也火了,他把捡起来的鱼又往地下一扔,冲着那人也吼了一句:“你丫嘴放干净点。不就吃你两条破鱼吗?你不是也是从那水里钓上来的吗?这鱼土生土长的,谁特么规定就是你的。再说了,我吃你的鱼,又不是不给你钱。为两条鱼,你磨磨唧唧的……你……”
胖子的嘴也够碎的,也是不干不净数落那个钓鱼人。结果还没等他说完,我就看到人影一闪,那人就跟移形换影一样,突然出现在了胖子的近前。
我甚至都没看清那人是怎么动的。
胖子也被眼前的这一幕吓了一跳,话说了一半也生生咽了下去。
那钓鱼人探出手臂,一下子掐住了胖子的脖子。
胖子的脖子够粗,那人只用了拇指和食指两根手指就掐住了。胖子开始的时候还想挣扎,那人手里一用劲,胖子眼睛上翻,手臂下垂,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不说,竟然完全丧失了抵抗力。
我吓得不轻,赶紧冲了上去,搭住钓鱼人的肩膀,本意是想劝他冷静一下。
谁知道他可能是错会了意,我只看到他肩膀一抖,同时一股力量自他的身上传递到了我的胳膊上,又从我的胳膊上导向我的全身。
我都没看清楚他的身体动没动,我自己的身体就倒着反撞了出去。
我连续后退了几步,踉跄了几下,险些摔倒。
我这才知道,这个看似不起眼的钓鱼人,竟然还是个武林高手。
马谡也赶紧摆手,说道:“别别别,这都是个误会,这位先生手下留情。”
好在这钓鱼人可能看马谡是个老头,并没有对他出手。但是手上依然控制着胖大海。
这场冲突来的太过突然,我的脑子里连续闪了几个念头。第一感觉就是,即便他是个高手,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胖子死在他手里。我已经看到胖子的脸色变得乌青,眼睛也有些突出。
我抓起降龙木剑,再次冲了上去。
那钓鱼人一手掐着胖大海,猛地转过了头,我从他的眼睛里竟然看出了杀气。
如果说,人的眼神真能杀人的话。
那我今天看到了。
看到那钓鱼人冰冷的眼神,我竟完全没有了再冲上去的勇气。
而就在这时,突然从半空中传来啾啾两声鸣叫。
一道黑影从外面直窜了进来,以迅雷之势冲向那个钓鱼人。
听声音我就知道,是那个担坵小鬼到了。
果然,我看到那担坵小鬼在空中就已经做好了攻击的准备,两只手爪探向钓鱼人,同时嘴巴裂开,獠牙外露。
与此同时,汪汪两声吠叫,铁柱也从外面窜了进来,但是它可能是有所忌惮,只是站在地上冲着那钓鱼人吠叫,却并没有上前攻击。
我知道铁柱是灵犬,它完全是可以判断出和它对敌的目标的战斗力。在它心里会有所权衡,对于实力相差很大的,它就不会贸然攻击。
如此说来,这个钓鱼人的实力,绝对是超乎想象。
担坵小鬼冲向钓鱼人,这下终于让那钓鱼人感受到了威胁,他不得不腾空了双手,将胖大海给放了。
胖子的身体一软,差点瘫倒在地上,我和马谡赶忙过去把他扶起来,到旁边坐下来。
胖子的脖子上留下了深深的指印,开始剧烈地咳嗽,鼻涕眼泪横流。
那边的钓鱼人,腾出手来,见担坵小鬼过来,并不躲避,而是一拳击出。
那拳头和担坵小鬼在空中相撞。担坵小鬼啾地一声,身体反弹开去,撞到旁边的石壁上,发出砰然声响。
好在那担坵小鬼的身体够硬,对这个也不在意,反而借助着反弹的力量,再次冲向那钓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