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野坟场,看起来已经被夷为平地。
三叔看到这一切,捧着杏黄旗,从神台上款步走了下去。
我和胖大海对视了一眼,不知道该不该跟着三叔走。
后来我一琢磨,对着胖大海低声说道:“咱们也得跟着下去,金童玉女肯定是要随行的啊。”
胖大海咧了咧嘴,点了点头。我们俩也跟着三叔,走下了神台。
三叔先把场上所有的机器和人都清了出去,他自己把杏黄旗交给了我,把桃木剑交给了胖大海。
我们俩一人捧旗,一人奉剑,紧随三叔从外围走进了坟场中间。
由于推土机刚推过,我们脚下踩的都是那种松软的土,三叔把罗盘请了出来,沿着这片坟场的地,再次测量起来。
三叔嘴里面念念有词,即便我离他这么近,也无法听清他嘟囔的是什么。不过我想,也许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念叨的是啥。
三叔用那罗盘勘测,走到某处地方,就会停下来,用带着的香灰,在地上圈一个香灰圈子。
就这样,三叔带着我们几乎走遍了整个坟场,被他用香灰圈起来的地方,不下十几处。
等弄完这一切,三叔再次蹬上神台,杏黄旗一摇:“上人力,在我圈好的地方,挖深。”
***拿着扩音器,对带来的工人喊道:“快,上人,一个位置两个人,手工操作,快挖,往深里挖。”
那些劳力,各拿着挖掘工具,浩浩荡荡地开了上来。在三叔定好的点,开始人力挖掘。
三叔继续喊话:“大家都注意一下,有什么异常,马上报告。”
一时间,坟场里面,锹镐并举,土石飞扬。好一个轰轰烈烈的大场面。
而三叔好像就是为这大场面而生的,他站在台上,注视着全场,泰然自若。
有人拿着测量尺,每当那深度下降一尺,就向三叔报告。
三叔煞有介事地掐指来算,双目低垂,频频点头。
终于等到那人工挖掘,向下挖了四尺深左右,三叔才一摆杏黄旗,所有的人再次撤离了场地。
三叔转身问道:“柏树枝何在?”
“在呢在呢,根据您的吩咐,我弄了一车干的柏树枝。”那个负责置办物品的人急忙应和道。
“很好。将柏树枝点燃,插到刚刚挖好的十三孔洞之中。”三叔摆摆手,发出了号令。
有人将收集来的一些干的柏树枝,搬运到了坟场里面,点燃之后,将那些树枝塞到了刚刚挖好的坑洞里面。
对于三叔用了柏树枝,我也是有所了解。
据我所知,世上阴阳双合,有阴就有阳。阳气比较足的植物也有很多,其中柏树就是其中一种。
柏树树干笔直,象征刚直不阿,气势雄伟,顶天立地。柏树更是被寿命很长,几百上千年的树也经常可见,被誉为“百木之长”。
三叔命人将这些柏木点燃,应该是利用这些柏树的阳气。
我们站在神台之上,可以完整地看到所有十三个孔洞。
点燃了柏木之后,那些柏木烧起来的浓烟滚滚。按理来说,那些挖好的洞应该是往外冒烟才对。
可是接下来令人惊奇的一幕发生了,那些烟气,在升腾起来不到半米高,就迅速回落,向着那孔洞里面倒吸过去。
也就是说,这些木头烧起来的柏木烟,不是向上飘的,而是向里面吸的。
这一幕,令在场所有的人都有些吃惊。
那只不过就是几个挖好的坑,怎么会把烟气吸到里面去呢。
而且那柏木数量不少,还在源源不断地生起烟气。那些烟气,也在源源不断地倒吸回了坑里。
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
这种情况大概持续了有十多分钟的时间,紧接着,就听到一种隆隆的响声。
咕隆隆……咕隆隆……
乍听起来,像是雷雨天经常听到的闷雷声。
但是现在虽然这里阳光不好,但是却是个晴天,丝毫没有下雨的意思,更不会有雷雨出现。
这隆隆的空响,一直在持续。
与此同时,有人感觉到了,脚下的土地也在微微地颤动着。
我们由于在高台上面,感受的还不是很真切。
但是站在场下的人,应该有明显的震动感。
“这是……要地震了吗?”
“我们挖了坑,这里是不是要塌了?”
“是我们挖了坟,有鬼魂来报复咱们了吧……”
一时间,场上的人的议论声四起。开始的时候还能听到他们高一声,低一声的说话声,后来就变成乱呼呼嘈杂的一片。
同时场下的人群开始躁动,大有一溃千里的趋势。
事实上,我们听到的咕隆隆的声音,的确是从地下传出来的。而且,这声音也是越来越大。
后来,就变成了一阵鬼哭狼嚎的声音。
呜呜呜呜……
那声音从地下渗透出来,萦绕在空中,十分刺耳。有些人不得不把耳朵捂住来抵御这声音带来的冲击。
这种情况下,可能某一件突发的事件发生,就会成为人们溃退的根源。我盯着场下,心里七上八下,也有点不淡定了,不知道这些变故是不是还在三叔的掌控范围内。这种变化,是不是因为那些倒灌的柏树烟所致?
我看了一眼三叔,他现在依然无比地镇定,并没有受到场下因素的影响。这也给我吃了一颗定心丸。
但是三叔眼睛紧盯着那坟场里面,似乎在思索什么。
我发现下面那群人,连黄长富和***都有些恍惚了,他们齐齐地盯着三叔,神色不安起来。
这种情况必须制止,因为这种情况已经连带了那八个站在八卦位的守旗的人了。
他们每个人站定了一个方位,身边也没有其他人,就是孤零零的一个。我敢肯定,只要他们八个之中,有一个先跑了,剩下的肯定也都守不住了。
同时我发现,他们身前的那根朱红旗,正在剧烈地摇晃着。
“不好。”我暗叫了一声。急忙窜到三叔身后,大声提醒他:“三叔,快想办法。要顶不住了。三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