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鼠王和鼢鱼身上这场火,足足烧了半个多小时,才渐渐熄灭。
那两排蜡烛的火,也同时熄灭掉了。
整个院落,只剩下了月光依然还照在里面。一切都重新静下来了。
月光下,墓鼠王和鼢鱼的身体已经变成了黑乎乎的一团。我们离着有一段距离,看得也不是很仔细。在它们身体上,还在冒烟。
等到那烟逐渐消散了之后,三叔才从地上站了起来。
我和胖子也跟着站起来,我揉了揉两条腿,长时间的静蹲,让我的腿有些发麻。
他们俩也是一样,三叔简单活动了一下,就带着我们走向那被烧的墓鼠王。
离那团黑乎乎的东西近了,我闻到了一股奇异的香味。是从那墓鼠王和那条鼢鱼被烧的尸体上传出来的。
这香味,曾经让我们对那美味的鞍湖鼠鱼赞不绝口。
这次这墓鼠和鼠鱼,不是红烧,也不是清蒸,变成烧烤了。只是在我们知道了那墓鼠和鼠鱼的底细之后,对这种香味不但没什么感觉,反倒有些恶心了。
我们走过去一看,发现那墓鼠和鼢鱼已经被烧成一体,都变成了焦炭,也根本分不出哪个是墓鼠,哪个是鼢鱼。
三叔用桃木剑把那一团黑炭挑了挑,对胖大海说道:“把这团东西带着,到那边去。”
说着三叔大踏步走向那棵被墓鼠王咬断了的树。
胖大海咧咧嘴,我帮着胖子用自己的降龙木剑挑着那团东西,也来到了那棵树下。
三叔重新点起了几根蜡烛。
我发现那棵树此时已经齐根倒掉,那根部被墓鼠王咬得都是齿痕。
胖子把那团黑乎乎的东西扔到地上,随着这么一折腾,那被烧成焦炭的尸体慢慢地散开了。
从里面露出一些残骨和还没被完全烧掉的碎肉出来。
那些残骨和碎肉也都是焦黑色,三叔找了根树棍,在里面扒拉来扒拉去。
我和胖子看的直恶心,也不知道三叔在找什么。
终于,三叔像是发现了什么,把那木棍撅断当筷子用,在那些残骨里面夹了两块出来。
三叔让我找出一块红布铺在地上,他则把那两块残骨摆放在了红布上。
那墓鼠王体内残余的骨头还有不少,而三叔单单把那两块骨头给挑了出来,显然这两块骨头相对来说是特殊的。
我和胖大海也赶忙凑过去看。
三叔从包里摸出一副牛皮手套戴在手上,把那两块骨头举在手里,在我们的面前晃了晃,问道:“你们看明白了吗?”
我注意到,那两块骨头的个头都不小,在那墓鼠王的身体里应该算是两块大骨了。我对生物的身体结构不是很熟,也不知道这两块骨头是身体哪个部位的。但是三叔举着那骨头,我清晰地看到其中一块是直的,而另外一块则是分叉的。
我已经被三叔灌输了不少刀剪煞的理论,这一下就分辨出来,这两块骨头分明就是刀和剪的形状啊。
“这……这是刀剪煞?墓鼠王身体里的刀剪煞?”
我惊呼了一声。
在我印象中,像三叔所说的刀剪煞之类的风水煞,都是在地形地貌地理环境上进行显示的。本来那两棵树形成了刀剪煞就已经让我感到不可思议了,这次居然在动物的体内发现了刀剪煞的形状,这一幕则更是令人吃惊。
三叔不出意外地点了点头:“说实话,我也没想到。在我去那片坟场用罗盘勘测的时候,就感觉到那里的地势有些奇怪。刀剪煞那里肯定存在,但是我却发现那里的煞点居然不是固定的,而是随时在移动。当时我百思不得其解,直到发现有墓鼠从坟里跳出来袭击了胖子,我才怀疑这风水煞的煞点也许可能在一只动物的身上。今天这个结果终于被我发现了。”
经过三叔的解释,我也明白了为什么三叔一定要抓住这只墓鼠王的原因所在。
三叔接着说道:“这墓鼠王不是善类,在地下应该没少啃食那些埋在野坟场的尸体,长此以往,它本身也是充满了煞气。这两根骨头应该是被煞气催化出来的。我想其他的墓鼠体内应该没有这两块骨头。如果没有这鼢鱼来做诱饵,我们永远都不会抓到它。你们发现没有,它进来的时候,是用那种滑行的方式?”
我点点头,这个我真的注意到了。我还在纳闷,为什么这只大墓鼠会以如此不同的方式来行走?
三叔解释道:“那是因为这只墓鼠王极为狡猾,它进来的时候,也在怀疑这边有陷阱,它用那种滑行的方式,是在从体内放出一种物质,在地上拖行之后,就会在地面上造成一定的记号和气味,它在离开的时候,就一定会按照它自己设下的轨迹走。只是它没想到,我立在那棵树下的蜡烛,以及我立在门口的这两排蜡烛,都不是普通的蜡烛。它吸了那根蜡烛的烟气,才导致把这两排蜡烛的火苗都引到了自己的身上。如果不是用这种引火自攻的方法来烧死它,我们不会完整地得到这两块骨头。如果我猜测没错的话,它一旦警觉起来,这两根骨头就会在体内产生变化,或变形,或折断。”
“那既然已经破了这刀剪煞,这两块骨头,还有什么用呢?”胖大海问道。
“当然有用。”三叔说着,把那两块骨头重新用红布包好,带在了身上:“这两块刀剪骨算是邪骨,用处大着呢,等用的时候我再告诉你们。”
我看着那棵被墓鼠王啃倒的树,问三叔:“这么说来,这里的刀剪煞,就算是破了?”
三叔点点头:“差不多吧。这刀剪煞看着简单,就是两棵树而已,但是想要破掉并不容易。如果不是这墓鼠王自己啃倒了这棵树,即便是我们动手把它砍倒,也是不行的。刀和剪,同为利器,放在一起必须令其自攻才行。就比如那墓鼠王引火会自攻,啃倒这树也是自攻。刀刺剪,剪破刀,煞气自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