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空开心地抱着秦重出去跑了一圈。
回来的时候,秦芳云也拎着菜来了,碰在门口,“空空!你这段时间不是忙得很吗?我都没过来给你们添麻烦……”
走进店里一看,“大白天的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杜若一脸忧伤,秦空一脸笑容,“因为我涨价了。”
“啥?”秦芳云扭头看着他,“涨价了?”
往价目表上看一眼,“你都这么贵了!还涨?”
“你别管了。”秦空把她手里的菜接过来,把秦重和菜都放在收银台上,拉着他妈就往花架后走,“我给你洗头。”
“你这是客人不上当,坑自己人?”
“妈看你说的!我的不就是你的,你的不就是我的?”秦空按着妈妈的肩膀,让她躺在洗头床上,拿起宽齿梳给她梳理稀疏的白发。
一直觉得母亲的白发扎眼,现在总算可以解决了!
双手轻抚上妈妈的头,秦空看见了妈妈头上的毛囊,提取了神理的信息:顾客操劳过度,营养缺乏,导致黑色素颗粒减少、毛囊萎缩。请配合发动力使用营养产品,修复毛囊、调动黑色素细胞。
秦空不但指尖滴出了晶莹,眼中也差点滴下晶莹。
去年除夕,看到妈妈的黑发,心里很安慰很高兴。洗头时才知道是染的。
这半年染的也长了,前面剪过一次,现在剩下的都是白发。
妈妈说了几次要染,他都没有染。
因为不想过段时间给她洗头的时候,又看到白色的发根。
记忆中,妈妈黑发的时期很短暂。
刚来云州那一年,三十多岁。为了给他挣私立高中的赞助费,拉货堆太高,被砸伤了腰。他走进理发店当了学徒。
之后,妈妈的头发就慢慢白了。
每次妈妈被小孩叫奶奶,他都很想揍那小孩!
可能是被小孩叫多了奶奶,所以她一心想当奶奶吧!
现在妈妈也才四十多岁,等她的头发重新变黑,她就会意识到自己还年轻!
秦空轻柔地揉着母亲的头,让发动力一点一滴渗入母亲的头皮和毛囊,看着那皱巴的头皮和萎缩的毛囊逐渐张开……
秦芳云闭着眼,长出一口气,“空空啊!你这手是真舒服啊!”
“嗯。”
按摩好后,秦空给妈妈用温和滋养的洗发水洗了头。在头皮和头发上涂了营养液,按摩一会儿,推着妈妈坐起来。
秦芳云在床尾坐了一会儿,才肩膀一耸,“真精神!”站起来,“难道是有段时间没来让你洗头了?这一洗,头变得好轻啊!”
“一周来洗一次,半年后,你就会长出黑头发。”秦空微笑地看着妈妈。
秦芳云嗔怪地瞥他一眼,“你这孩子,尽说傻话!妈妈老了,哪有白头发变黑的?”
秦空没有辩解,笑眯眯地扶着妈妈的手臂出来,让她坐在理发椅上,“看我给你吹个三千的风。”
刚刚拿起吹风机,秦芳云伸手朝收银台招招,“小若,你来帮我吹。”
秦空看着镜子,“妈!”
“我让小若帮我吹!妈妈的钱你也赚!”
秦空无话可说了,自从杜若回来了,妈妈的头都是杜若吹的。可能习惯了吧?
杜若看看师傅,只好走过来,接过吹风机。
“小若啊!他真涨价啦?”
杜若一边吹头发一边看一眼师傅,也不知道是不是师傅一时赌气,模棱两可地嗯一声。
“发生啥事儿啦?”
“没事儿。”
“那为啥涨价呢?”
杜若又看一眼师傅,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看他们那样,秦芳云也不再问。
吹干头发,秦芳云站起来,挽起袖子,“妈妈给你们做饭吧。没客人,咱一家还安生吃顿饭。”
刚向吧台走,秦空就把她往收银台推,“付钱,回去,一周来洗一次头。”
“空空!”秦芳云扭头看着他。
秦空露出欢送的笑容。
“唉!你!”秦芳云摇摇头,付了钱,走出去。
到门口又回头说:“我拿来的菜你们要吃啊!别放坏了!”
“快走吧!”秦空挥手。
杜若送到门口,“阿姨,我会做给师傅吃的,你路上注意点儿。”
“哎!”秦芳云满脸笑容,满意地点点头。看看里面的儿子,又摇摇头。所以大家都喜欢女儿嘛,女儿多贴心啊!儿子长大了,在妈妈面前就别扭!
又把杜若柔软的小手摸了好几遍,秦芳云才不舍地放手,走了。
杜若红着脸转过头,又担心地看一眼师傅,去做饭了。
以往每天下午开茶话会,现在空空如也。
吃过晚饭,秦空说:“明天开始实行预约制。你把明天的客人约好就回家吧。”
说完背上画板去美术班了。
第二天早上,中级理发师托尼老师开了门,看世界都更加明亮美好!
带着秦重跑步回来,习惯性地往喷水池边一看,一个人都没有!有点儿不习惯呢……
进店里,杜若正在做早饭。
秦空问:“今天约了几个客人?”
“师傅!”杜若转过身来,红着脸,很尴尬很无力,“我给最近录了资料的客人都打了电话,但他们……”
“怎样?”秦空看着她。
“说你太贵了。”
“是吗?”秦空无所谓地上楼换衣服。
吃了早饭,除了新的价目牌送来了,还是没人来。
看着师傅把新价目牌挂在收银台后,还很开心的样子,杜若都快哭了!
师傅这么淡定的人,不至于被昨天那个3号老师气到这种地步啊!
但秦空又没有表现出一点生气的样子,这反常的表现让杜若更担心了。
白天来了几个人,一看价目表,迅速退散。
杜若趁中午去买菜,偷偷跑到王府商场。站在楼梯上一看,帝凡造型人流如织,看到好几个熟悉的姐姐。
不由得捂住嘴,扭头冲下楼梯。
女人啊!
昨天给她们打电话还说最近不需要做头发呢!
跑回空发艺,秦空正画画,抬头看着她,又看看她空空的双手,“你不是去买菜了吗?”
“呜……”杜若又转身冲了出去。
下午,林琅走进来,一看空空的店,再看看价目表。
唉声叹气,连连摇头。
坐到理发椅上,“空哥,来给我做个头发。”
秦空坐在沙发上动也不动,“不需要你赏我一个头。”
“唉!你这人!”林琅刷地把椅子转过来,瞪着他。
杜若也祈求地看着师傅,如果师傅坚持收费这么高,只有琅姐的圈子消费得起嘛!
白领、学生都吓走几个了!
秦空抬起头来,淡然,认真,面带微笑。
“我给你们做头,是你们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