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顾徽走了之后,此时的忠诚伯府却愁云满布。
“伯爷,前面的客人有许多也走了。”
“什么?”
郭夫人有些犹豫的道,“丞相夫人,文阁老的夫人,镇西侯少夫人说家中有事……都走了。”
留下来的要么是想要依靠忠诚伯府的小门小户,要么就是碍于上一辈的关系才来此的人家。
“还有……依附咱们家的那些商户说想要求见老爷,怕是…想要问大公主的事情。”
直到现在,郭夫人才意识到大公主给他们带来了什么。
人家说了一个和离,拍拍屁股潇洒走去,他们却要收拾这么大的一个烂摊子。
“孽障!”
忠诚伯拍了拍手上的桌子,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指着郭卓之。
“你平常不求取功名也就罢了,哄公主开心都做不到,世子之位给你还有什么用?”
郭夫人心中一紧,“老爷,卓之可是嫡子呀!”
世子之位不给他,难道给那小贱人生的孩子?
郭老夫人冷冷的道,“现在争这些还有什么用?皇上震怒,你以为咱们家的位置还能坐的稳吗?”
恐怕连他们府的爵位也会被一同削去。
郭夫人一脸的不相信,“咱们又没做什么,皇上怎会如此是非不分?”
她此时也不再装孝顺媳妇儿。
可是郭老夫人最先装病骗大公主的,皇上追究下来,也只会找罪魁祸首。
郭老夫人冷哼一声,“蠢货!”
她郭家怎么会娶了这么一个媳妇儿?
“行了,现在想想怎么挽回,公主还说过什么吗?”
女子总是心软一些的,大公主和卓之做了那么多年的夫妻,只要大公主还愿意在一起,皇上看在公主的面子上也会从轻发落。
像是想到了什么,郭夫人有些难以启齿,“长宁公主说,让卓之做正夫,生孩子的话……各凭本事。”
众人的脸色有些不好了起来,忠诚伯却眼前一亮,他看着郭卓之。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明天你去找大公主,把她给我哄回来,否则世子就让你弟弟来做。”
郭卓之的脸色苍白了起来,“爹!”
爹的意思,不就是支持大公主找男宠吗!
忠诚伯拍了拍郭卓之的肩膀,眼睛里带着野心。
“女人嘛,说说便罢了,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
郭卓之一脸的不可置信,甚至还带着一些屈辱。
“爹!你让我做男,男……”
无论如何,他也说不出接下来的话了。
郭卓之一脸悲愤,“我可是大驸马。”
圣上下旨亲赐的公主驸马,爹竟然让他堂堂一个世家子弟,和一群不知道哪里出生的人争宠。
他一脸悲愤。
“我绝对不会去做的。”
啪——
忠诚伯手下毫不留情,他狠狠的盯着倒在地上的郭卓之,根本不记得二人的父子情分。
“那你想做什么!你知不知道若是和离,我们郭家会变成什么样子?”
“我的儿呀,你糊涂了吗?”
郭老夫人连忙把宝贝孙子给扶了起来,“古来今往只有听说过男人纳妾的,还没有听说过女人也要……这样的事情,卓之如何能肯?”
“娘,您别说了!你还看不明白吗?”
忠诚伯一向有一个孝子的名号,此时看着郭老夫人的目光中却带着些埋怨。
若不是他们把公主惹恼了,今日他又怎会如此的低声下气?
郭老夫人身形一顿,“你,你这是在怪我吗?”
心中生起了难过的情绪,她撇过了头去。
“女子和离之事太过惊天骇俗,公主也是女子,二嫁哪里比得上一嫁,皇上必然会为她的名声考虑,说不定还会斥责一番,让公主回来呢。”
忠诚伯叹了一口气,也算是被安慰到了,“希望如此吧。”
以后他们对公主敬重一些就是了。
他撇了一眼郭卓之,话语中带着一些敲打。
“纳妾之事不必再提,如果是公主以后看上哪家公子,你也不必和她争吵,知道吗?”
郭卓之并不说话,却又被自家老爹啪的一下打了一巴掌。
“和你说话呢!”
捂着自己的脸,郭卓之一脸屈辱的点了点头,“知道了。”
他突然有些理解顾绵的心情了,之前他把纳妾当做一件小事,未能感同身受,绵儿她……又该是怎样的难过?
商量完之后,一家人整理好了心情继续出去宴客,却遭受到了从四面八方而来恶意的打量。
有那个福气娶了一个公主,竟然还落到了这种地步,也不知道这一家子人为何如此愚蠢?
甚至还有一些和郭府合不来的家族特地留在了这里,借着敬酒的名号好生嘲讽了一番。
一时之间,郭府竟然成了长安城的笑柄。
这一场宴会热热闹闹的开场,到最后却成了一地鸡毛。
直到受了许多夫人的不屑和嘲笑之后,郭夫人才明白大公主对他们府上的重要性。
若是大公主在的话,这些人也只有奉承她的份……
……
这边的郭府一地鸡毛,而此时的勤政殿大公主也已经告完了状。
她的眼角带泪,一脸平静的跪在地上,行了一个大礼,“请父皇恩准!”
大公主的心中有些忐忑。
听说有些人家的女儿若是和离,娘家人根本不会承认,若是父皇觉得和离的公主有损皇家颜面……
她的心中纠结不已,却只听到坐在皇位上的顾治十分平静的嗯了一声。
“知道了。”
大公主诧异的抬起了头,“父皇……”
知道了,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呢?
从奏折中抬起头来,顾治一脸平静,“还有事吗?”
大公主害怕的缩了缩,顾徽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大皇姐的意思,和离之事请父皇允准。”
顾徽笑嘻嘻地跪在大公主的旁边。
“父皇,你会给咱们撑腰的吧?”
顾治的眼中有些无奈。“去办就是了。”
顾徽眼睛一亮,“多谢父皇,父皇最好啦!”
说着拉起的大公主就走出去。
“三皇妹,父皇答应了吗?”
顾徽说话的声音响亮极了,“父皇的意思,就是让我们尽管去欺负人,他给我们兜着!”
顾治嘴角抽了抽,无奈的看着苏力得,“这丫头,朕是这个意思吗?”
整日里就会过度解读。
苏力得嘴角带笑,“长宁公主,是最会揣度圣意的。”
“嘿!你这奴才。”
像是想到了什么,顾治收回了笑容,“把太子叫来。”
兄弟姐妹受了欺负,太子怎能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