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这一边,徐子清的心情复杂极了。
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家这个看起来一向温温柔柔,像一只小白兔一样的小妹,竟然会有如此离经叛道的想法。
顾兰庭能够成功的登上状元之位,皇上的力挺尤为重要!
可皇上能兜得住顾徽的底,他徐家,兜不兜得住徐萱蓉的底?
看着自家大哥的眼神,徐萱蓉肩膀缩了缩,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又挺直了腰杆,眼神渐渐的变得坚定了起来。
一字一顿的道,“大哥,我想!”
她想趁着这一番激情还没有被日复一日的生活磨灭,抓住这个时间和机会,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她想要努力的追上灵儿和秀儿的脚步,也想要成为她们那种骄傲独立的人。
她不想只做一个依附于他人的笼中雀,她也想轰轰烈烈一把,用实际行动证明着自己曾经存在过!
瞧着她那倔强的眼神,徐子清的眼睛闪了闪,良久,他叹了一口气。
“他日旁人问你,可要记得,像今日这么坚定。”
徐萱蓉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睛,“大哥,你的意思……”
徐子清微微一笑,伸手摸了摸徐萱蓉的脑袋。
“你可得加把劲,少说也是我这个状元郎的妹妹,怎么着也得把那个赵公子给干趴下!”
小小的一个解元,竟然还敢瞧不起他们徐府的闺女……
所以……
“既然想,那就去吧!”
【既然想……那就去吗?】
看着徐萱蓉仍然有些不可置信的眼神,顾徽笑着推了她一把。
“还发什么呆呢,大表哥的意思是答应了!还不赶快着手复习!”
按照原本的时间的话,这一年的秋闱还没有开始,会试更是要等到来年春天去了。
只不过因为打下了北戎,今年朝廷开设了恩科,虽然会试的时间来不及了,但秀才们多了一次考举人的机会。
赵公子便是在这一次特地开设的乡试中取得了第一名,若徐萱蓉想要参加考试的话,最好能够隐姓埋名,从下面考上来!
“我朝的科举制度十分的严格,每一个参考的举人都要经过严格的考察,若是给你安排一个举人身份的话,恐怕经不起什么推敲。”
“为今之计,最好还是趁着乡试的机会,拿一个举人的名头才好!”
安排一个秀才的身份,可比安排一个举人的身份容易多了。
况且顾徽虽然知道徐萱蓉一向喜欢看书,胸中必然是有些才气的,却不知道她适不适合和这个朝代的科举考试。
有这样的心必然是好的,可若是没有足够匹配的能力,她也绝对不会再录取的途径上给表姐开什么后门。
徐萱蓉点了点头,脸上还有一些尚未褪去的喜色。
“我知道,我……我这些日子先留在家看书!灵儿……大哥,谢谢你们!”
她并不是一拍脑袋作出决定,便不管不顾的性子!
徐萱蓉知道,若是她没有考上科举就罢了,若是她考上科举被众人所发现了,大哥承受的压力必然极大!
徐子清却只是斜斜的撇了她一眼,然后打开了自己的扇子。
“多看点书就成,这些问题不需要你来考虑!别给我丢脸!”
“对呀,人家可是16岁就考上状元的少年天才呢~萱蓉,你在家里可得好好向大表哥请教,他在读书这方面天赋异禀。
我听舅舅说呀,他曾经还特地找上了声明在外的大儒,挨个的上门拜访,那个态度嚣张的呀……听说还气晕过去好多位大儒呢~”
徐子清的嘴角抽了抽,右眼皮更是不停地疯狂跳动。
看着徐萱蓉闪闪发光的眼睛,只觉得刚刚在妹妹的心中树立的英俊高大的形象,如今已经碎成了一盘散沙……
【父亲到底和那小丫头说了什么东西???】
可瞧着又靠在一起嘀嘀咕咕的两个小姑娘,他却怎么也生气不起来。
这样的鲜嫩活泼,实在是让人不忍心将它破坏!
“对了萱蓉,到时候我给你安排身份之后,你记得好好的背一背,旁人问起了,可不能出一点差错!”
看了徐萱蓉胸前的波涛起伏,顾徽咽了口口水,凑在她的耳边悄悄地说道。
“还有在考试的时候最好拿着东西束一束,莫要让旁人看出来什么……其他的我会为你安排好的,放心!那里的人我熟!”
徐萱蓉:“……”
又和徐萱蓉科普了许多科举需要注意的事项,并且还给她圈出了几本需要重点复习的书目,答应了回去之后便把笔记借给他看。
三个人又说了半个多时辰左右,才将这件事情粗略的安排好。
等到顾徽从徐萱蓉的房间里走出来之后,才有些好奇的看了徐子清一眼。
徐子清动了动手上的扇子,装作没有看到小姑娘的打量,颇有些傲然的道。
“做什么?”
“哦,我就是觉得你今天特别的帅气!”
“咳咳……”
徐子清咳了好一会儿,才把心里的那口气给捋顺了过来,他撇过头去不敢正眼看顾徽。
“你今日,难得的竟然会说好话了。”
看到他如今的模样,顾徽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颇有些感慨地摊了摊手。
“大表哥,你变了!”
她还记得刚刚看到大表哥的时候,这人一身白衣飘飘,温文尔雅,似乎是时时刻刻都眼中带笑。
那叫一个超凡脱俗啊!
简直就像个仙人一般!
可如今不是白眼就是呛声,像是突然之间被点燃了毒舌技能……
她摇了摇脑袋,颇有些感慨。
“唉,白衣如故!那个人却已经不是从前的……”
她感慨得十分起劲,选择性的忽略了徐子清越来越僵硬的神色,更加间接性的忘记了在边疆的那些堆积成山的奏折!
而徐子清只是微笑的看着小姑娘摇头晃脑的模样,表情不变。
在这样的眼神之下,顾徽撇了撇嘴,“大表哥找我有什么事?”
刚才她还想在屋里和徐萱蓉再说两句话呢……
说到这里,徐子清才总算是严肃了起来,正经的行了一个礼。
沉着声音道,“我想找你借江灰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