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经过最初的爆发之后,渐渐柔和起来,上川悠仁周围轮转地如同太极一般的星辰图录收缩,琦玉从深思之中醒悟过来,手指化剑,在空气中轻轻一划,原本应该锋锐无匹的剑势如同带动这周围的气流旋转,形成完美无缺的圆形。
还真是一座巨大的宝藏啊,琦玉忍不住在心里感叹道,传闻之中佛陀在人间行走的时候,无数人愿意舍弃全部家财追随,他现在有些明白其中的原因了,仅仅只是跟在这些存在旁边,受到的好处都是无与伦比的。
北月真是一个无私的人啊,琦玉忍不住在心里再次感叹道。
上川悠仁一点点收敛周围已经和梦境世界融为一体的神域,经过这次的修行,不仅仅开始触及了阴阳之道,帮助小白小黑修行成功了《金乌玉兔集》,同时他也完成了神道修行中最重要的一步,彻底建立起了自己的神域雏形。
以梦境,星辰,太极为核心的神域雏形,可以说是潜力无穷。
这尊青牛果然没有白养,上川悠仁的目光投入到自己的神域雏形之中,周围的虚空变成了无数黑白色云气,并且源源不断地产生更多云气,就像是无中生有一样,而青牛优先地漫步在云气之中,感受到上川悠仁的目光,它发出一声低沉的哞叫声。
这是在催促自己去寻找道祖的印记,上川悠仁很快就明白青牛哞叫的意思,对方认可了自己的道路,认为自己有机会寻找到道祖的传承。
还需要再积累实力,上川悠仁压下内心的欣喜,这种跨越时空寻找道祖痕迹的机会很有可能只有一次,除非自己的实力真的达到一定瓶颈,无法提升,不然他绝对不会轻易使用这次机会。
·······
“雾气真是大呢。”
明明昨天晚上天气预报中是晴天,不知道会不会影响通勤。
涉谷洁美望着车窗外浓厚的雾气想到。
车窗外面的雾气已经浓重到了看不清楚三米外道路的程度,汽车缓缓地停靠在公交站台之前,一位穿着灰扑扑僧侣服饰的比丘尼上了车,她相貌在四十岁左右,圆顶僧帽将灰白色的发鬓压紧,露出几根干枯苍老的发丝,眼眸黑白分明,但却泛着死寂之意。
她走上了车,想要往车厢后方走去。
这个时候司机忍不住提醒道,“这位僧尼,您还没有买票。”
比丘尼身形微微一顿,转身看向司机,不发一言。
晦气,司机在心里说了一句,本来汽车逃票这种事情并不少见,发生在老人身上,司机也不过抱怨两句就放过,毕竟他只是一个开车的。
但僧尼的目光让他感到不适,更加准确的某种知觉在催促着他,警告他不要让这位比丘尼上车。
如果能够不要她上车就好了,司机在心里想到。
他的话引起了车厢中目光的注意,不过这些目光中大多数都是嫌弃或者看好戏,在霓虹这种信奉‘不给别人添麻烦’的社会中,这位比丘尼显然给别人添麻烦了。
气氛一时有些僵持住。
涉谷洁美看到这一幕,从钱包中摸出钱说道,“我帮这位比丘尼补票吧。”
我只是不想要上班迟到,涉谷洁美在心里补充道。
有人帮忙补票之后,汽车重新开动起来,周围的雾气仿佛更加深沉。
比丘尼走到了涉谷洁美面前,她以为对方想要感谢,笑着想要回应,但比丘尼接下来开口却再次引起了周围人的目光,“我想要坐在这里。”
坐在这里?
涉谷洁美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之后脸色有些通红,对方的意思是让自己让座,一般情况下,如果这位比丘尼的样貌再苍老一些,涉谷洁美是不介意起身让座,但这位比丘尼并不算真正的苍老,同时自己刚刚还帮她解围,这就是她的报答?
周围的目光隐含讥笑,似乎眼前的这一幕给大家无聊的清晨增添了一些笑资。
真是一个冷漠的社会啊,涉谷洁美在心中说道。
看向和自己四目相对的比丘尼死寂的目光,涉谷洁美在心中叹息道,也许她也有某种难言之隐吧,然后将放在腿上的皮包跨起,就算是为了不让周围人讥笑,这个位她也要起身相让。
不过就在涉谷洁美起身的瞬间,比丘尼先一步坐下,并且将涉谷洁美的身子压在车壁上,看样子就像是两人在合坐一个位置一样。
涉谷洁美有些尴尬,刚想要向比丘尼解释,突然外面的浓雾越发深沉,将车厢中的视线包裹住。
她仅仅只能够感受到身边比丘尼干瘦,但是却充满力量的身躯,以及数不清的野兽撕咬声。
‘平川-八百比丘尼公交车事件’,上川悠仁合上眼前的记录档案,坐在一面单面玻璃前看着里面的女上班族露出深思。
“根据幸存者涉谷洁美的描述,我们基本上可以确定和她坐在一起的是八百比丘尼,剩余汽车上32位乘客和1位司机都不幸遇难。”
西岗浩介合上手中的笔记,干练地立在上川悠仁身边,不发一言,他是十三课‘添进’青狐行动小组的成员,负责帮助上川悠仁联络十三课的事物,能够很好地把握分寸。
八百比丘尼之前逃脱出封印就没有离开东京的范围,前几天一直相安无事,但今天第一次现身,就造成了这样的惨剧,十三课的高层自然将其挡住了一个不好的信号,所以第一时间就通知了上川悠仁前来。
“人我领走了,帮忙报备吧。”上川悠仁站起身来,打开房间,走了进去。
听到上川悠仁的话,西岗浩介早有准备,虽然这不符合规矩,但非常之人自然行非常之事。
上川悠仁拉开椅子坐在涉谷洁美面前,笑着说道,“你比想象中要镇定,一般人即使有催眠,镇定剂这些外力帮助,现在估计也很惊慌失措。”
涉谷洁美看见进来的上川悠仁,露出微微意外的神色,因为在她想象之中,接下来进来的人应该是那种四五十岁,一脸生人勿近的可靠大叔,而不是一位比自己还要年轻的英武少年。
她露出礼貌性的微笑,“这可能和我大学学习的心理学和以及工作有关吧。”
上川悠仁点了点头,“需要去神社吗?”
“什么意思?”涉谷洁美认真地判断着上川悠仁的话语,希望能够从中分析出对自己有用的信息。
“这种时候,我觉得你需要一位更加专业的人士来开导心理。”上川悠仁看向涉谷洁美头顶的云气,那是一片浓重的黑色,而黑色之中有仿佛在孕育某种恐怖之物,即使他都不敢随意承接对方的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