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叔好!”我向他微倾上身表示敬意。
这时我才看清他,年纪大概和我爸差不多,但面容远要比我爸慈祥些许。
“田儿,几年不见长这么大了。”蔡叔轻轻拍打着我的肩膀。
“蔡叔认识我啊。”我笑着道。
“田二爷的公子,蔡某怎么会不认识那?”蔡叔笑了起来。
我心中立刻警觉起来,田二爷,这是我老爸在老家行里的尊称,来到济南后,我从未向任何人提及过老家的事情,而眼前这个人是如何知道的?
我不知该如何接话,愣了半响。嘴巴里挤出来几个字:“你还知道些什么?”
“借一步讲?”他道。我将他带到我所在的457宿舍。
“你如何认识的我爹?”我问道。之前的好感一扫而光,反倒觉得坐在床边的他,微笑中裹挟着一丝谲诈。
“呵呵,见外了不是?公子,你可曾听田二爷说起过盗墓五大家的事?我便是其中的寻穴蔡家。”
关于蔡家寻穴我早已有所耳闻,据说在民国年间湖北一蔡姓倒斗前辈极擅寻穴风水之术,他带队盗墓,跟从的人很多,天降大雨,雷声大作,蔡仅凭雷声就判断说这深山之中有座大墓,然而人们下下洛阳铲后,未见土有什么异常,都觉得没有墓穴,嘲笑蔡失算,蔡打赌说往下挖十米,若有墓穴,开棺后宝贝他拿走一半,若没有,他愿给每人一百大洋。有三个人愿意跟随前往,于是蔡带领三人进入深山,发掘古墓,山中果然有一大墓,据说四人后来富可敌国。
境内外盗墓必先请蔡家的寻墓,据说蔡家可在两公里外知晓墓穴位置,真是让现代考古学家都汗颜。
“蔡叔来找我,是请我下地的吧?”我苦笑道。
“公子真是是明眼人。蔡某便明说了,蔡某近日在山东即墨测得一将军墓,规格极大,定有无数珍宝,所以蔡某想——”
“不必白费口舌了。”我站起来,“看来你所托非人了,自我爷爷开始,田家便不再下地。爷爷教导我不许下地。请回吧。”
“你可知盗墓六大支系,为何只有五个宗族?”
我一愣,这也是这些年来困扰我的问题,我也向老爸多次询问过,可老爸总是有意回避,“为何?”我问。
“盗墓本是六大宗族世家,除蔡、徐、张、赵、田外,还有便是陈。”
陈?!我暗吃一惊,怎么会是陈?
“陈家后人,便是你的母亲。”
我重新坐回到床上,我不敢相信,但直觉告诉我这或许是真的。“你还知道些什么?”
“不给我倒杯水吗?”他道。
我晓得他并非口渴,只是试探我有没有兴趣继续听下去,如果我为他倒上了谁,便说明我要他继续讲下去。事情关乎我的母亲,我毫不犹豫的倒上了水。
蔡叔得意的一笑,喝了一口水,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道:“有一点你家里人绝对没有跟你讲过,六大宗族之间不允许结婚,你的父亲违背了这一点,这或许是你爷爷金盆洗手的原因之一,但并非最主要的原因。”
“那最主要的原因是?”
“那只有老一辈才知道了。”蔡叔道。
“我母亲在我五岁时便去世了,对于母亲,我只知她叫陈运灵,剩下的便一概不知了。”母亲去世时我还很小,对我来说母亲很陌生,但我却深深体会了没有母亲的感觉。
“不,你母亲未死!”蔡叔收起了笑容,变成一副严肃的样子。
这,这怎么可能。我爹,我爷爷都告诉我她已经死了。“你如何知道此事?那、那她在哪里?”
他含笑点头道:“田儿啊,我们可以谈谈该谈的事了吗?”
好嘛,原来在这里等我。“你以为我会听完你这些就跟你下地?”我道。
“你会的,最后再告诉你一件事,你可知为何每次倒斗都要由六大世家的人来带队?”蔡叔站起身来。
“讨个吉利?”这事我也思考过,这是唯一一个能说服我自己的答案,干这一行的都特别迷信,据我爹说,我爷爷下地前要吃斋三天。
“看来你什么也不知道。六大世家的人各有自己的特性,田家折戟拥有的是阴阳眼,而陈家移灵拥有的是圣洁灵血。而你,则是这世界上第一个拥有这两种特性的人。说这么多了,我也该走了,这是我的电话,想清楚了再来找我,如果你能参加这次行动,事成之后,我将告诉你我所有知道的。蔡某告辞。”
蔡叔走了,留下我一个人呆呆坐在床边————
阴阳鬼眼,圣洁灵血————
一晚上未能入睡,思考着自己是否应该听从爷爷的话此生永不下地。然而此件事情关乎到我失踪十几年的母亲,不管方才蔡叔所说的是真是假,我都该试一下,况且我学的是考古专业,还未曾有一次下地的机会。书本上学到的毕竟太过肤浅。
既然要动身,那就越早越好,当晚凌晨3点我拨通了蔡叔的电话。
“谁啊,这都几点了,还打电话。”电话那头传来蔡叔懒洋洋的声音。
“蔡叔,是我啊。”
“小田?小田你想明白了?”电话那头的蔡叔声音兴奋了起来。
“嗯,蔡叔,不过咱先说好,等回来后你要把你知道的所有事都告诉我。”我道。
“这个没问题,事成之后,你所有想知道的我都将告诉你。”蔡叔向我打包票,“你想什么时候动身?”
“当然是越快越好。”我道。
“那好,你最近先好好休息,两天后你来古董街凝血宝阁找我。”
我挂下了电话,暗暗苦笑,我怎么可能像你们一样,早已习惯每天刀口舔血的生活,,发生什么事也能做到见怪不怪。我只是一个山东考古系普通学生,心里装着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睡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