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门而入,岑羽薇便大步踏入闺阁。
“青杏,今日家中可有…”话至一半,她的话头便因为眼前这一幕而断掉。
外室正中处,青杏正跪得笔直。
见她进来,她还将紧握在手中的藤条高高举过头顶,咬牙道:“请姑娘责罚!”
“责罚你什么?”岑羽薇蹙眉。
目光一转,她心里便大致有了猜测,但具体情况如何,她还是打算先与青杏聊聊,再说其他。
青杏倒是爽快。
岑羽薇一问,她便一五一十地把所有事情都交代了。
“今日,老爷下衙下得早,早早回到家中,便想叫上家里人一起用晚膳。当时全家都到齐了,只有姑娘您不见踪影...”
抿抿唇,青杏又接着道:“平日老爷最疼姑娘,您不见了,老爷自然是要问的。
“婢子刚开始推脱说您是跟朋友出去玩了,可老爷听说您交了朋友,很是开心,便追问婢子那位朋友到底是谁...
“后来,婢子实在推脱不了,便将您同豫王出去游湖的事交代了。”
话落,她又是磕头举藤条:“婢子多嘴,害您被老爷叫去谈话,请姑娘责罚婢子!”
“既然我爹追着问,你推脱不过,也属正常。”
说着,岑羽薇便伸手将青杏一把扶起:“此事归根结底不算你的过错,你不必自责。”
“可婢子...”
“没有可是。”岑羽薇打断她的话,让她收好藤条。
之前,她将这事看得很重。
但听青杏说了前因后果,也就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她之前因性格和行事风格的缘故,在外几乎没有朋友。听闻她交了个朋友,还约出去玩耍了,父亲关心一番,也实属正常。
而青杏只是丫鬟,在主人家的追问间忍不住吐露实话,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将此事撇在一边,岑羽薇便淡淡吩咐道:“去备水吧,我要沐浴。”
“喏。”
见岑羽薇真没有责怪的意思,青杏也没再坚持请罪。
很快,她便把一切与沐浴有关的东西准备妥当。
“行了,你下去吧,我自己来。”岑羽薇摆摆手。
但青杏却没有立马离开。
犹豫片刻,她还是忍不住问:“姑娘,花椒呢?怎么没见她同您一起回来?”
岑羽薇刚回来时,她以为花椒落在后面。
但许久过去,也不曾见那丫头的人影。
现在想来,她或许是根本就没有回岑府?
“她啊...我把她借出去了。”岑羽薇随口解释,“豫王那边有事要用人,正好她会功夫,我便让她去帮忙了。”
“豫王?”青杏怔了怔,“他不是有自己的亲卫吗?怎么还...”
感受到岑羽薇一阵眼风扫来,青杏连忙收了话头。
她自觉失言,匆匆向岑羽薇告了罪,便退了下去。
室内很快恢复宁静。
岑羽薇闭目滑入浴桶,任由温水漫过肩头。
一日的疲惫,终在沐浴后被冲刷殆尽。
简单擦擦头发,岑羽薇便一头扎入柔软的被窝。
明亮的月高高升起,夜色渐浓。
同一片黑夜下,有人睡得安宁,有人却辗转反侧,夜不能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