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致猜到岑羽薇追问的缘由,岑煜阳又拍拍她的头笑道:“放心吧,为父分得清轻重。这多事之秋,什么事可为什么事不可为,为父心里还是有数的。
“你就放宽心,好好儿跟弟弟妹妹们玩就是了。”
说罢,岑煜阳便大步离去,重新陷入忙碌。
而被留在原地的岑羽薇,则是由此陷入了沉思。
萧统领,病了?
父亲只是看在早年交情上,帮了他一个不破坏规矩的忙?
此事听着似乎没什么问题,但垂首思忖良久,岑羽薇却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为什么,帮忙的人得是父亲呢?
父亲固然值得信任,但萧统领作为银甲卫的统领,在银甲卫中,应该还有比父亲更值得信任的心腹吧?
涉及帝君安危的事,怎么着,也该让自己的心腹负责,而不是交给外人啊。
毕竟这种事,出一丁点儿问题,都是要掉脑袋的!
岑羽薇越想越觉得奇怪。
直到云墨晗走来,将她从思绪中唤回:“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听说萧统领病了。”岑羽薇转身,蹙眉看向他,“这件事,你有了解吗?”
“萧统领?”云墨晗怔了怔,似是不明白这父女俩聊着他的事,怎么又提到萧统领了。
但只一顿,他便把萧统领生病的事,与岑羽薇说了个大概。
“真病得严重啊…那他的心腹呢?”
“他有几个心腹我不清楚,但明面上最得力的两个副统领,都在京城留守。”云墨晗解释。
事情似乎又说得通了。
但转念一想,她还是道:“如果孤帆真的很闲,就让他抽空再查查萧统领生病前后的事吧,我不放心。”
“好。”云墨晗一口应承,并不问缘由。
他是全心信任岑羽薇,也乐意顺从她任何决定的。
见他如此,岑羽薇不禁弯眸笑笑:“方才父亲还叫我别太顺从你了,依我看,这话应当跟你说才对。”
她也知自己在正事上过分追求周全的毛病。
早年,跟着她打仗的人,也对她这毛病有点小意见。后来,随着她一次次发现危机苗头,下边儿的人才养成不问缘由,只听命令的习惯。
可他不一样,他没有过因她过分追求周全而保住性命的经历,却还是任何时候都顺着她由着她。
这才是所谓的过分顺从吧?
岑羽薇故作满意地捏捏云墨晗的脸,旋即,又重新把他的襟口扒拉开:“我看看你药上得怎么样,这地方自己瞧不见,总归是不太方便的…”
“薇薇…”眼见跟前的姑娘一下凑到自己裸露的肩头,云墨晗顿时长睫微颤,“你别这样,给人瞧见了总归不好。”
“别人没你的伤重要。”岑羽薇头也不抬,打开药罐,便仔细将他没上好药的地方重新涂抹上药膏。
她涂抹得仔细,脸也凑得极近。
感受到她温热的呼吸落在自己锁骨处,云墨晗的羽睫不由颤得更盛。
若非山间秋风还能偶尔吹醒他的头脑,这一刻,他或许很不挨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