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带着对青杏的怀疑再看此事,她竟隐隐觉得,有些事情,是青杏故意引导的。
如果说最开始,她在岑羽薇跟前表露出委屈,是因为觉得岑羽薇可以找回脸面,不让人再给她们脸色看。
那后来,随岑羽薇与豫王关系越来越差,她就应当明白,这等做法是不可取的。
可是,哪怕是在岑羽薇与豫王的关系达到冰点后,她也没有改变。
如此,不是她傻,就是她含有故意的心思。
当然,仅凭这一点,岑羽薇也不能断定,这婢女就是心思不纯。
真正让她持肯定态度的,还是另外一件事。
那便是,话本中岑大姑娘的死。
据话本所述,岑大姑娘是因为在遭受了豫王毫不掩饰的嫌弃并且收到了休书之后,悲愤自缢的。
乍一听,这样的事完全符合逻辑。
毕竟休弃不是和离,女子只有在犯了七出之罪时,男子才能以休妻的方式将其逐出家门。
在这女子需恪守妇道的世道中,背上这些罪名被赶走,的确是足以令人悲愤投缳的。
可是...
声名狼藉的岑大姑娘,在乎这些吗?
她若是在乎名声,她会在花街中与秦王世子打架吗?会挟恩逼迫豫王娶她吗?会毫不顾忌地对楚轻竹表露出嫉妒,并各种设计陷害吗?
她从来就不是个在乎名声的人,反而,是个极端自主的人。
任何时候,她都会以自身利益为出发点办事。譬如她喜欢豫王,那就要与豫王成亲,至于豫王想不想娶她,她并不关心。
想着,岑羽薇的目光又在云墨晗精致的容颜上晃过一圈。
她想,如果自己是书中那位岑大姑娘的话...
跟前这人要是敢凶巴巴地跟她提休弃,她就能更凶地把他摁住,教教她该怎么跟自己说话。
哪怕打不过,她也会撒泼打滚,甚至搬出将军府威胁。
像个普通若女子那样接受,绝不可能!
“你这是什么眼神?”云墨晗被岑羽薇眸中划过的凶光弄得有些不自在。
他悄悄退后半步,警惕看向岑羽薇:“你想做什么?”
虽然只有一瞬,但她刚刚那类似要吃人的目光,还是叫他心中不安。
她该不会是对他...
眼见云墨晗乌黑的眸子滴溜溜转过几圈,意识到自己情绪外泄的岑羽薇连忙换上笑颜:“我只是在想事情罢了,你不必紧张。”
“想什么事需要露出那种眼神?”云墨晗当然不会轻易被她糊弄。
但岑羽薇只是一句“关于青杏的事”,便不再多言了。
估摸着她又是在想那不愿告诉自己的事,云墨晗也懒得多问,只是拉着她在小溪边坐下,便自顾自地清理起蔬果了。
随她想去吧。
他也想通了,现在不告诉他,并不代表永远不告诉他。
等他旁敲侧击地把她藏着掖着的秘密故事打听出来,这等小事,还怕她不说?
想到这儿,云墨晗处理食材的动作便更加流畅。
而岑羽薇看着他,也不免想到了更多。
如果岑大姑娘投缳一事不对劲,那后面那些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