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了很大的力气,陆凡和弱鸡侠才解释清楚这种奶茶的特性。
“也就是说,这是用弱鸡侠做的奶茶,里面包括了噬魂虫,喝下去之后脑子里就会长出噬魂虫?靠谱么?”
“总得试一下啊。”陆凡说道,“被行尸杀死后也会变成行尸,不过这个东西可以保护脑袋,或许可以避免他们变成行尸。不管怎样,总比彻底死去强。”
“嗯……倒不是不可以。罗林,你呢?”
罗林则盯着陆凡,然后看了看头顶的魔王分身,随后又开始看着陆凡。
指了指头顶,他问道:“上面的……”
“没错。”
“哦,明白了。那么,可以相信你么?”
“不好说啊。”
罗林哑然失笑。
轻轻摇了摇头,他说道:“好吧,我选择相信你。真有趣,罗兰教会花了大力气灭绝了噬魂虫,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却要借助它的力量。命运真奇妙。”
将奶茶迅速分发给负责殿后的人,罗林看着每一个人都喝下了奶茶,绝望的心境终于有了一丝温度。
站在前方,他看着这些英勇的士兵,想要说什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们跟着自己一起跋山涉水,跨越了无数险阻,但最后却要死在这里。
他们都是自愿出来殿后的,每个人的目光都异常的坚定纯粹,也更加令人心痛。
咬住嘴唇,他的目光扫过每一个士兵,将他们的长相和姓名记在心里。
沉甸甸的情绪在他的胸口回荡,最终化为一句话:“活下来。”
“明白!”
调出体内的圣水,他将圣水的力量分发出去,加持在每一个士兵的身上。
黑色的尸潮来到了这里。
最外围的战壕几乎在瞬间被淹没,里面的战士直接引爆了手边的没良心剑,将扑过来的行尸一同埋葬。
蜂拥而来的行尸大军铺天盖地,在它们的面前,简易的壕沟就仿佛巨浪前的孤舟一般弱小,轻轻一拍就粉身碎骨。
爆炸声此起彼伏的响起,那是战士们最后的赞歌。
行尸巨浪直到突破了三百层才有所缓解,之后就是一场漫长的绞杀。
在圣水的加持下,在后方祭司的神术下,在魔法师们的魔法下,战士们与自己的敌人站成了一团,用生命拖延着对方的行进。
渡船也在紧张有序的进行着。
一队队士兵沉默着跑上渡桥,井然有序的通过这里,然后开始在河边构建防御工事,拖延之后行尸们的进攻。
数十万的大军,此时安静的可怕。
他们仿佛一个个傀儡,沉默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哪怕双手磨破,手指被机械齿轮绞断,他们都一声不坑,只是单纯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快一点……
再快一点!
每一分每一秒,背后的同伴都在牺牲,都在死亡,都在用生命捍卫他们的撤退。
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再快一点。
被这份沉默所感染,前来支援的玩家们也安静下来。
原本热闹的Q群此时根本没有人发言,暂时无法来到这里的玩家们通过前线玩家的直播,紧张的看着这里的战况。
快一点吧!
再快一点吧!
在行尸们的指挥中心,亚瑟的父亲坐在椅子上,并将自己跟椅子相互融合。
这张椅子完全是用不知名的肉组成的,上面有无数肉芽。
当坐上去之后,这些肉芽可以将椅子上的人跟面前的眼睛连接,再与战场上的行尸们共享视野,方便指挥官尽可能快的得到战场上的情况。
通过行尸们的视野,他看到了战场的所有情况。
对面有一个强大的将军。
自己的一切战术都被对方看破,所有的伎俩都无法奏效。
对方似乎比自己更了解行尸的特性,当行尸们有所异动时,他总是能够更快的掌控自己的动机,并提前进行应对。
对方不可能像自己一样,全方面掌控战场的动势。
那么只能理解为,对方是一个超出自己许多的指挥官。
在战争上,一点点差距就会带来恐怖的影响,过大的差距则会让人绝望。
除此之外,他还看到了很多东西。
他看到宁死不退的战士,在武器破碎后笑著拉响了没良心剑,与行尸们同归于尽。
他看到为了拯救自己的战友,直接跳出战壕冲向行尸的战士。
他看到了十四岁的少年与一名行尸死死的纠缠在一起,用生命拖延着行尸的进攻。
他看到……
看到最后,他开始怀疑他看到的一切。
这真的是人类历史上能够出现的军队么?
他们真的是那群背弃了自身信仰,加入伪法王麾下的堕落者么?
牺牲、无畏、奉献……
如果这不是人类最美好的品质,那么什么才是?
如果他们是背弃人类的叛徒,那么什么才不是叛徒?
作为为数不多的还活着的上一代的候补勇者,他对众神的怀疑终于在此时放大,然后全面爆发。
脱离了掌控,他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抽出自己的剑直指一旁的青年。
“带我去见众神,我需要祂们的一个解释。这样的战士,怎么可能是堕落者?”
“你为什么不怀疑他们是被罗林被某种方式控制了呢?”
“别开玩笑了!我不傻,被控制了的人不可能有这种觉悟的眼神!”
“切……所以我讨厌太聪明的人。”
弹了个响指,亚瑟父亲的影子在背后晃动起来,并化为锁链,将亚瑟父亲死死的禁锢在里面。
彼此之间的实力差让亚瑟父亲根本无法挣脱,只能愤怒的吼道:“你想干什么!”
“让你安静一点,你可是我最后的小道具。亚瑟,过来。”
人偶一般的亚瑟从黑暗中走出来,坐到那张椅子上。
刚才停滞了片刻的行尸再次运转起来。
他们的动作变的更加的灵活,战术更加多变,这让叛军方面面临的压力成倍的增加。
透过房间中的眼球,亚瑟父亲呆呆的看着战场情况,惊讶的发现自己的女儿早已超过了自己。
回想起自己曾经的执拗,他轻声呢喃着:“原来,一直傲慢的人是我么?”
如果早一点发现的话……
那么结局会不会有所不同呢……
在亚瑟父亲陷入悔恨的时候,前线的阿尔托莉雅也感受到了些许异样。
盯着行尸们的战术变化,她也轻声说道:“奇怪,对面的战术风格跟我好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