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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少侠有点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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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二八章 凝渊剑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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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说靠信念活着的人最可怕,那么靠回忆活着的人,大概是最可悲的吧。

    ……

    后山被列为禁地,所以里面到底有什么,整个分舵上下除了周横天以外甚至连倪小小都不曾知晓,毕竟按照宫规,擅闯禁地可是要逐出师门的。

    但如果真的有人能大着胆子走到这里就会发现,周横天极力想隐藏的东西,不过篱笆围绕间几座寻常的屋舍,菜田,水井组成的小庄园罢了。

    此处山顶视野开阔万里无云,仰起头来,星罗遍布的天空就仿佛近在眼前,绮丽,灿烂,震撼。

    月色星光把整个后山映的恍若白昼,只是主室中那一点点灯火仍是透过窗棂照射了出来,斜斜的洒进了不远处的菜田中。

    再靠的近些,便能看到屋里烛火下一道窈窕的身影正在认认真真的提笔书画些什么。

    房间简洁干净,一排排书架上放着不少老旧的纸张。

    她穿着一件宽袖长袍,举止优雅自然,给人一种平静舒适的的感觉,看上去仿若一个修行多年的女修士一般。

    然而从她脸上不时闪过的怀念之色又不难看出,她显然还没有达到看破红尘的那种层次。

    忽然间,夜风掠过门外茅草的声音传进了她耳中,女子手上的毛笔微顿,随后轻笑了一声继续作画。

    “师伯既然来了便进来吧,你是剑修,如何能避过我体内剑气的探查。”

    吱呀。

    话音刚落,房门应声而开。

    “我从没小看过凝渊剑气,可惜,它诱你入了邪道……”

    周横天背着手走了进来,却很细节的没有关门。

    凝渊剑气的玄妙他自然清楚,只可惜李唯并非剑身受体,而是剑气内侵,所以才会被剑气牵制。

    想到这他看着眼前这个本该是最活泼开朗的女子变成了如今这般模样,他背起的手也不自觉的捏了起来。

    ……

    魔剑凝渊,乃是历代九霄宫宫主所保管的机密。

    剑中藏着不知何人蕴养出来的无穷剑气,一旦接触便会为剑气所侵迷失心智,可其间强大的力量却是毋庸置疑的,李唯不过得其两成剑气,便以绝对碾压除琼儿外所有人的实力叛出九霄宫,剑指临渊门,只不过最后却依然不敌真如海,不但身受重伤更是失了凝渊。

    师妹被围攻身陨想必也是这个秘密泄露了出去导致的,否则以当时九霄宫那点小小势力何至于引得‘那人’派出四个一流门派围攻。

    李唯出事后琼儿曾走访万象山庄,其藏书阁内对凝渊的记录也仅是几笔带过,其中却有一篇关于用法的猜想,这猜想却是残忍至极,这残忍并非针对他人……而是对自身。

    所谓剑身受体,便是将凝渊剑刺入丹田,以肉身养剑,初时宿主要强忍着身体逐渐被腐蚀的痛楚,引导剑气在经脉流动,等剑气逐渐习惯了新的‘温床’不再那么狂暴了才可以开始缓慢吸收引用,但这个过程要多久?

    一年,两年……甚至更久,一切痛楚姑且不论,丹田刺着一柄剑又有几个人是能活下来的?

    况且剑气被吸收后还会伴有凝渊崩裂的风险,谁又知道那些吹毛断发的剑刃会不会在崩裂时扎进心脏?

    若真有人能完整的吸收了凝渊剑气,此人如果不是被强迫的,就必然是不将自己的性命当回事的疯子。

    当然,如果当年的李唯也知道这种解法,想必也会为了琼儿奋不顾身吧……

    “何为正,何为邪?如何界定,师伯又真的清楚吗?”李唯是真的很淡定,仿佛周横天怎么说都无法动摇她一样,只是提着笔轻声道,“她以舍己济世之心入无情之道是执念,我以护她之心入杀伐之道亦是执念,她是正我却是邪,说到底正邪之分到底是谁来定义的,是你吗,师伯?”

    “强词夺理……可知你滥杀无辜的账最后都算在了她身上!”

    “所以师伯也在质疑世人的愚昧,不是吗?”

    “即使是愚人,也不该由你来掌控死生。”

    “可欺负她的……”李唯轻笑着,“全都该死。”

    “偏执!”

    “呵呵呵呵,如此师侄倒是要斗胆一言,今后若真有能护她周全的人,必是浩劫之子,罔顾一切规矩礼法,心怀本心之道,入得魔道之极,重塑武林秩序之人!”

    他们会是一路人,她做不到的事情,必然是比她更歇斯底里,更不顾一切的人才能做到,她坚信这一点。

    正?邪?

    我有我道,何须他人评判!

    即便是清心寡欲的修行了这么多年,她的执念仍是没有放下半点。

    凝渊剑气影响了她的心智,令她偏执激进,可那份潇洒不羁,豪迈开朗的性子仍是给予了她完全区别于常人的思维。

    可无论如何,当她心心念念混应梦绕的声音响起时,她总会呆愣,总会迷茫,总会满心的不可思议……

    “他,不会的。”

    喏喏的细语与梦中出现千百次的如出一辙。

    “啪嗒……”

    是手中毛笔掉落的声音,漆黑如夜的墨水在画纸上慢慢晕开,一个笑靥如花的少女淹没其中,却又恍惚间从画里走了出来。

    “琼……儿,是你吗,我的琼儿……”

    是做梦吗,是幻觉吗?

    李唯惶惶不安的走向她,伸出的手不住的颤抖着,是害怕,是犹豫,是不舍,若这一切只是一触既破的幻梦,那她宁愿永远都不要醒来。

    可她有多不甘啊,她想见她。

    所以,入手的是一片冰凉的细腻,琼儿的肌肤向来如此。

    这一刻,什么杀伐,什么正邪,什么天下,什么道。

    没有什么不可以舍弃。

    一切都已经无关紧要,此刻她就在眼前,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便是让自己即刻赴死也再无遗憾了。

    ……

    “二师姐……”

    凌琼柔柔地握住她的手,看着眼前激动到浑身发颤的女子,抿了抿嘴唇轻声唤道,一双灵眸亦还以汪泽一片。

    一直以来的害怕,担忧,在相拥的那一刻全都化作了点点晶莹,隐没在彼此肩上。

    她曾想过,如果在那双眼中看到了厌恶和怨恨,自己又该如何自处?

    她彷徨,痛苦。

    然而那人说的话,总是被她牢牢的记在心间,彼时浮现在脑海中,便给了她无穷的勇气。

    ‘就是要去做,顾虑太多反而遗失了本来的心性与初衷,他只是想在自己失去之前,得到一个结果。’

    虽然这些话大多是在他做错事后嘴硬的陈词,但莽撞也好,轻率也罢,她从来不曾见他后悔过什么。

    如此,她又有什么可怕的?

    终身已付,此后余生有了归宿,再多的伤心难过,都有他在身边,足够了。

    ……

    剑气有灵,也许是出于畏惧,也许是因为过了太久,它多少会根据李唯的意识行动,所以没有因为她的激动而狂暴。

    眼见着两人静静相拥,周横天放下心来,走到门外闭上了房门。

    李唯清心寡欲这么多年终于见到了心心念念的人,琼儿也似乎在他人的温柔以待中渐渐的放开了自己,她们定会有许多话要说,许多误会能解开。

    作为长辈,他要做的只是离开。

    门外夜风阵阵,吹动着他的衣摆。

    周横天仰头望着天空中璀璨的星河,欣慰地长叹了一声。

    “师妹,你可看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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