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瑾微微垂眸,随意扫了几圈。
“父亲,您怎么看?真的是二叔所为么?他扣押姐姐做什么?威胁您交出海因家族的家主之位?”
海家主攥紧了手里的酒杯,轻声一叹:“怕是没那么简单,他想要吞并暗龙,实现历代家主的宿愿,暗龙本就是从海因家族分离出去的,如今的势力却远超了家族,所以族中之人皆得了红眼病,
你二叔有这个志向,他们就投靠了他,挟持你姐姐,不是为了要挟我,而是为了牵制洛河,因为洛河是暗龙的二把手。”
海瑾听他这么一点拨,立马明白了,“那姐姐暂时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了?咱们接下来怎么办?还要继续瓦解二叔的势力么?”
海家主摆了摆手,不以为意道:“最后的对决在于跟他合作之人与暗龙的较量,你二叔,不过是炮灰而已,他身后还有人操控这一切,
所以我们瓦解了他的势力没什么用,我猜你姐姐现在不在你二叔手里,而在那个与你二叔合作之人的手里。”
“照您这样说,我们只能被动的等他们找上门了?不对,姐夫只是暗龙的二把手,他们想要控制整个暗龙,还得除掉暗龙的掌权者,难道他们已经找到法子暗害我师公了?”
海家主眼里闪过暗沉的光,默了片刻后,试着道:“风雨飘摇,最后怕是全都得成为局中人,你师父那边还没有什么动静,应该是在酝酿大招,你先别担心,这段时间谨慎行事,千万别让你堂兄盯上你了。”
“好,您放心吧,我会注意的,爹地,我一定会保全家族的,暗龙的势力固然诱人,但不是咱们的,也强求不来,
海因家族如今满堂富贵,控制着整个西方,实在没必要赌上全族去冒那个险,等我日后坐上了家主之位,我会重新整顿家族,有我在,保家族百年兴旺。”
海家主满意一笑,“你真的已经彻底成长起来了,我也放心将整个家族交给你,再磨炼一下,你将会是一个合格的上位者。”
“……”
…
海城。
五星级酒店。
某高级套房内,一抹修长挺拔的身影正倚靠在落地窗前接听电话。
是殷允。
“暗龙右掌事,洛河,没想到国际上人人称赞的枭雄会给我打电话,真是荣幸之至,不知我这个闲人对你有什么用处?”
片刻的沉默后,话筒里传来洛河略显凝重的声音。
“殷少主,贵府的禁毒阎王渡是否已经流落出来了?”
殷允微微眯起了双眼。
他不傻,相反,能跟江酒周旋一圈还能全身而退的人,又岂是泛泛之辈?
听了他的询问之后,他心里一下子有些无数的猜测。
莫不是毒已经下到了人的身上,捅出了篓子?
“不知洛先生为何有此一问?我殷家的禁毒,一直封在殷家的禁区,又岂会流落出去?怎么,你暗龙没事干了,准备把目光放在殷家身上,想要搞一搞殷家不成?”
洛河叹道:“殷少主误会了,我暗龙有个高层这几天呕血不止,可血液检测报告显示没有中毒的迹象,有名医提到了阎王渡之毒,
所以我这才叨扰殷少主,如果殷家的禁毒真的失窃,如今下落不明,还请殷少主如实相告,我们也好准备应对之策。”
殷允微微眯起了双眼。
暗龙的高层?
能劳烦洛河亲自打电话来询问的,怕不是什么普通的高层吧。
要么与他平级,要么是他的上司。
而在暗龙,只有一个人与他平级,也只有一个人是他上司。
南枭中毒的概率不大。
毕竟他也只不过是暗龙的二把手。
将那样罕见的毒药用在他身上,有些大材小用了,他们费尽心思从殷家的禁区盗走毒药,不应该只是为了毒害南枭。
排除南枭,最后还剩一个人……陆夜白。
陆夜白啊,那可是江酒宝贝的男人,如果是他中了毒,他大概会放几挂鞭炮庆祝一下。
“我再说最后一遍,殷家的阎王渡,还好好的存放在禁区内,数十年来都没出现过差池,如今又岂会出什么事?
再说了,即使你暗龙的某高层真中了此毒,你们也别想着什么应对之策了,还是早点给他准备后事吧,他必死无疑,因为这毒我也解不了。”
说完,他直接切断了通话。
“去查一下子陆夜白这段时间在海城都接触过什么人,碰过什么东西。”
立在门口的保镖应了一声是,然后悄悄退了出去。
殷允看着窗外的夜景,薄唇勾起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江酒,骄傲如傅戎,秦衍等人,哪怕爱你爱入了骨髓,仍旧选择委屈自己成全你。
可我不一样,我看上的东西,如果最后得不到,即使毁了,我也不会便宜别的男人。
如今陆夜白中了阎王渡,你就等着给他收尸,然后再投入我的怀抱吧。
想到这儿,他缓缓伸手抚摸起自己眼角的疤痕,唇边的笑意更浓。
身处这座城,他似乎已经感受到了她的气息。
这几年来,他可一直期待着与她再见面。
…
翌日。
重症监护室。
江酒给秦衍的腿上了药,观察了一下,确定没有什么副作用后,笑道:“肌肉生长会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你一定要耐得住寂寞,等肉全部长起来了,我再给你制定调养方案,
秦衍,未来两三年内你这条腿怕是下不了地了,等里面的骨头彻底长好后,咱们慢慢做复健,我相信未来有一日你能站起来的。”
秦衍伸手捞过一旁的纸巾递给了她,“擦擦吧,额头上都是汗,我说你干嘛要紧张成这样?一条腿而已,换你一条命,值了。”
江酒的眼眶一酸,眸子里有水雾在升腾。
秦衍不禁失笑道:“得,我不说了,把你弄哭了,我还得花心思哄你,酒酒,我知道你还有很多事要做,这段时间因为我的腿,你才停止了脚步,如今我伤势大好,你可以去处理你的事情了。”
江酒替他盖好被子,“事有轻重缓急,在我看来,现在没有什么比你这条腿更重要。”
她知道云衡的手脚也不能拖,得赶紧把断掉的筋脉接上。
可那又如何?
在她心里,现在什么事也比不上秦衍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