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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秋斩刑场当缝尸人那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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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0章 别算了别算了,雷都劈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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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城茶楼里,今天踩着棺材板冲浪的这位说书老先生,又是嘴里黏黏糊糊的跟吃了粘牙糕一样,给大伙说书。

    惊堂木一拍,他今天说的是《江湖八大门》里的一段书,一个有年头的金门传奇。

    哑金神相,随便问。

    “随便问”的江湖传奇故事年深日久,打说书人的师爷那辈儿就有,师爷的师爷还有,打前朝就有,前朝的前朝还有。

    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手里一副“跟头幅子”,能断人生死算人寿命,观国运看兴衰,拿眼一打你,就知道你哪天能发财,哪天要倒霉,这么一个算卦的神人,挑个哑金的摊,云游四海,到哪撂地便是故事。

    神魔书里也有他,说他给王母娘娘起过卦,给炳灵公躲过灾,人皇找他问过路,他找阎王要过人,当然,这就是瞎编了。

    咱也不知“随便问”是哪朝哪代的人,反正从古至今哪朝哪代都有他,有说他是神仙几年下次凡,也有说他是孔圣人的算筹成了精,也有说他原来是一樵夫在山里砍柴碰巧吃了仙丹,还有说这不是一个人的故事,是后来人给编纂起来说成书的。

    姑妄言之,姑妄听之。

    咱知道“随便问”是个江湖传奇就是了。

    茶楼里说书先生说着,下边热闹听着,茶楼后院安允梨偷偷在墙头上扒头探脑,隔壁的大魔王今天好像不在家。

    ……

    保定乡,哑金摊上。

    林寿看那跟头幅子上的仨字“龙死了”,沉默半响,他本就随口一问,没想这哑金居然能给出这么个答案。

    别人不知道,但他可是今天前脚才从井里挖出个石雕龙头来,后脚就从这卦摊上算出个龙死了,若说只是巧合没有关联,怕是自己都不信。

    林寿感觉自己可能是碰到真能人了,不知能不能从他这问出点什么来,遂又多拿了些银钱,放在哑金摊上,一拱手道:

    “先生确实能耐大,算的好,不知能否再请先生算算,如今这保定乡大旱七年,可有破局的法子?”

    那哑金收了银钱,脖子始终昂着,跟个爷似的,手指一掐,摊开手里的跟头幅子,上面又写着仨字:都水司。

    朝中六部,工部下有四司,其中之一就有都水清吏司,掌稽核估销河道沟渠,海塘江防,水利桥梁,道路工程经费,各省修造战船渡船及其他各种船只,并核销河防官兵俸饷等,简单说有点像城规局。

    从这哑金的卦来看,保定乡七年旱灾破局的法子,似乎在京城的都水司。

    林寿正思索着,却看那哑金起身收摊,像是不愿再多算,转身走了。

    摇摇头,林寿翻身上马,保定乡这旱灾看来非今日能解决,他也不知这个哑金算的灵不灵,就算灵,那解决方法也在都水司,在这耗着也没用,先回京吧。

    提绳驭马,快马疾行,一路拉线,林寿在天黑之前,回了京城。

    话说两头,那边林寿回了京城,这边哑金随便问赚够银钱收了摊继续云游。

    行至林寿昨夜歇脚的停尸破庙时,见地上有马蹄印,轻咦一声,这保定乡里骑马的也就只有刚才那找自己问卦之人,还挺有缘分,且让我算一算。

    哑金随便问手里攥着跟头幅子,掐指一算,手张开,见上面写着“平平无奇”。

    嗯?这可不对。

    随便问算过那么多卦,这卦不对。

    掐指又算,“普普通通”,再算,“一介凡人”,还算,“当个人吧”,不信邪的算,“别算了”……

    不让我算?我还就便要算个明白,这朝这代,还没有我随便问不能知道的事。

    这哑金随便问的似乎挺自信自己的本事,偏要算出林寿到底是什么古怪,掐指掐的直冒火星子,这回摊开跟头幅子一看,上面滴血的字,“天机莫窥”!

    哎!不好!

    随便问大骇!

    轰隆隆一道晴天惊雷!劈在了破庙外!

    保定乡里所有人突然听到一声雷响,纷纷仰头看天,啊?打雷了?终于要下雨了?

    然而抬头望了半天,晴空万里,连片云彩都没有,晴天霹雳不见雨,也不知是劈了什么东西。

    ……

    林寿回京时,已是黄昏,先去殡尸司报了道,还了马,两天一个来回,还把公差办完了,主簿把这事跟孙中郎一聊,又是好一番夸赞,夸林寿办事靠谱。

    殡尸司那边如何,林寿没什么兴趣,北方人恋家,老婆孩子热炕头才是正事,回了缝尸铺,吃吃豆腐,凶凶憨憨,舒坦。

    这趟保定乡的公差,算是办完了。

    最大的收获,就是缝了个前朝贵妃,获得了个地字奖励,大隐于市体。

    当然,还留了一些尾巴事。

    保定乡的阴间,没有仙家。

    乡外破庙的那口怪井里,挖出一截龙头石雕来,可能与旱灾有关。

    林寿手里有条哑金给的不知准不准的线索,说都水司里有解决旱灾之法。

    啧,等过两天去看看吧。

    旱灾一事,万岁爷都不急,林寿这淡出鸟来的处世态度,一个小小缝尸人,更没有心系天下的高尚情操和觉悟,这对他来说,只能算是兴趣之余,顺手而为。

    林寿主要有兴趣的,还是那井里挖出来的龙头石雕,让他想起了曾在秋闱贡院门口,缝过的那尊“圣人”。

    哑金可告诉他,龙死了。

    死了,那就应该有尸体可缝。

    ……

    次日,林寿睡饱起床。

    门外和殷德刘镮之早早就找来了。

    今天是个大日子,乾皇寿辰,紫禁城内百官贺寿,开万寿宴。

    林寿一介草民,一个小小缝尸人,万岁爷过生日本来应该和他没有半点关系,八竿子打不着,但奈何碰巧结识了俩损友,非要带他进宫玩。

    草民可进不了宫,俩人出了个幺蛾子,给林寿借来了一身太学生的衣服,还有身份腰牌,那位同学今天要去逛窑子听曲儿,没兴趣去万寿宴,所以就借给林寿了。

    林寿把衣服穿上,头发一扎,第一次捯饬的像模像样,喝,好英俊的小伙子。

    刘镮之看着直摇头:“啧,林兄,你这有种斯文败类的感觉……”

    “再给你一次组织语言的机会。”

    “林兄玉树临风,一表人才,风流倜傥,仪表不凡,英俊潇洒……”

    嗯,林寿很满意,你这太学没白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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