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兄!你快看看我爹这是怎么了!”
刘镮之着急的找到林寿去了府上,大学士刘淞从三天前就突然卧病在床,开始以为是风寒,后来发现不对,身上长出可怕的脓包,发黑发紫,痛苦不堪。
这不像是病,像是中邪了。
老头本来岁数就大了,哪经得起这么折腾,再这样下去非死了不行。
刘镮之知道自己那兄弟有本事,是半个神棍,于是便找他来看事。
林寿因为没了帮兵决,于是从堂口里叫了个仙家来帮忙,看过之后,说确实是有邪祟上身,还挺邪门儿的,本事挺大。
林寿听了点头,刘淞是大学士,一品大员,那是百邪不侵的官身,能上这种官身作祟的邪祟,本事小不了,也得亏刘淞有官身护体,不然人怕是早就没了。
林寿从三仙归洞里掏出一个纸扎的红罐,罐子里充盈着香火,这是他失去帮兵决后,用来暂时收堂口香火的香火罐子。
林寿从香火罐子里随手取出百万香火,向着刘淞身上拍去,三下两下,脓包居然下去了,同时一股子黑烟起来,这邪祟从刘淞身上掉出来了。
黑烟咕噜咕噜飞走要逃,林寿又是百万香火弹出,跟着黑烟就走了。
黑烟出了府,一路逃窜,逃到京运河畔上,逃入了这里停靠的麒麟船。
……
麒麟船里。
拜余楼跟面前一个嫲人举杯。
“神婆好手段,能让那大学士刘淞卧病不起,当居首功。”
这嫲人乃是他从两广带来的落神婆,通咒法降头,刘淞身上的邪祟就是她下的,刘淞不在,朝堂上光皇彻底无人可依,拜余楼才能有机会。
不止这一个落神婆,麒麟船乃拜余楼亲征座驾,养贤之所,一船的能人异士,皆是拜余楼养的的门客,多年来屡次助他成事。
皇帝看了能羡慕死,我都没这个待遇。
金银财宝,绫罗绸缎,拜余楼不吝啬的大肆赏赐,那嫲人笑的满脸起褶。
“老妪有幸,给大人分忧。”
话才说完,嫲人神情突然变的惊疑,麒麟船外边一股黑烟嗖的飞进来,钻进了她的眼耳口鼻。
“你怎么回来了……”
嫲人话没说完,就感觉一股子火热在脑子里烧,烧的头痛欲裂。
“哎!倒霉玩意儿!你把什么东西带回来了!哎!疼啊!”
嫲人嚷嚷叫着,抱着脑袋在地上打滚,头上直冒青烟,她那脑袋就跟过热烧了的机器似的,惹得周围人吓了一跳。
不一会儿,人不闹了,但躺在地上双眼呆滞,呵呵傻乐,嘴边流涎,脑子烧傻了。
显然,她没抗住九爷豪横的香火一掷。
拜余楼在旁边看的面色一沉。
他这才在摆宴庆功,立马就被打脸了,这京城里,是有人在跟他作对?
想想前几个月,他养的走私福寿膏的浅水埠漕帮突然事发,潜水艇和福寿膏全被剿了,那时林忠已经不在京城,刘淞又不像有这么大本事能破案的人。
是谁?到底是谁?
拜余楼总觉得在这京城暗地里,就像是有一只手在阻碍他。
算了,不作他想。
拜余楼让人把傻了的嫲人拖下去,自己则是上到船楼二楼,拿出一个小神像来,神像做工精美,雕刻手法高超,但风格来看却不像是大景的器物,而像是洋夷的工艺。
神像雕刻的形象,是一个黑船帆。
拜余楼拿出雕像供上,口中低声念念有词了一会儿,像是在祈祷询问。
然而,半天没有得到回应。
啧,拜余楼气的拿起雕像要摔,却没敢下手的样子,又给收回去了。
“我入会多年,做出了那么多功绩,居然还不能进入核心圈子……”
拜余楼咬牙切齿,神像不敢砸,一捶手把桌子给砸了个窟窿。
……
广州,海岸线。
林忠组织起火炮,面色平静的看着海上洋夷的船,随时准备应战。
然而,那些船只是在海外兜了一圈,并没有进攻,反而开走了。
“那些洋夷怕我们了?”
海风太冷,硝烟味儿里,茉莉上来给林忠披上一件大袄。
“谁让你上来的。”
林忠那冷漠的表情上,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变化,言语间把茉莉挡在身后,怕海上突然有炮弹打过来。
“没事的,那些西洋船已经没影了。”
茉莉指了指海上,可是林忠想了想却更忧心了,忙回去书信多封,快马加鞭。
洋夷舰队北上,沿途海防务必加紧!
信到了光皇手里,林忠在信中反复强调洋夷武器装备先进,大景军队可能不敌,这光皇能爱听么,拜余楼煽风点火,说这林忠怕不是被洋夷吓破胆了,要么就是被洋人贿赂了,导致光皇越看越不顺眼,
但备战命令也传下去了,沿途多地州府自信满满的领命,登陆战是最难打的,海防线是最好守的,再一听说是海上老远过来疲惫不堪的洋夷,这不就是白送的功绩吗,他们高兴坏了。
这种自信看起来莫名其妙,但确实有迹可循,大景一直自诩天朝上国,现在还以为天圆地方,自己是世界的中心,周围的番邦蛮夷都属于自己的附属,以为是在平定番邦之患,和农民起义一个级别,而不是当做平等的强国对抗。
除了少数开眼看过世界的人,剩下不论是百官,还是百姓,甚至皇上,都没意识到问题,那结果自然不言而喻。
捷报频传!
大景各地海岸线,一路从南到北,皆有成功抵御洋夷舰队之功绩!
唯一奇怪的,就是地方上哪都是大捷报上来,洋夷的舰队怎么还没灭干净?怎么还在往继续北走?
直到一个月后。
京城里的老百姓都能听见外面炮响,炮弹都落在家门口了,所有人都傻了眼。
啊?洋夷舰队打到津门乡了?
看着海上黑压压的洋夷舰队。
光皇脸都气紫了!怎么回事?!
这一查才知道,地方上就没一个说实话的,洋人船坚炮利,比他们的炮弹射的远,他们根本打不着人,纯粹挨打死人,每次都伤亡惨重,但是地方官根本不敢上报,全都编瞎话说打赢了。
光皇一直被地方官们蒙在鼓里,都被洋夷把舰队开到家门口了,才反应过来。
哎呀!缺了大德了!
光皇着急半天,又是他那句话:
“这可怎么办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