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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水芙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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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五章 遗憾离婚得殊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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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市里的工业会如期在大礼堂召开。元宵将至,晴空无云,春潮上升,行人都要开襟透凉。能坐进千人的大礼堂迎来新春的全市第一个大会,高台阶的大门前竖着会场指示招牌,和一九九九年度招商引资和服务工业企业的先进单位和个人光荣榜。8点许就有人陆续来到,却很少有人光顾鲜艳夺目的光荣榜。我过早吃了在家煮的糍粑米酒,没同意罗靖送来,乘公交车到达。宽敞的大门前,已是人车涌动,气象旺盛。我也象他们样没有去看那几块竖牌,径直进前厅从右边门入会场。唐丰昨天电话里叮嘱再三,我要坐到前二排的中间,靠背上有名字,以便上台领奖的。然而,中间的前几排都空着,我不能抢先坐去,在后一点的旁座上坐下。一会看到质监局的许生和几个人说笑走到跟前,我忙笑着招呼:许队,年新好!还欠身欲伸手和他握去,他反止住笑,不认识我似的,吭了声,便走过去后面。近乎器张地横傲,目中无人。等会我领了奖,全市闻名,看他目中无人的。前面有两个小科长开始清点领奖者,唐丰被叫了去质询:你看,你负责的几个人怎么还没到,快催催,马上开始了。他点头答应,焦虑地避到一边打手机去。当他打我的手机,响声被会场的嘈杂淹没,根本没感觉。我除了关心前几排的座位,时儿环顾全场,看到熟人也学着点头招呼。主席台上的会标是:全市工业工作暨表彰大会。唐丰着急的寻到我面前,大声怒呼:马总,你的位子在前面,怎么躲这里,急死我了。我不骄不躁地说,我就坐这里蛮好。他不容解释坚决说,瞎说,你有你的位子,市里安排好的。一向文文雅尔的人有时也会发火。又怒目圆瞪的催促:快,快,去前面坐,椅背上有你的名字。同时递给我一包塑料袋材料,里面有我的发言稿。他都这样了,我只能遵命而去。

    刚改革开放那几年,开会稀稀拉拉,会下的嘈声比会上麦扩里的还大,简直让主讲人无法继续。后来学看电影发票进场,采取纪律措施,大会点名,电视暴光。后因三农问题冒头机关整顿,减员分流,会风才渐渐好了起来。我刚坐到自己位上,主席台上两排空位一下就占满了。领导们来后是在前厅左边的休息室打坐。他们的到来,表示会议要正式开始了。当魏炎生宣布会议开始,会场象刀切的刷地静了下来。待我左顾右盼时,发现许生还坐在我右边的前排,原来他也是要受表彰的。议程有解建北作工业工作报告,四个典型交流。我被安排第一个发言,稳步走上右边的发言席,展开他们为我准备的稿子:招商显活力,创造新康吉。接下来有市委办郝主任宣读市委、市政府关于表彰奖励先进单位和个人名单。竟然有质监局、公安局等单位个人,我心里高兴的工行在其列,还听到了工业局周传美局长的名字。现在不象过去由职工层层开会推荐,是推荐和戴帽相结合,其评比标准也不同。有一个硬指标就是招商引资项目多少个,金额多少万元。康吉被作为全市最大的超千万元的招商位居榜首,奖我10万的现金。由身着白天鹅绒毛袄的服务小姐在高昂的乐曲中整排袅娜上台将奖牌递给台上的领导,再由一名小姐头领我们一排排地上台去,接受领导递给我奖牌奖金单,还跟着响起阵阵掌声。名利双丰收的感觉真好!可惜,有我不愿看到的单位和个人也得到殊荣。

    计划中的家庭问题该处理了。趁着夜黑停电,月亮还没升起,我深一脚浅一脚向她的矮屋走去。大半年没有踏进一步,那排丛生的树还在,不过没有葱郁的枝叶和沁润的清香,陌生,静寂,脏乱,荫深,空气中充斥着垃圾的呕臭,只有等春天的雷雨来冲刷净化的。不可想象,这里还能住人,而且我曾在这里住过。唉,也没有人号召象过去搞清洁大扫除。隐约能见到有的人家还贴了春联,有的春联已吊下半截。她的门口也贴了春联,但字看不清,难得她还有这个心情。我试探的敲门,没人应声,轻的一推门开了。便谨慎地走进去,连咳几声。是她的声调:谁呀?仿佛变得有点粗糙了。我说,是我。她从后上前来,惊诧而俏皮说,你怎么来我们这样穷酸龌龊的地方哪!我随便坐到小凳上,借着昏暗的光扫了她一眼,没有一点过去的感觉了。她又说,哟,你还一个鸳鸯呢,怎么没跟来。我嘘笑了下,说,腾腾上学去了。她说,明知故问,没话找话说吧。尽管她没义愤填膺对我,我也还是不好开口。她去忙收捡,我便起身要离去。她拿着衣物从腾腾房中出来,嘣出句还是在一中门口说的话,这样拖着都累,不如早分了轻松。我站住了,说,既然事已至此,明天九点钟,到行政中心等你。没有听到她的回话,也没有声息。我匆匆而去。立刻,她关上门,关了电灯,伏到腾腾的床上,不让声音传出,痛痛快快地嚎啕了好一会。行政中心的手续很简单,我们分别签了字,我只交了50块钱,红本便把绿本换到手了。拿了本子她头也不偏的望一下,匆匆离去。我赶出大门,已不见她的踪影。她没有提出额外的要求,按民政裁定,我负责腾腾每月400元的生活费,包话上大学的6万元。还是我提出6万做不到,加到10万的。我和她的缘分已尽,毕竟腾腾是我的血脉。

    我立刻打电话罗靖,要她来行政服务中心接我,有特好的消息告诉你。很快她就把车子开到了,要不然我真不好答复那些个招呼的熟人。马总在这里站着,马总,到行政中心办事。我心怀鬼胎的支吾嗯着。行政中心是为方便企业集中办理行政管理职权事务,所有行政职能部门带上盖子集中在一个大厅办手续。办理结婚证离婚证只是民政局窗口的一页。面对打招呼的人,我心里不往企业的事项上想,就搁着离婚的事。离婚对死亡的婚姻是解脱,外人未必这样看,一定是世俗的往不认前妻的陈世美千古唾骂上套。她按了喇叭停下,我忙鼠窜地钻进车去。她见我狼狈样,不解地问,么好事?我说,你快开车,我慢地说你听。她从后视镜里又看到我情不自禁的劲头,已猜着了几分。只管开车,不再发问。我奇怪了,说,你不想听了。她漫不经心地说,哎,我担心自己是不是会蹈她的覆辙。我笑说,你知道了,真鬼精。要不是在大街上开着,我真要深深地吻她一下。只是铁板搬的手伏到她酥软的大腿上,说,你怎么能和她同日而语,爱你还来不及呢。过去对慧芬新婚燕尔都没说这么肉麻的话,眼前不知怎的竟脱口而出,还觉得不够淋漓尽致。她轻轻地嘘了下,说,当初你骗到她又何尝不是这么甜言蜜语的。她这么冷冰冰的,我没有怀疑她有心理障碍,全当是考验我或别的。便沉下脸狠地说,哦,原来你把我当的那种人啦。喜新厌旧没出口,同时收回了手。为了能和她光明正大的生活到一起,我已经不顾一切到锅响饭熟的时候了,她却说出这种让人心颤的话。车子在红绿路口停住,我俩都屏住呼吸似的。换亮绿灯车子驶动,也没有解释。驶到花台路口,她放缓速度打过方向盘,借路口倒转车,要向回开。我问,你要干什么?她绷脸说,你失悔还来得急。我说,你神筋病了。她也不会又去办手续吧,快回公司去。听我这么说,她扑哧一笑,说,怎么,你真反悔了。我说,要不你停车我打的去公司。她莞尔说,逗你的。我们何不趁热打铁去把手续办了。我说,哇,好你个罗靖,耍我呢!我抬手向她的乳z伸去,她一个躲闪,让车偏了下,险些撞着路边的行人。行人狠地一瞪,么开车的!我忙缩了手,说,不行。我们去登记,还得要手续。她反诘:么手续。我说,你的离婚证,还有我们各自的单位证明。她说,过去的粮管所早买断了,我现在是康吉的员工,我们就一个证明,这不简单。我说,还是回公司啵。她说,什么都还得听你的。说着便打方向盘往公司去,我心里好一阵惬意。

    慧芬的乳痛加剧,时儿半夜痛醒不能安神。渐渐演变到连连发烧,感觉昏昏然的。过去我们相濡以沫的日子里,每每触摸她隆起的乳z,她总要我轻点,不能让我捏过够的。她诡辩:什么事都有度的,够顶了就再没意思了。等到腾腾出生断了奶,她发现了乳z里是蒜籽般的硬砣,她并没在意,我更一无所知。随着时间的推移,生活的艰难,那些硬砣在增多增大,甚至连成块了。虽然到了非上医院检查不可的地步,而红炉每况愈下,我们双职工都捆在一根枯树上。她想都不敢想上医院的事,也担心检查个病症出来,反落得忐忑不安。有时我不触摸它,它也会自发隐痛,因而,她对乳z癌广告特敏感。又听人说某某得了乳腺癌切除就好了;某某乳腺癌诊迟了癌细胞扩散,没一年就归西了。她反复对比琢磨,自己断言一定是长了那致命的怪东西。又何尝不想根治了它!挨了这些年,自己既然已这样了,对世事变得格外宽容起来,以致我们的手续办得多么顺利。她只恳求不要将我俩分开的事告诉腾儿,等儿子考取大学再论。腾腾总算是我们的一个连接点。如果当时我知道她的病情,肯定会给一笔不菲资金载入离婚协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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