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关的大火在太阳跃出之时就扑灭了,城墙果然完好无损,士兵们士气昂扬,浑身带劲,不断用雪搓洗着城墙,将火焰炙烤过的痕迹一一清除,并且拆除部分倒塌的建筑,准备建起新的建筑,个个热情高涨。
这一场大火真正破坏的建筑并不多,这都是经过了宁不器的严格计算,所以大部分房舍保留了下来,收拾一下就能入住了。
大火过后,城内的积雪尽数融化,刺鼻的味道却是散不掉,到处暖烘烘的,第二关至第十关的火还没有完全熄灭,但已经小了许多。
阿离收拾着屋子,原本住的屋子已经倒了,这间屋子位于第一关,原本是驿馆,招待上官的地方,所以相当宽敞,还有着一个小院子,一侧配着厢房。
安虎也帮着收拾东西,很快就清理干净了,只是整个落神涧的木柴却是不多了,多数被这场大伙烧了,陆飞好不容易搜罗了一些送到了宁不器的房内,阿离烧着炕,顺便烧开了水。
炕烧得很暖,宁不器坐在炕上,身前摆着一张炕桌,正在记录着一些东西,这一次回上京,他总是要陈述一番,先要求见元灿。
他从北境回归,意味着质子生涯结束,元灿总是要给他安排一些事情来做,但他在北境多年,对于上京情况并不了解,肯定没有老三和老五底蕴深厚,日子一定不会好过。
想一想当年他为什么会去当质子,这一点他始终想不明白,毕竟他是皇后之子,算是嫡长子了。
写了奏折,主要是关于他在北境的经历,再就是表达了对元灿的思念,尽管这番话有些虚伪,但他却是不得不做。
香味浮动着,宁不器抽了抽鼻子,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战斗,他还真是有些饿了。
阿离端着一大锅羊肉进来,顺便端了两个碗,轻轻放在桌子上,她的小手烫得有些红,手指轻轻拉着耳朵,不断跳着脚道:“殿下,这是陆飞让人送过来的。”
宁不器微微笑了笑,接着低头吃着,炖得酥烂的羊肉并没有太多的膻味,满口生香,嫩滑至极,吃了几块之后身子就暖了,但他还是皱了皱眉头,阿离看出了他的心思,轻轻道:“殿下,这儿没有蔬菜,不如先将就一下,回到上京我们再弄点菜吃。”
“我也没那么娇气,能吃饱就好了,你坐下来一起吃。”宁不器摇了摇头。
阿离坐下,往他面前的碗里放了几样物事,红着脸,低低道:“殿下,陆飞说这东西大补,让你多吃一些。”
这是羊宝、羊蛋之类的,宁不器看了几眼,微微叹了一声,他现在身如洪炉,还真是不敢吃太多这样的东西。
“你吃了吧,我现在不能吃。”宁不器一本正经道。
阿离瞪大眼睛,一脸疑惑道:“殿下,我是女人,不需要吃这样的东西,这都是男人吃的呢,我就不吃了。”
“那送给陆飞去……算了,他身边也没个女人,吃了这玩意就是受罪。”宁不器摇了摇头,目光落在阿离的身上,目光有些烈。
阿离的两根食指勾着,垂着头,低低道:“殿下,阿离快要十七岁了呢,已经不小了,我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就算殿下不肯,那阿离还有手和脚呢……”
宁不器咳了一声,心里觉得相当怪异,阿离表现出来的样子,就好像他成了那些诱惑少女的变态似的。
“好了,我吃。”宁不器点了点头,目光扫过阿离的臀儿,圆鼓鼓的,的确很勾人。
吃完饭,宁不器起身活动了一下,长长吐了口气,扭头看了阿离一眼,这才轻轻道:“我出去走走。”
和阿离这样美丽的女子在一起,看着她的臀儿、腿儿,自然格外守不住心中的绮念,所以他准备出去吹吹寒风。
外面的雪依旧在下着,而且越来越大,雪落下,火很快就熄了,只不过落下来的雪中泛着黑色,几乎成了黑雪。
格鲁从一侧急匆匆走了过来,单膝跪在他的面前,沉声道:“殿下,我有个不情之请。”
“你想要虎落部的俘虏吧?”宁不器轻轻问道。
格鲁一呆,抬眉看了他一眼,带着几分的难以致信,只是这样的错愕并没有持续太久,他微微点头:“什么事情都瞒不过殿下,虎落部的战士个个强悍,这就是最好的士兵,有了他们,我可以打造出一支强于北境五部的军队。
北境都说我善守,但要是给我这些士兵,我还可以善攻,我一定可以为殿下打造出一支强军,将来殿下争夺天下时,我会永随左右。”
宁不器点了点头:“格鲁,人就给你了,但你要保证他们不会有二心,真正听话,不生事端!三年前,我与你暗中相见,你决定加入我的身边,我就和你说过,若是我掌权,你就是我麾下的兵马大元帅。
你出身于鱼池部,族人多数被金狼部斩杀,所以你才投入了汉水部卓依麾下,以便报仇,但你潜伏十数年却是报仇无望,我答应你的事一定帮你完成,这一次南归,你就留在这儿吧,借着北境来养兵。
这件事情我会让张是非去处理,你暂时受他节制,只是唐国军队会撤走部分,我将落神涧的前五关都交给你,你好好练兵,一切等我的消息,或许上京之中也有用到你的时候,希望你不要辜负我对你的信任!”
“殿下放心!殿下击败了虎落部,那让我看到了希望,真正的战争不可能只靠兵强将猛,一定还需要智谋,只要殿下愿意出手,金狼部必灭。”
格鲁认真应道,接着话锋一转:“殿下,有了这八千名虎落部战士,我会借机招揽鱼池部残存的族人,想办法凑足一万铁骑,还请殿下为新军赐名!”
宁不器沉默片刻,轻轻道:“就叫定北军吧!”
“定北……”格鲁一怔,接着认真道:“多谢殿下赐名,我一定为殿下守住北境,将来征服北境,助殿下成为大君!”
“噤声!”宁不器轻喝了一句,接着低低道:“这些话在这儿说说没问题,不可传入中原,我在大唐连太子都不是,不能妄议帝皇之事。”
只是他的脸色依旧平静,格鲁看了他一眼,这才木讷地点头:“殿下,我心中明白,我也相信殿下心中的万千山河!”
宁不器扶起他,伸手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尘,认认真真行了一礼:“如此,定北军就交给你了!”
格鲁连忙回礼:“必不负殿下所托!”
两人相视一眼,看到了彼此心中的想法,无需说太多的话,自有几分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