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碧的手带着几分的粗糙感,那是常年舞剑留下来的痕迹,但握起来却依旧柔软,相当舒服。
宁不器看了阿碧一眼,微微笑了笑:“要是我来晚了,你可就麻烦了。”
“我知道殿下一定会来的!”阿碧勾了勾嘴角,接着话锋一转:“殿下若是不来,我也是有退路的。”
宁不器点了点头:“你在大殿门口安排了两百名箭手,如果同时放弩箭的话,智通也不可能逃得掉。
只不过九品大宗师的实力不是你能小瞧的,他在那之前拿下你也是没问题的,所以往后还是要小心一些。”
“最主要还是我的实力不够强,这次之后我会努力迈入九品。”阿碧点了点头,目光中透着几分的认真。
说话间,两人进入了偏殿之中,管伯宇静静坐在椅子间,端着一盏茶,一身青袍,脸色有些微微的苍白。
看到宁不器和阿碧时,他直接起身,行了一礼:“见过殿下。”
“老师请坐,老师在这个时候来,应当是有话和我说的吧?”宁不器看着管伯宇,坐到了一侧。
阿碧跟着他坐下,有人上了茶,茶并不是什么好茶,宁不器喝了一口就放下了。
管伯宇却是慢慢喝了几口,一脸风轻云淡道:“殿下,我现在可以投靠你了,这次送的礼物可还满意?”
宁不器笑了笑,阿碧却是一怔,她仔细想了想,这才失声道:“我明白了,第一次黑衣人进出大相国寺是你故意留下来的破绽?”
管伯宇笑了笑,微微点头,也不说话,阿碧接着说道:“左相大人留下破绽,应当是为了向殿下投诚!
左相似乎一共来了两次,后来就让我们发现了智通的存在,他是沉香殿的人,而且位高权重,我这么说对吗?”
“对也不对,我一共来过三次,你们只发现了两次而已。”管伯宇耸了耸肩,接着话锋一转:“殿下要解决沉香殿之事,我是绕不开的。
智通的决心很大,而我又是兰花殿的殿主,有些事情不得不去做,所以那天败在殿下手中,我觉是也放下了所有的坚持。
无论如何,我应当降了,但我需要投名状,就利用了这一次的机会,这件事情我没有刻意出卖伙伴,又保留了尊严,我相信这就是最好的选择了。”
宁不器起身,对着他行了一礼道:“老师愿意助我,那就是我的福气!”
“我们兰花殿的人不多了,就剩下两个人了,这其中还包括我,至于智通的人,多数藏身在大相国寺之中,相信都会被殿下挖出来的。”
管伯宇轻轻道,宁不器耸了耸肩道:“宋思明?”
“殿下已经知道了?”管伯宇怔了怔,接着放下紧张,微笑道:“殿下果然是算无遗策,不错,宋思明的确是兰花殿的人。
当年上京之战,策划对付皇后的策略是智通制订的,陷害林书同大人的事情也是他让人做的。
那几年,我还在北境,为杨老将军出谋划策,所以不知上京城之中的事情,我曾经与金狼部打过几场,立下了一些功劳,这才成了左相。”
管伯宇轻轻说着,宁不器却是怔了怔,当年金狼部在落神涧前的确是落败了,没想到却是被他打败了。
那几年,大唐威名极盛,成就了飞将之名,管伯宇只是一名书生,但却上马为将,为大唐立下了诸多的功劳。
宁不器深深看了管伯宇一眼道:“老师既然是沉香殿的人,为何会助大唐击败金狼部?而且老师是从什么时候加入了沉香殿?”
“殿下,从前的时候,我郁郁不得志,那年我只是一名书生,才十六岁,在科考之时被兰花殿之主收入门墙,成了兰花殿的弟子。
十年之后我就已经接掌了兰花殿,也为沉香殿做了一些事情,不过就算沉香殿的野心再大,我也依旧是大唐人,不会任由异族南下。
这些年我做了一些事情,但却都与皇后无关,我知道最近梁国大变,沉香殿的人多数被铲除了。
只是兰花殿还有数十人留在那边,暗中也操控了不少人,我们在梁国渗透太深,要想完全清除是不可能的。
这一次我投靠殿下,会将在梁国的力量尽数交给殿下,其次沉香殿在楚国和明国还有点力量,其他几国基本上都没有了。
越国也有人潜隐,只不过钱妙真长于操控人心,所以很难瞒得过她,我们极少联络,只想着留在关键时候才动用这部分力量。”
管伯宇轻轻说着,宁不器想了想道:“老师为何要支持老三?”
“沉香殿与太湖楼之间有合作,三殿下如若上位对太湖楼有利,在殿下没有回归之前,他的希望极大,所有人都认为他就是未来的太子,只不过现在他没有希望了。”
管伯宇应了一声,接着想了想道:“太子之事与三殿下有关,德妃流落江湖,至今下落不明,不过我已经知道她在哪里了。”
“她在哪里?”宁不器怔了怔。
管伯宇微微一笑:“东镇。”
“在老三的手里?”宁不器一脸异样。
管伯宇摇头:“德妃是江湖人,算是顶尖的高手之一,三殿下拿不住她,她在东镇有两种可能,一来就是要刺杀三殿下。
二来就是可能受了三殿下的蛊惑,刺杀三殿下的话那需要机会,这些年三殿下笼络了不少江湖人,很难对付。
如若是受了三殿下的蛊惑,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她想要刺杀皇上,毕竟太子之死与皇上有关。”
宁不器深吸了一口气,沉默片刻,管伯宇投靠他,给了他许多有用的消息,他的心中不免有些犹豫。
只不过他对大唐也做出过不少的贡献,也与皇后之死无关,而且沉香殿如果能归于他的麾下,将来对于统一七国有利。
“老师,你能操控沉香殿吗?”宁不器问道,目光灼灼。
管伯宇点了点头:“可以!现在沉香殿十大殿主已经尽数没落了,长老也差不多了,只余下最后的两人,要想劝服他们,还需要殿下的力量。”
“好说!”宁不器点头,一脸散淡。
管伯宇起身,伸手扬起袍子的下摆,直接跪在地上:“臣参见殿下!”
宁不器一怔,他自称为臣,那就是奉他为主了,这是视他为新皇,依理说是大不敬,毕竟皇上还活着。
但他没有任何变化,伸手扶起他:“以后仰仗左相了。”
这就是承诺,日后他还是左相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