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不知大人与夫人相识了多久？”
余生惊讶，看着他问道。
“十年了。十年之前，我知还是一个小知县。
刚出了县城不久，就遇上了十几个悍匪，随行的侍卫全被悍匪给杀了，我差点也成了他们的刀下亡魂。
恰巧，她的车队碰见我，将我救起，但她的家丁全部丧生，与悍匪同归于尽，只剩下我和她还有罗白活着。
她原本是德州林西县的一个大户人家出身，可惜家道中落。
她父亲被人害死，她的母亲也因病去世，只剩下她们姐妹相依为命，带着所剩无几的家产，想到天顺城某生计。
缘分这种西，也是妙不可言，路上我们就相识了，我便带着她们姐妹回到文县。
我与罗青也两情相悦，便在第二年成婚。呵呵，可能是前半生太苦了，老天爷才会让我和罗青结为夫妻。
我们成婚之后，我在官场顺风顺水，文县原本是一个混乱贫困的县城，因为有三江并流，年年发洪水，百姓颗粒无收，
罗青有一次跟我说，文县之所以发大水，很可能是文县百姓不祭拜水神的缘故。
原本，我也没在意，我是从来都不信鬼神的，但罗青说了，她做了一个梦，梦中有一个神人告诉她，只要祭拜水神，文县的大水就能治。
我就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建了一个水神庙，带领文县百姓祭拜。
过了一年之后，又倒了洪水泛滥的季节，文县的三条大江竟然没有造成洪涝，当年百姓丰收。
之后，我就信了，这世上真的很可能有一些强大而神秘的神灵，此后每年都带着文县百姓祭拜水神。”
韩易水一边笑一边说着，语气中有几分庆幸和匪夷所思。
“祭拜水神？！”
余生惊疑不定，陷入沉思。
他敢肯定，所谓的悍匪还有罗青的身世以及罗青与韩易水相识的过程绝对都是罗青一手安排的。
这世上，怎么可能有这种好事让韩易水碰见。
父母双亡，家道中落，还有点资产，罗青罗白姐妹又都是貌若天仙，倾国倾城之人，当地的权贵会放过这样的肥羊？
会让她们两个弱女子有机会离开当地？
这世道，看起来和平安宁，可暗却是波涛汹涌。
罗家姐妹的身世根本经不起推敲，她们根本就是在说谎。
她们这样做肯定有目的。
仔细回想韩易水的话，余生脑海中闪过一抹灵光。
祭拜！
她们为的是香火！
罗白的身份呼之欲出，不过现在还不能肯定。
“大人，之后呢？”余生继续找问道。
韩易水见到余生沉思，也冷静了下来，不在是以一种回忆的口吻，而是有条理的分析道：
“之后，我就宛若有神助一般，在连续破了文县十几个冤案，赢得文县老百姓的信任，我就带领他们开始种粮食。
仅仅过了四年，文县就成了达州最富裕的县城。
之后在老师的提名下，外加我的功劳，我就进了天顺城做事。
仅一年下来，我就突然发现，时任知州竟然是一个大贪官，在掌握了种种的证据之后。
我不想让他再毒害达州百姓，就上国都，将相关情况反应给圣上。
圣上得知，暗中派人调查，结果跟我得到的一样，圣上震怒，时任知州锒铛入狱，我就成了天顺城的知州。”韩易水说着，神情就越来越惊疑。
余生自然察觉到了韩易水的异色，没有在乎，他迟早要面对，余生继续问道：
“你是如何发现时任知州是贪官的？”
韩易水闻言，沉默，良久后他幽幽地道：
“此事说来，还是因为我夫人，她的一句无心之言，说天顺城的百姓穷苦，过得还没有文县的百姓好。
我意识到了其中的问题。
天顺城所在的位置，是整个达州最好的地域，土壤也最为肥沃，又是州府，天时地利人和都有，百姓应该过得最好才对。
可天府城中，却有无数乞丐，绝大多数人都吃不饱饭。
于是我暗中调查了一下，竟发现了许多线索。
最后根据线索顺藤摸瓜之下，我竟发现时任知州是一个道貌岸然心肠歹毒的贪官。”
韩易水说完，看着自己，张了张嘴，然后又皱眉，许久之后，他喃喃低语道：
“太顺利了，这些年，我真的太顺利了。
三年前的杀人抛尸案、两年前柳锋失踪案、李文一家满门抄斩的案子……还有今日七个商人倒卖私盐的案子。
一连十几个案子，有的是多年前的冤案、断头案，好几任知州都没破得了，到我手上，却……我凭什么？
我获得成功的每件事背后都有我夫人的影子！
她到底是谁？！她到底想干嘛？！
余先生，您肯定知道了什么？还请告知！”
韩易水面色阴沉，眼中满是惊怒，对着余生问道。
余生没说话，端起桌子上那碗白开水，直接喝完，笑道：
“大人，你对罗青，可动了真情？”
韩易水闻言，愣住许久许久，眼眶逐渐湿润，最后笑了笑，眼眸恢复了清明，然后叹气道：
“唉……十年，我们相敬如宾也相知相爱，已经将彼此视为自己生命的一部分。
先生，无论发生了什么无论她做错了什么，我都愿意跟她一起承受。
先生，多谢您提醒我，我相信她肯定有自己的苦衷才不愿意跟我坦白。
关于她的事，我想听她亲口给我解释。”
韩易水抹去眼角的泪花，平复了一下心情，眼神坚定地回答自己。
话落，余生心中动容。
韩易水对罗青的信任，已经到了骨子里血液中，他相信以韩易水肯定也知道了一些情况。
这十年来他与罗青日夜相处，可能许多事都迷迷糊糊的，只差一层窗户纸，如今自己点破，他心里应该有数。
余生点头道：
“好，今晚大人就同我一起去城隍庙吧，到时候一切都会真相大白。”
“好，听先生的。”韩易水答道，神情有些恍惚。
一晃眼，夜幕降临。
城外，杨威仍旧带着十多万大军搜寻，而余生和韩易水正在城内的一家屠户中享用丰盛的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