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星阁,星神殿最高的地方,星神族圣主常住之所。
当代的星神族圣主长期不露面,平日里星神族的大事小事都交给了神殿的那帮长老,只有在需要自己出手,或者遇到必须要自己亲自决断的事情才会出面。
天权星圣子走进万星阁,跪倒在一个用白色的轻纱遮掩的平台之前。
在轻纱笼罩之下,一名身穿星辰道袍的女子长发披散,玲珑的身材在道袍的裹挟之下若隐若现,洁白的轻纱并没有遮掩住她的气质,反倒更加容易让人生升起一探究竟的心思。
平台上传来了一张女性的威严声音:“你可知错?”
“弟子不知。”
天权星圣子神色没有一点变化,一如他在众人面前表现的那样,从他的眼神甚至表情,都没办法读出任何有效的信息。
哪怕此刻跪倒在地上,也没有显得卑微,仿佛这只是再寻常不过的礼节。
他说自己不知错,并不是非要顶嘴,而是因为他知道,当代圣主最讨厌那些虚伪的礼节,如果你明明不知错,却非要说自己知错,那反倒会招来圣主的怒火。
“你明明已经猜到,我们星神族在地球上的布局,很可能已经被破坏掉了,可是你的做法是什么?”圣主质问道。
“弟子已经提醒过星神殿长老了。”天权星圣子面色不变。
在星神殿,他已经提出具体的做法了。
那些星神殿的长老。以及开阳星的圣子太过狂妄,那就不关他的事情了、
“你以为我猜不透你心中的想法?”
星神族圣主语气当中带着愠怒,她并非不会掩盖自己的喜怒哀乐,而是以她如今的地位,已经没有这么做的必要了。
只有别人在她面前掩盖自己喜怒,她哪里需要在别人面前伪装?
“弟子已经尽力。”
天权星圣子依然挣扎。
可是圣主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再也维持不住自己平淡的表情。
“尽力?若是作为圣子,你确实已经尽力了,可惜星神族的圣主代表的是整个星神族,我派人把时间异能者的情报送给你,就是为了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在得失之间进行一个抉择,可惜你获得情报之后,竟然将这个宝贵的情报用作圣子之间位置的争斗,简直是愚不可及。”
天权星圣子眼中出现了惊惧的神色,他的身体微微发颤。
那个情报,是圣主故意给他的?
不,这不可能。
当代的星神族圣主,可以说是最超然的存在,也是对权力最不留恋的存在。
她从来不玩弄权术,也不会把宝贵的时间用在争权夺利方面,哪怕那些长老们把她的权力架空,她也没有任何作为。
可是,只要她开口,整个星神族都无法抵抗她的意志。
她的意志就要得到贯彻,她的命令举族上下都要完成。
因为,她最强!
她是神帝之下的最强者,她也是最有可能成为神帝的存在。
她这样的人物,不会去玩弄权术,也没有去玩弄权术的必要,因为能够用权术获得的东西,她都能够通过自己的一句话得到。
可是,天权星圣子竟然听到,圣主竟然在布局?
不,这不是真的。
他的心境,开始乱了。
“圣主的位置其实我早就不想做了,只是必须要培养一个合格的接班人,才能够退位,我最看好的接班人就是玉衡星和你,玉衡星是我最看好的,也是最喜欢的一个后辈,可是一个深谋远虑的智者,能够为族群培养出更多实力强大的强者。
我很不喜欢你,但是我还是决定给你机会。
熙儿给你的情报,就是我给你的考验,可惜关系到我星神族圣物的大事,关系到时间异能者的秘密,竟然也能成为你争夺圣主位置的筹码,这次的考验,你不合格。”
不合格!
圣主的声音不大,却犹如一记惊雷,在天权星圣子的耳边炸响。
以这位圣主的性格,既然她说了,那就要实现。
她给自己判了死刑,那就没有翻身的余地。
不,我还有机会!
天权星圣子的心里充满了不甘,凭什么他这么努力,就要因为圣主的一个所谓考验化为泡影?其他的圣子都不是他的对手,他的对手只有一个,那就是玉衡星,可是令他感到可惜的是,这次的行动他竟然只钓出了一个废物,玉衡星竟然闭关了。
可是玉衡星有什么好的?他不就是比自己的资历长了一点吗?
给他30年的时间,他自信能够超越玉衡。
就算是圣主,难道就一定是对的吗?难道圣主就没有弱点吗?
不,圣主有两个不是弱点的弱点,其中一个就是过分相信自身的实力,另外一个就是把族群看得超越一切的信念。
“如果我是星神族的圣主,自然会把星神族看的最重要,不在此位,又怎么能图谋这个位置?”
天权星圣子道,“更何况,圣主的眼界自然是放眼整个星神族,甚至放眼整个神界,但是我作为圣子,看到的一切都是我作为圣子看到的,圣主知道的秘密我不知道,圣主看到的事物我看不到,我必须要有所牺牲,才能够看清对圣主来说,很容易看到的东西。”
他非常坦诚的承认了自己的不足,因为狡辩没有任何意义。
特别是在当代的圣主面前,狡辩只会让自己陷入无底深渊。
可是同样,他又无形之中把责任推给了自己的谨慎上,谨慎是错误吗?不是,自私错了吗?也不是错误,哪怕冷血对圣子来说都不是错误。
我没有圣主的眼界,拿别人来牺牲有什么错?
“继续。”圣主的语气无喜无悲。
继续?
天权星圣子感到背后有些发冷,考虑到圣主的性格,她要自己继续,那就真的是要自己继续说下去,觉得自己说的这些并不是不可救药。
换句话说,他的辩解已经发挥了效果。
接着,一道灵光闪过了他的脑海。
“圣主陛下明明知道地球上的一切,却依然将这件事情当做对我的考验,那么圣主大人的做法,和我又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