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氏一把鼻涕一把泪。
“将军,我什么都没做,我冤枉啊!”
刘义真摆摆手,示意蔡氏别给他来这套。
“没想到那使者背后的人居然是你,我倒是小瞧你了。”
第一次见到蔡氏拿出的蜀地“竹纸”后,刘义真便猜测他和仇池有些关系。
只是没想到连此次给仇池使者出谋划策的也是他。
“你胆子很大。”
刘义真一句话吓得蔡氏魂不附体。
“私联外国...这罪名的后果是什么你应该知道吧?”
蔡氏疯狂在地上磕头,不敢辩驳。
略带些慵懒的靠在榻上,刘义真问道:“说说,怎么和仇池勾搭伤的。”
蔡氏如倒豆子般的将以前的经历告知了刘义真。
因为蔡氏世代经营纸业,而以前关中并非晋朝的管辖范围,所以他想拿到好材料便只能经仇池去蜀地,就这么一来二去下,他便打通了仇池这条渠道。
后来他做大做强,和世家一同走私又是后话了。
等蔡氏说完,刘义真问了句:“想活吗?”
蔡氏连忙点头。
“那就好,只要想活,我可以让你活的很好。”
刘义真打量着蔡氏。
“托你的主意,关中世家愿意用他们在蜀地的渠道和利益换我发兵救援仇池。”
蔡氏秒懂。
他抬起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将军的意思是让我看着世家的人?”
刘义真抚掌夸赞:“聪明!”
“不光如此,我还要你将蜀地的渠道尽可能掌握在自己手里。”
蔡氏连忙拒绝:“将军,小人几斤几两还是知道的,小人哪有那般本事?”
刘义真解下腰间象征自己身份的一块印玺。
“你的本事可不小,况且没试过你又怎么知道不行?”
蔡氏还想拒绝,刘义真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那你是想担下罪名喽?”
“这差事比你去给世家干活赚多了,你若拒绝,以后可就再也遇不到这等机会了,你不想试试?”
蔡氏面色一阵青一阵紫。
刘义真的话就像能撬开人心中那个名叫“欲望”的潘多拉魔盒一般,让蔡氏不由自主的便倾向更贪婪的那个选择。
“那...草民斗胆一试。”
“嗯?”
刘义真也有些乏了:“韦氏那边的渠道也交给你了,全当是对你的考验,你若成,便在出征时随我一同上路。”
“诺!”
蔡氏一脸苦涩。
这成是一起上路。
不成的话怕是他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走黄泉路了。
——————
仇池国主杨玄在接到关中的信件后,犹豫再三,最终还是选择答应刘义真的要求,出兵三万。
得到回复的刘义真同样开始动员起关中兵力。
关中一动,同时挑动了周围数个势力的神经。
北魏拓跋嗣马上调动位于河北的一部分兵力到河东一带防范晋军。
赫连勃勃同样如此。
自商洛之战惨败后,赫连勃勃回到胡夏后便一直忙于镇压国内不稳定的因素。
在赫连勃勃的血腥镇压和一个汉人谋士的帮助下,胡夏最近刚刚趋于稳定,就接到了刘义真调动兵力的消息。
胡夏国都。
统万城。
赫连勃勃愤恨的将一个骷颅镀金酒器扔在地上,吓得他身边不着寸缕的胡人美姬瑟瑟发抖。
“刘义真!欺人太甚!马上召集兵力,吾一定要砍下他的脑袋做酒器!”
赫连勃勃自立国以来未尝一败,却被刘义真一个小儿击败,这已经成了他的心魔。
“天王不可!”
赫连勃勃身边一个俊秀的汉人谋士制止。
“天王,现在还不清楚晋军具体动向,不过中原军队自古以来都是在秋收后才有足够的口粮支撑大规模用兵。”
“现在用兵,只会是小规模的玩闹。我国国势尚在,刘义真必定不会先攻打我国,相反,西方的鲜卑人可能是刘义真的目标!”
鲜卑...
乞伏炽磐。
赫连勃勃曾和乞伏炽磐同殿为臣,两人也算是旧识。
“那我等难道不做些什么?”
赫连勃勃询问起身边的汉人谋士,而汉人谋士眼中透出仇恨的目光:“自然不是!我们怎可让那刘裕二子这么安稳?”
“天王可派人去通知乞伏炽磐,等刘义真和乞伏炽磐交手后,吾等再趁关中空虚之时攻打关中!”
“到时候我们可以和乞伏炽磐两面包围刘义真,让他插翅难逃!到时候自然可以活剐了刘义真!”
赫连勃勃大笑:“很好!王慧龙汝不愧是名门之后,就这么办!”
王慧龙轻轻一笑,眼里却是掩不住的悲伤。
“刘裕,你灭我族人,吾便杀你儿子!这只是我报复你的第一步!”
东晋国都。
建康。
细雨绵绵的刘府中,一阵剧烈的咳嗽听起来让人异常难受。
“夫君?怎么了?”
刘义真的生母孙氏担忧的轻抚刘裕的后背。
“是不是车士昨日的信件气到你了?他这孩子莫非又在关中闯了什么祸事?”
刘裕摇头。
“车士和我说了他要攻打仇池的原因。吾认为他做的没错,也写信告诉驻守洛阳的朱超石和驻守板浦的刘遵考,让他们帮车士分担魏、夏二国的压力。”
“只是...”
刘裕自从回到建康后,铺天盖地的政务,明枪暗箭的攻击,还有各种杂七杂八的事损耗了他太多的精力。
仅仅几个月,就让刘裕觉得有些力不从心,身体也是一天不如一天。
这让他不得不开始为自己的身后事考虑。
刘裕抓住孙氏的手,又看着刘府另一个方向,心底传来一声叹息。
——————
因为刘义真的行动,关中再次成为了天下焦点。
而刘义真却没有作为主角的自觉,依旧不紧不慢的操办着关中各项事务。
在完成了长达半个月的准备动员后。
刘义真穿上了许久未穿的甲胄,出现在长安校场。
“传我命令,大军开拔,列阵在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