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天，阴阴沉沉的，灰黑的天空，冷风嗖嗖的。
堂屋里，碳火烧得旺旺的，老太太正和杜氏田氏一起做针线，楚凡就捧着一本书窝在一边认真地看，手边放着前不久刚烤好的水果干。
时而摸上一块放进嘴里，日子惬意又舒适。
楚毅抱着个盒子站在屋门口徘徊，冷风呼呼的往脖子里灌，也没觉得冷。
“毅小子，你这是做什么呢？”楚老二和楚老三扛着锄头从外面回来，一眼就瞧见站在屋门口的楚毅。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楚毅一跳，手里的盒子险些没拿住。
“二叔三叔，你们回来了，我找奶说点儿事。”
屋子里的人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朝着门口的方向看过来。
“毅小子？”
“奶，是我。”楚毅深呼吸一口气，抱着盒子走了进来。
屋子里的人都朝着楚毅的方向看了过来，就是楚凡也放下了手里的书，嘴里刚塞了一块水果干，腮帮子鼓鼓的，像小松鼠似的。
瞧着这样子的楚凡，楚毅原本紧张地心情，不自觉放松了些许。
“冷不冷，到奶这边来坐，这两天腿疼不疼，给你做的护膝有没有戴上？”老太太一连串关心的话入耳，非但不觉聒噪，反而觉得心头暖暖的，剩下的那一丝紧张也随着这些家常的关心而消弭。
楚毅脸上露出笑容来，抱着盒子有些跛地走到老太太身边，顺从地坐在老太太身侧的位置上。
“奶，我不冷，护膝我一直戴着的，腿也不疼。”
“不疼就好。”
“毅小子，你这盒子里装着什么，好像很沉的样子？”杜氏手里忙活着，眼睛却一直往楚毅手上的盒子瞅。
这件事楚毅也没打算藏着掖着，况且也藏不了，于是大大方方道：“三婶，这里面是我攒下的银子。”
“银子？”杜氏的眼睛唰一下全亮，“毅小子你今晚想吃什么肉？”
老太太忍无可忍，给了杜氏一个脑瓜崩：“你什么时候吃肉我收你银钱了！”
杜氏呵呵干笑两声，捂着额头缩了缩脖子：“没，娘，我瞎说的，你别当真。”
“一大把年纪了，整天就知道瞎说！”
杜氏委屈地撇撇嘴：“娘，我没整天瞎说，就这一次，我就是跟孩子开个玩笑。”
老太太瞪眼，杜氏立马不敢再说了。
田氏就无奈地摇摇头，这个三弟妹，就是嘴上没把门了一些。
一边坐着的楚凡坐直了身子：“大哥，你想做什么吗？”
楚毅将盒子推到老太太跟前：“奶，二妹，我正想跟你们商量，我想开了私塾，收几个学生，我虽然只是秀才功名，但给蒙童启蒙还是可以的，这里是我这段时间攒的积蓄，我想跟奶商量一下，等到年后搬了家，老宅这边就租给我。”
“什么，你要开私塾，还要租老宅？”杜氏一时震惊得喊了出来，声音之尖利，刺得老太太脑袋疼，闭了闭眼，忍了一口气，没好气道：“瞎叫唤什么，毅儿怎么就不能开私塾了？那马夫子不也只是个秀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