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破晓而出的晨光从窗外照入房中,柳如眉睁开眼睛,发现睡在身边的杨集不见了,她将被子一掀,露出了一丝不挂的身体,看着满是疯狂后的痕迹, 记忆方才如潮水一般涌上心头。
就在昨天傍晚,启民可汗的使者到了,说是启民可汗将于今日来和杨集会晤,商议止兵之事,杨集高兴之下,便喝高了。然后一不留神, 就把她给狠狠地折腾了大半宿。
回想起昨天晚上的疯狂,柳如眉脸上露出了娇艳欲滴的表情。
幸福在心中荡漾!
她默默的回味了一番,便起身穿洗漱, 然后走出房间,向门外的几名朱雀卫问道:“公子呢?”
“回禀统领,公子练武去了。”
“好,我知道了。”柳如眉快步来到演武场,远远的便听到激烈的金属交错之声响了起来。
当她走到近处,只见杨集和薛举打得激烈无比,那惊人的威视,让围观的人们看得目瞪口呆。
蓦然,两根马槊撞到一处,发出“铿锵”一声巨响,杨集的透甲乌金槊脱手飞出,整个人也骨碌碌的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薛举连忙勒住战马,惊叹道:“公子进步惊人,已经拥有了一流武者的实力了,相信过不了多久,便能追上敬德了,咱们要不要继续?”
“不来了!不来了!”杨集从地上爬了起来, 虽然他进步得快,可是和薛举比起来,还有一段不小的差距,若是不知死活的继续打,那也是找虐。
“公子,你方才用的是什么技巧,竟然把薛兄的马槊荡了开去。”李大亮拾起杨集透甲乌金槊跑了过来,他刚刚看到杨集用一种似慢实快的技巧,将薛举的马槊架开了,虽然最终被打得槊
飞人落,可薛举的“必杀”技也落空了,要知道这是薛举的绝技,若是换他上去,且是生死之斗,他此时已是一具尸体了。
“太极劲!”杨集刚刚用的便是‘以柔化刚’的巧劲,只不过薛举刚才那招力大势沉,直接就来了一个‘一力降十会’,不仅把杨集的武器打飞,连人也被余劲震下马来。
“太极劲是什么啊?”李大亮想了想,讪讪的说道:“我刚才看不清楚,要不公子再去试试?”
杨集差点给他气死,没好气的说道:“你行,你上。”
“我不行!我不行。”李大亮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振振有辞的说道:“我不以武艺见长,上去也是找抽。”
杨集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我也不以武艺见长,那你怂恿我上?”
众人听了他们的对话,尽皆哈哈大笑起来。
薛举跑下马背,笑着说道:“公子,你的武学天赋惊人,若是好生训练,未来必然超越我。”
“这样就行啦!”杨集摇了摇头:“如果以后需要我杨集去挑战各地猛将,恐怕是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了,所以呢,我还是将就将就就行了。”
“凌先生,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朱粲听不懂杨集的话,很是疑惑的问了旁边的凌敬。
“公子身为卫王、凉州牧,自身的安危关系到千千万万的利益,容不得出现一点点的意外。一切当以持重沉稳、谨慎小心为上,如果公子以为光凭武力就能纵横天下,那绝非是凉州百姓与我等之福。”凌敬微笑道:“公子的使命当是居中调度、谋划大事,至于打打杀杀这种‘小事’,最好还是交给武将来完成。”
“哦!”朱粲听得似懂非懂。
“你以后要好生练武!”凌敬拍了拍朱粲的肩头,笑着说道:“公子未来的安全,还得靠你这种亲卫大将呢。你可不要让公子和大家失望。”
“那是肯定的!”朱粲重重的点头。
“勇气可嘉!”凌敬很是赞赏的点了点头,指着薛举道:“那你现在就去挑战薛将军。”
“……”朱粲眼珠子都差点瞪掉了。
凌敬见状,目光戏谑的看着朱粲:“怎么,怕了?”
“我才不怕。”朱粲有些声厉内荏。
凌敬笑眯眯的说道:“既然不怕,那你就上啊!”
“上就上,谁怕谁啊!”朱粲深吸一口气,寻求安慰般的问道:“反正他又不会杀了我,你说对吧?”
“那肯定不会。”凌敬心中默默的补了一句:虽然不会杀你,但打你一顿应该是可以的。
这倒不是凌敬故意整朱粲,而是李大亮这个玄武卫统领已经慢慢踏入军队了,未来的玄武卫统领极有可能落到朱粲身上,所以大家都希望朱粲拥有胜任统领的武力;至于他那点可怜的智力,那就呵呵了。
杨集没有理会这帮属下,从李大亮手中接过透甲乌金槊,便和柳如眉走回城主府后宅,洗了一个澡,便一起坐下来吃早餐。
可是两人才开始吃不久,耳畔就传来张出尘、慕容弦月等人的莺声燕语,叽叽喳喳好像百灵鸟在唱歌。
城主府后宅也就这么大,的声音穿透力极强,杨集和柳如眉就算想不听都不行。如果单单只是这样的话,杨集忍忍也就过去了,可是过了一会儿,居然有鼓声、琵琶声、碰铃声传了过来,她们居然就地吹拉弹唱起来。
不久,张出尘竟然唱起了‘《女儿当自强》’来:“看着你,我已看得醉茫茫;看着你,引你共舞长枪;捅、插、顶、挑,帮我开窍……”
“噗”杨集一下没忍住,一口牛骨汤全喷在柳如眉的脸上,神情怪异的看着她:“你怎么连这种歌也教她们了?”
柳如眉拿起备用的湿毛巾擦了擦脸,面色尴尬的轻声嘀咕道:“玄武卫天天唱《男儿当自强》,一唱起来就没完没了,于是她们气不过,也想有一首属于朱雀卫的歌。可是她们又不敢找你,便天天来烦我,我又不会这种旋律的歌,索性就把你教我的《女儿当自强》教她们了,两者歌词喝不一样,可旋律却是一模一样,我想,她们这下子应该没话说了吧!”
“哈哈!”杨集听了,差点没笑死。他万万没料到,自己在闺房之中戏弄柳如眉歌,竟然被她拿到大庭广众之下来了,而且张出尘竟然唱得这么起劲。
实在太搞笑了。
“扎好马步,发挥你自强;为我显你特长,大与强。我们热爱好汉子,最知你特长;热血男子,热到无衣裳!”
唱这一句的是慕容弦月,她的歌声算不上很出色,至少不如张出尘唱得动听,不过杨集听得出来,她已经代入了自己的感情,歌声十分高亢,非但没有撩人的婉转,反而唱出了一种飒爽英姿的气魄。
只是这歌词,实在有点那个了。
他笑着向柳如眉说道:“唱得很不错,不过这歌词有点那个了……”
“你也知道啊?”柳如眉嗔怪地瞪了杨集一眼。
“我哪知道你教她们啊!”杨集苦笑道:“歌词太不对劲了,改天教她们唱《铿锵玫瑰》。”
“《铿锵玫瑰》?可是我不会。”
“我会,改天我教你。”
“行啊!”柳如眉微笑点头,杨集的歌虽然与大隋的歌截然不同,风格和曲调都有点怪怪的,不过真的非常好听。
两口子吃完早餐,正坐着闲聊,张出尘大汗淋漓的从外面跑了进来,她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声音沙哑的说道:“公子,前方来报,突厥的使者到了。”
“哦!”杨集站了起来,向柳如眉说道:“我去看看。”
“好的!”柳如眉起身,为杨集整理了一下歪了的紫金冠,嫣然一笑道:“可以了。”
杨集点了点头,便提起剑架上的麒麟剑,大步往门外走去。
“出尘!”看着杨集的背影消失不见,柳如眉将转到张出尘的身上:“你的声音都沙哑了,以后别唱那首歌了。”
“为什么不唱?”张出尘不满的说道:“我觉得很好听啊!”
柳如眉俏脸一红,尴尬的说道:“那歌词实在,实在太不堪入耳了。”
张出尘不解的问:“怎么了?怎么就不堪入耳了?”
柳如眉忍着笑,意味深长的说道:“我们以前在越国公府的时候,学过一些服侍男人的技巧,难道你都忘了?你再仔细想想那歌词。”
张出尘顺着柳如眉这话细细一想,果然发现这歌词很不对劲,顿时闹了个大红脸。尤其是想到自己刚才还起劲的唱“捅、插、顶、挑,帮我开窍”时,更是恨不得找条地缝往下钻。
“懂了吗?”柳如眉哈哈大笑。
张出尘气急败坏的跺着脚:“你故意的。亏我那么相信你。”
“我哪知道你唱得这么上劲啊!”说着说着,柳如眉又开心的笑了起来,鬼头鬼脑的说道:“不过你好像真的应该找个男人‘开窍’了。”
“好你个柳如眉,枉我这么信任你,你故意坑害我……你,你不要脸……”张出尘羞得差点发疯,但是她毕竟是个黄花闺女,哪好意思和柳如眉争论这种问题,只好气呼呼的跑掉了。
“哈哈!”柳如眉开怀大笑。
。。。。。。。
昔日的城主府议事堂,如今已经是杨集处理政务之所,当杨集走了进去,便看到长孙晟和一名突厥青年正在用汉语交谈。
这名青年衣着华丽,长得浓眉碧眼、身材魁梧,尤其是双臂长得极为修长,若是不出意外的话,此人应该是一名箭道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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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见杨集进来,便站了起来,长孙晟向杨集行了一礼,微笑道:“大王,这位勇士是匈奴人后裔,名字叫刘乾,以前跟我学过箭术。现在既是启民可汗的女婿,也此行的正使。”
介绍完毕,他又回头向刘乾说道:“这位便是卫王了。你有什么事,都可以和他谈。”
刘乾听出了长孙晟置身事外的意思,他本以为有个熟人好说话,可现在长孙晟的态度已经摆出来,接下来,便是他和杨集交锋了。
心中虽是如此想,可刘乾的动作并不慢,他在长孙晟介绍完,便将手按在胸前,躬身向杨集深深一礼:“下国刘乾参见卫王!”
刘乾一口纯正流利的洛阳雅言,让杨集为之愕然;这种语言相当是大隋王朝的普通话,他麾下很多手下都说不好呢,而这个异族人竟然说得腔正字圆,着实难得。
他一摆手:“免礼,请坐!”
“谢大王!”刘乾站直了身躯,直到杨集坐好,这才重新坐下。
杨集随手将桌子上礼单打到一看,然后往桌子上一扔,微笑道:“启民可汗太客气了,竟然还送了厚礼来。唉,只可惜我觉得这份礼重,但有人却嫌少了。”
“谁啊?谁觉得少了。”刘乾顺口问了一句。
“还能有谁?自然是长孙将军!”杨集指着一脸懵逼的长孙晟,痛心疾首的说道:“我说长孙将军,启民可汗都送了北珠十石、金山玛瑙玉千斤、金银各千斤,这已经够大方了。你竟然嫌少、竟然还要翻几番,你实在太过分了啊!”
“我……”长孙晟一脸震惊,脑海一片凌乱,心说:老子都不知道上面写啥玩意,之前也没见过你,老子什么时候嫌少了、老子什么时候要翻几番了?你冤枉老子,你这才叫过分。
“你什么你!”杨集一脸嫌弃的说道:“你这人,虽然要些财富入京,帮助启民可汗打点一切,让大家知道这是一场误会,但做人要懂得满足,你怎么就这么贪婪呢?我都不好意思说你了。”
“……”长孙晟毕竟是个老阴货,在杨集点拨之下,立即明白他是拿自己来当索贿的工具,他羞愧的说道:“大王,不是我贪婪,而是京城那些大臣贪婪,若是满足不了他们的胃口,他们一定怂恿圣人发动灭国之战,到时候东突厥必将山河破碎、百业凋敝、焦土一片、生灵涂炭!我,我实在不忍心呐!”
长孙晟是真的羞愧了!不过不是像他说的这般,而是帮助杨集索贿。
他对异族的确十分阴损,但是他十分爱惜羽毛、十分清廉,否则的话,早就利用突厥使的身份,贪到富可敌国之财了,
想不到老了老,还要帮杨集索贿,他能不羞愧吗?
然而这个忙,他得帮。
“长孙将军,但不知要翻几番?”刘乾相信长孙晟,真以为长孙晟准备帮他们东突厥去打点。
“大王!你以为呢?”
“杨素是一个立场坚定的主战派,他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早上建房子、晚上拆,那个一个十足的败家子,所以他表面上有钱,实际上是个穷鬼。还有相国苏威、裴矩、杨雄,那都是大贪官,一般财富他们看不上。照我看呐,光是议事堂九相,就得各要半番。”杨集说道:“我和长孙将军一样清廉,所以启民可汗送的这些,我是不要的,所以再加上三番半,就够了。”
长孙晟嘴角哆嗦了半晌,终究向刘乾说道:“听到了吧?”
“听到了。”刘乾沉吟半晌,很为难的向长孙晟说道:“我这么说,或许比较冒犯。可是你要的,实在太多了。”
“……”长孙晟双眼望天,话都懒得讲了。
杨集忍着笑,故作淡然的向刘乾说道:“你们昨天派来的使者,已经说过这场战争是个误会,启民可汗也有心化解这次冲突,我自然也不能小气,你回去告诉他:只要那三番半送到,我就当这事没有发生过,然而这种事情,可一不可二,若是再犯,下次就不会这么好说话了。”
“呃,大王,我这次前来,其实……”刘乾闻言连忙要商量赎买步利设尸体之事,但却被杨集生生打断了。
“我代九相多谢启民可汗了,来人送客。”杨集挥了挥手道。
“大王且慢。”刘乾连忙喝止了上来的士兵,苦笑着向杨集说道:“我此番前来,一来代大汗向大王致歉、消除误会,二来是希望赎回步利设王子的尸体。”
杨集说道:“我知道你们草原风俗,步利设虽然被砍了头,不过我们事先缝合了,现在保存得很好,只要你们要,我就按照你们的习俗把他的尸体归还。”
长孙晟暗自摇头,步利设只有人头是真的,这还是阿史那俟利弗设做了防腐处理的,至于下半截,也不知是哪个倒霉鬼。
“大王开个价吧!”
“此事,自有我的幕僚和你谈。”杨集说道:“不过我有另外一笔生意和你谈。”
“但不知是什么生意?”
“我这里有两万三千多名俘虏,这些人都是阿史那俟利弗设、阿史那思摩的精兵,只要你们出的价钱合适,我也一并卖给你们。”
“当真?”刘乾动容起来,若是杨集愿意将这两万三千多名俘虏归还,又将是一支精悍的部队,到时候再加上两三万人,便能灭契丹,或奚族、霫族了。
“不假。”杨集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只不过他们在战斗中,负了点小伤。”
刘乾不在意的说道:“在我们草原,若是哪个男人身上没有几道伤疤,那他就不配勇士之名。”
杨集看着刘刘乾,微笑道:“其实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不过你放心,他们虽然受了点小伤、有的人或许少了一两砣肉,但他们尽皆手脚健全。”
刘乾看了杨集一眼,有些不太放心的说道:“大王,我能去看看俘虏们么?”
“我做买卖向来是明码标价、明明白白,你觉得没问题则买,觉得有问题,大可不买。”杨集召来凌敬,吩咐道:“你带他远远观看,然后按照咱们之前谈妥的价钱出价。”
凌敬向刘乾拱了拱手:“使者,请吧!”
刘乾跟着凌敬去俘虏营转了一圈,远远的听着那些俘虏,虽然这些俘虏都在哼哼叽叽,可他先入为主,见这些人手脚健全,便以为他们是在战斗中,被隋军毒打、砍伤,由于得不到救治,才在这里痛苦的呻吟,心中也不以为意。便离开了范夫人城,带着阿史那步利设的“尸体”回到突厥大营。
启民可汗听到儿子的尸体回来了,便快步走出了大帐,只见四名抬着一幅担架,一具尸体上面覆盖着一层白叠布。
他失魂落魄的走到担架之前,慢慢揭开了白叠布,看到了儿子惨白的脸,而脖子处是重新缝合了的,他的儿子之前显然是被斩下了首级。他在担架前捧着儿子的脸,老泪不禁汹涌而出、失声痛哭了起来。
过了良久,启民可汗猛然回头,野兽一般的目光盯着刘乾,厉声道:“赎金还没谈好,杨集就把步利设的尸体还回来了?”
“大汗!”刘乾在启民可汗冰冷目光的注视下,额头都浸出了汗水,他低声说道:“城内还有两万三千多名勇士,只要我们出赎金,杨集也愿意卖。他知道大汗必然会赎勇士们,所以把步利设的尸体还了回来。”
“惺惺作态!”启民可汗恨恨的说了一声,儿子之死虽然令他心痛欲绝,可他毕竟是突厥的大汗,不能因为私人情感影响大事,他努力平息心中的悲痛和仇恨,擦干了眼泪,又冷冷的问道:“他开了什么价钱?”
“他是按照我们草原的规矩开价。”刘乾忐忑的看了启民可汗一眼,低声说道:“我们草原的规矩是大可汗值百万只羊、小可汗四十万,王子、大酋长、叶护、莫贺咄设、特勤是二十万……普通勇士是百只羊,或四匹战马、五头牛。而步利设是王子、中部设,又是步利设部大酋长,所以杨集要六十万只羊。”
启民可汗又问道:“那些俘虏呢?又是什么价钱。”
“勇士之中除了士兵,还有千夫长、百夫长等等军官,统一作价三百万只羊,加上步利设,一共是三百六十万只羊。如果我们羊不够,也可用十五万匹战马、或十八万头牛代替。”刘乾说道:“当然了,金银珠宝、玉石也是可以的。”
“战马和羊不能给他。”启民可汗断然摇头。战马在战争之中损耗极大,只要这边乖稳定下来,他就要开启东方战争,当然不能马战马给杨集。而草原之上虽然也种田,可是他们的农田十分稀少,所以不听话、难管理的牛在草原的用途不算大。
至于羊,既可以生崽、产毛、产奶,而且温顺易管理,所以羊在这里的作用比牛更大。
刘乾闻言,连忙问道:“大汗,那我们给他十八万头牛吗?”
“我们也需要耕牛,肯定不能给他这么多牛!”启民可汗虽然知道用金银珠宝和玉石的话,其价值一定被杨集压得极低,可是作为急于求和的战败方,也只能任由对方讹诈了。他低头沉思片刻,恨恨的说道:“给他八万头牛,另外十万头,就用金银珠宝和玉石代替。”
“是!”刘乾想了想,又说道:“大汗,长孙将军也在范夫人城内。”
“哦?是吗?”启民可汗眼睛一亮,他能有今天的权力和地位,全靠长孙晟扶持和提携;他心中对长孙晟十分感激,两人的关系也非常好,如果长孙晟也在这里,那么问题就好办了;他绝对比杨集好说话。
“是的!”刘乾苦涩一笑,向启民可汗说道:“不过他需要在您送给杨集的礼物之止,再翻三番半。”
“长孙将军索贿?你确定吗?”启民可汗和长孙晟十分熟悉,知道他很清廉,十分佩服他的人品,此时听说他要钱财,心中疑云大生。
“确实是他。”刘乾沉吟半晌,说道:“我听他们的意思,隋朝内部有很多臣子反对战争,杨集受此影响,好像也有了休战之心。不过朝中主张继续作战的人也不少,所以长孙将军打算帮大汗入朝打点。他虽然是这么说了,不过我也不知道是他自己索贿,还是真的要帮我们打点。”
“我相信长孙将军的人品。他这么说,那肯定就是真的了。”启民可汗说到这里,目光又扫了众将一遍,缓缓的解释道:“而且此刻,我们也没有其他选择了。”
帐内众将没有说话,都纷纷点了点头,承认了启民可汗的观点。
牲口和财富倒是其次,没了可以再抢。关键隋朝和杨集的态度,要是杨集接下来还打、还纵兵杀戮,那对东突厥来说,简直就是一场无法弥补的洗劫。
……
又是一天过后,刘乾带回了启民可汗的答复,愿意赎走一切俘虏,但是他没有那么多的财富,需要从白城带回来。另外,启民可汗还提出一个要求,要求杨集把尽情屠戮牧民的尉迟恭召集回去。
对于这个,杨集也爽快的答应了。
其实收兵的要求,跟没有要求没有什么区别。只因随着启民可汗的西进,尉迟恭和宗罗睺也该回来了,否则,他们极有可能惨遭启民可汗围剿。毕竟在启民可汗的赎金、补偿到来之前,双方都处于战争时期,若是启民可汗这么做,他也没办法说些什么。
同样道理,杨集由于这边从打仗变成了僵持,不好再开战,可是远处的颇超器还在游弋着,若他在北汗庭附近做些什么,杨集也“不好说什么”。
。。。。。。。。。。。
(突厥的牲口非常多,启民可汗也十分“富有”。杨广第一次北巡的时候,带了大量精锐之师,从当时的情况来看,他好像是准备对东突厥发动战争的。可是启民可汗十分担心杨广打他,便在长孙晟的怂恿之下,举全国之力,帮大隋开了一条西起榆林、东达于蓟县的御道,这条御道长三千里、宽百步。当杨广到了北方之后,又一口气献上千万只羊,杨广也赏赐了很多丝绸。启民可汗此举虽然消耗了东突厥大量的国力,却也消除了杨广的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