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里面阴雨连绵,邪气冲天。
那些返回的驱魔人们眼看阴兵围城,纷纷缩在屋子里不敢露头。
抵抗阴兵是镇魔兵的事,如非必要,没人愿意跟地府的阴兵死磕。打不打的过是一回事,就算打赢了也没半点好处。
七岁大师转身回屋,很快就拿出了我的战术背包和一件黑色雨衣。他苦笑道:“张先生,跟他们走吧!”
“反正阴雨一起,无相天尸魔就再也降他不住,倒不如趁着现在,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我沉声说道:“那就一起走!”
常万青摇摇头:“不,人越多,目标就越大!地府阴兵有属于自己的探查手段,你一个跟他们走,会更安全和隐秘一些!”
“而且,总得有人留下来打探消息,是不是?”
七岁大师笑道:“没错,而且我还要守着无相天尸魔,七命师兄的遗体,哪怕现在动不得,我也要死死的盯着对方!”
徐才轻声说:“他们说的没错,人越多,目标就越大。”
“一辆车,四个人,搭载必要的食物,饮水,工具,装备,最主要的是,我们还还有一件小功率的电磁干扰仪。”
“这东西能干扰阴阳气息,能屏蔽地府阴帅的一些探查手段,所以人越少,你的安全性就越高!”
我还在犹豫,无咒小镇明显就要处于风口浪尖之中,我岂能丢下自己的同伴,逃之夭夭?
却听到常万青沉声说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兄弟!为了你,西北镇守使在顶着压力帮你争取时间!”
“拖的越长,双方斗起来的可能性就越高!你现在不走,就是在辜负镇魔兵和镇守使大人的好意!”
“大丈夫当断则断!岂能如此婆婆妈妈,磨磨唧唧?”
我猛地醒悟,然后双手抱拳,说道:“既然如此!那兄弟就先暂避锋芒!”
“各位放心,地府阴兵不可能在阳世久留,这场阴雨也有停下来的时候!等阴雨停下的时候,我再回来!”
“地府阴兵!嘿嘿,地府阴兵!”
我不知道我老张家到底做错了什么,我只知道,爷爷本性纯良,一生积善。
父亲和两个叔叔也都是性格开朗,乐于助人之辈。
我们不曾杀过一个活人,甚至为了保护活人免受邪魔侵害,一直在默默的付出。
凭什么我们张家就有罪?凭什么我就是戴罪之身?
这次他们逼我离开无咒小镇,以后我一定要去地府讨一个公道!
阴雨之中,我跟七岁大师和常万青告辞之后,就登上了徐才的那辆越野车。
跟随我一起的除了徐才之外,还有两个全副武装的镇魔兵,他们穿着作战服,背上背着符文战刀,腰间配着手枪。
身上的雨衣被阴风吹起的时候,隐隐约约还露出了一道道淡金色的符文,很明显,这种雨衣能有效的隔绝阴雨对人体的侵害,保护身上阳气。
他们两人一言不发,坐在后排,各自紧挨着窗户,警惕的观察四周的情况。
然后徐才一脚踩下油门,车辆顿时顺着水泥路朝前面咆哮而去。
几乎是与此同时,一道闪电陡然划破天际,几乎要把整个天空劈成两半。
紧接着炸雷滚滚,把越野车的引擎声都给遮盖了下来。
虽然现在临近中午,但阴云密布,遮天蔽日,四周的能见度几乎跟晚上没什么区别。
借着闪电亮起的光束,我忽然惊叫道:“停车!”
下一秒,一个高达两米的人影陡然出现在越野车面前,他背着沉重的棺材咧嘴一笑,说:“外来者,你不是说要杀了我吗?”
“怎么现在反而要逃?”
徐才反应极快,但他没有踩下刹车,反而一脚油门轰起,狠狠的朝背棺人撞了过去。
背棺人身躯庞大,如同一堵厚重的墙壁横在街中。但他也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悍勇,敢真的开车撞过来。
但这家伙也是个凶残绝伦的家伙,面对越野车的撞击,竟然半点躲避的意思都没有,而是张开双臂,身体微微前倾,做好了承受撞击的准备。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咣当一声沉闷的声响,然后水花四溅,挡住了我们的视线。
恍惚之中,我听到背棺人一声暴吼,双臂抱住车辆的保险杠,双脚跟水泥路硬生生的摩擦着后退。
徐才喝道:“背棺人!你敢拦我!”
背棺人双臂肌肉隆起,抬头狞笑:“为何不敢?”
他一拳砸在越野车的前机盖上,喝道:“下车滚蛋!否则连你们也一起杀了!”
徐才眯起双眼,一只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却放在了符文战刀的手柄上面。
他低声说道:“黑铁!我去拦他,你来开车!”
“不用管我,先带张先生走!”
黑铁轻轻点头,说:“我们在镇子外面等你!”
徐才摇摇头,轻声说:“不用等我!你们按照原计划,先带张先生过无魂桥!只有过了桥才安全!”
我咬牙切齿的说:“大家一起上,把背棺人弄死!”
徐才说:“没时间了,而且,就算咱们一起上,也未必杀得了他!”
话音刚落,就听远处传来一声清脆的枪声,紧接着周天才怒吼道:“黑白无常!你们找死!”
车外的背棺人抬头朝远处看去,然后哈哈大笑:“下车吧!”
他蛮力爆发,胳膊上青筋暴起,越野车的车头竟然硬生生的被他抬了起来。
眼看这家伙就要掀翻越野车,忽然间一个漆黑如墨的人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身后。
这人也不开口,双手结印,狠狠的朝背棺人后背的棺材上按去。
那背棺人吃了一惊,急忙松手,顺势一巴掌朝背后拍去。
只听哔哔啵啵的声音一阵乱响,那黑影和背棺人纷纷后退两步,竟然是一个势均力敌的局面。
背棺人又惊又怒,喝道:“又是你!”
那人嘿嘿一笑,说:“那口破棺材,老子早就想知道里面藏着什么了!”
“背棺人!你打开棺材让老子看看,也好满足一下好奇心好不好?”
外面风雨大作,发动机的声音又呜呜的响,那人说的话被风雨声和车声掩盖起来,我听的也不是很真切。
但我忽然间觉得,这家伙的语气好贱啊,跟躺在棺材里的那位四叔很像。
徐才飞快的挂挡,后退,然后飘逸的拐了个弯,绕过背棺人朝前面冲去。
背棺人再想拦截,那黑不溜秋的家伙却又飞快的靠近,想要掀开他背后的棺材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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