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公子,不好了林公子!”
一大清早,萍儿就急匆匆找上门来,林墨看到她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赶忙问道:“出了什么事?别着急,慢慢讲!”
“酒坊……”萍儿咽了一口唾沫,说道,“酒坊出事了!”
“到底什么事啊?”
“酒坊那边……有人说是有人喝了咱们家的酒,中毒了,很多人围在那里,小姐让我赶紧送些银子过去,我现在回家拿银子,你快过去看看吧!”
林墨心中第一反应是,该不会甲醇中毒吧?
烧酒在酿造过程中,由于原料中含有甲醇酯,在曲霉的作用下放出甲氧基,形成甲醇,也可以说,甲醇是在发酵过程中从原料内释放出来的。
一般来说,甲醇酯主要存在于秸秆和稻壳当中,或者是红薯、水果中,自己用的五谷杂粮,按理说,甲醇含量应该远低于超标线,怎么可能会中毒呢?
想到这里,林墨问道:“是一个人中毒了,还是很多人?”
萍儿说道:“一个人!”
林墨又问道:“你确定是一个人?”
萍儿点点头,很肯定地说道:“没错,就一个人!”
那就奇怪了,如果真的是甲醇中毒,喝了酒的都不会幸免,现在只有一个人来闹事,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此事有蹊跷!
“走,我们去酒坊!”
“林公子,你先过去,我还要回去拿银子呢!”
“拿什么银子!”林墨越琢磨越觉得事情不对劲,急匆匆地出了门,说道,“听我的,跟我去酒坊!”
“可是,小姐说了……”
林墨不想过多解释,拉着她的手就往酒坊走去。
“哎……林公子……”
萍儿无奈,只得跟着林墨返回去。
路上,林墨边走边问道:“跟我详细说说,来的是什么人?”
萍儿想了想,说道:“来的人好像叫赵大,那人说话很难听,说他兄弟喝了咱们家的酒中毒了,如果不赔钱,就要告到衙门去呢!”
“你家小姐怎么说?”
“小姐也没有好办法,碰巧谢公子过来找小姐谈事情,正在帮忙处理,要不然,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谢公子?”
林墨突然停下,萍儿在身后没注意,直接撞上来,却把自己摔了个屁股墩。
“哎呦!”
林墨将萍儿扶起来,问道:“你刚才说,谢公子也在?”
“是啊!”萍儿揉了揉额头,说道,“林公子你怎么一惊一乍的,奴婢知道你关心小姐,你放心吧,现在有谢公子在,场面还不至于失控。”
林墨心中暗道,你这个傻丫头,就是因为谢正松在呢,我才着急!
“我知道了,赶紧走吧!”
这种情况就是杨诗音的软肋了,她虽然享有才女之名,也有心做一番事业,可是,毕竟是女子,抛头露面多有不便,打开门做生意,什么人都能碰到,若是遇到地痞无赖,看到掌柜的是一名貌美柔弱的小娘子,没事都能给你找点事出来!
更何况,这件事背后定是有什么蹊跷,林墨担心杨诗音吃亏,迈着大步子向酒坊奔去。
萍儿在身后一路追赶,终于来到酒坊,擦着额头上的汗,气喘吁吁地说道:“林公子……你看,那边……”
只见酒坊前面围了一大圈人,隐约还能听到争吵的声音。
林墨深呼吸几口,然后正了正衣襟,把凌乱的头发缕了缕,迈步走上前去。
酒坊门口,杨诗音一张俏脸上蛾眉微颦,双目尽是担忧之色,似乎遇到的麻烦还不小。
在她身边,站着一名锦缎长衫男子,正是谢正松,此时见他在杨诗音耳畔小声说着什么。
见状,萍儿脸上露出宽慰之色,说道:“今日幸好有谢公子在,不然的话,小姐应付这种事定是十分为难。”
林墨都不想理她,这傻丫头,应该就是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那种吧……
再说这个谢正松,虽然看起来也算是仪表堂堂,但是,作为一个男人,用脚后跟都能看出他心中的龌龊,你说话就说话,靠那么近做什么?
亏你还是读过圣贤书的人,男女授受不亲不懂吗?
虽然杨诗音和自己只是生意上的伙伴,但是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人算计,还被吃了豆腐……
咦?我……操这份心干啥?
算了算了,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正事要紧!
也不知道谢正松说了什么,只见杨诗音叹了口气,轻声道:“也只能如此了。”
谢正松点了点头,走上前来,高声说道:“此事确实是酒坊的问题,在下当着众乡亲的面,代表杨家酒坊给你们陪个不是。”
“陪个不是就完了?”一个满脸络腮胡的汉子不满地说道,“我家二弟吃你家的酒吃坏了肚子,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谢正松继续说道:“这位兄台医病买药的费用全部由酒坊来出,此外,酒坊再拿出十两银子作为赔偿。”
十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足够寻常百姓家一年的花销了,但是这点钱对于杨家而言,却算不得什么。
杨诗音心中早有打算,自己一介女流,抛头露面本就不便,今日只要能解决掉眼前的麻烦,花些银子也能接受,只当是破财免灾了。
络腮胡汉子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说道:“既然杨家酒坊愿意承担责任,此事就……”
“且慢!”
一个不和谐的声音突然出现,络腮胡汉子和谢正松同时皱起眉头,循着声音看去,只见一名文弱的书生来到自己近前。
杨诗音听到这个声音,脸上顿时露出笑容,却带着些许不情愿的语气说道:“你怎么才来?”
林墨来到杨诗音面前,说道:“不好意思,来晚了。”
谢正松脸上挤出一个微笑,说道:“林公子,幸会!”
“原来是谢兄,”林墨淡淡地笑了笑,说道,“谢兄不辞辛苦,一大早上为我家酒坊的事上下奔波,真是有劳了。”
这番话里是带着刺的,我家酒坊,你来干啥?
谢正松脸色的表情发生了一些变化,说道:“在下与杨姑娘乃是旧相识,眼见到杨姑娘遇到麻烦事,当然不能袖手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