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头山根据地重回八路军手中之后,整个莱阳周边的军事局势悄然之间发生了转变。
围绕着虎头山和清源县周边,近卫文手中还握有四大要塞,莱阳,栆县,兰县,与平镇。
其中,日军控制的莱阳县城与兰县和栆县,同样形成一个大的三角形防御体系。
其中基本上在一条直线上的兰县、栆县和平镇,又形成另一个三角形防御体系。
至于周卫国这边,则是依托着虎头山与清源警备旅,共同抵抗日军的压力。
重新占领虎头山根据地之后,周卫国并没有着急着将莱阳周边的大小游击队全部归建。
原因很简单,他还需要游击队来牵制日军的兵力,让近卫文无法腾出手来,抽调出足够的兵力一举对付虎头山。
周伟国要的正是趁着这段时间,稳固虎头山根据地,并进一步发展。
为了让日军彻底打消进攻虎头山根据地的念头,虎头山根据地被攻取之后不久,周卫国非常大张旗鼓地与清源县的刘志辉和汤炳权见了一面。
双方再一次的见面已经时隔半年多。
周卫国和刘志辉这对兄弟自然就不用多说了,周卫国曾一致以为系刘志辉牺牲在了清源县的防御战中,为此痛心疾首,后来听说刘志辉还活着,别提有多么的高兴了。
眼下两兄弟再次见面,周卫国忍不住给自己的弟弟来了个热情的熊抱。
“小辉,这半年来,你过得怎么样了?”
刘志辉的脸上似乎少了往昔的稚嫩,他笑着点了点头,“哥,我过得很好,很充实,也很踏实,每日厉兵秣马,就想着有朝一日可以重新打回来,光复清源,多杀些小鬼子,为一营长和牺牲在清源防御战中的一团弟兄们报仇雪恨。”
清源县防御战那一次,刘志辉经历过生死,见证了血与泪,成长了许多,特别是一营长的牺牲,其实让他看明白了很多东西,一切似乎都如同他的哥哥周卫国以前和他说过的那些思想一样,一一被印证。
刘志辉也不傻,有些话被他藏在心底,但清源警备旅这样一支思想和信仰上落后的旧军阀,其实已经让他大为的失望了。
这样的军阀之中,像一营长那样顶天立地的军官又能有多少呢?大多数的士兵也是跟错了人,所以误入歧途,这是怎样的一种哀痛和不幸!
周卫国重重地点了点头,拍了拍刘指挥的肩膀,“好样的,长大了,像个沉着冷静的铁血将领了,再不是以前只会跟着哥屁股后面哭鼻子的小孩子了。”
“哥,这些糗事儿就不要提了,这还有别人在呢!”
兄弟情怀,让历时半年多几乎都没怎么笑过的刘志辉笑了起来。
一旁的汤炳权实际上颇有些尴尬,清源县一战,他知道是自己的退缩坏了事。
当初警备旅主力撤离清源县之后,汤炳权也听说了,就在他的队伍离开清源县之后不久,周卫国和邱明就带着国军、八路军主力团赶到了清源县附近支援。
哪怕他汤炳权能够带着警备旅在清源县多坚守上半个时辰,或许结果就会被逆转,清源县也不会再次沦陷。
可惜没有那么多如果,他汤炳权注定了是不可能与周卫国、邱明同生共死的。
所以面临日军的压力,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退缩,如果历史重来,再给汤炳权一次选择,或许他同样会这么做。
至于眼前嘛,像汤炳权这种善于打太极、处事圆滑的老狐狸来说,只要他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汤炳权甚至还有心情开着玩笑。
“志辉,你这话说得就不对了,咱们同出一源,我与你亲如兄弟,与你哥哥更是黄埔的校友,师兄弟,自然也是亲如兄弟,咱们是亲如一家人,我怎么会是他人呢?”
刘志辉笑了笑,没有再多说什么。
周卫国这边,和自家兄弟寒暄完毕,这才将目光放在汤炳权的身上。
“汤旅长,别来无恙呀!”周卫国笑得很灿烂,甚至露出一口白牙,就像清源县一战,汤炳权提前退缩撤离的事情不曾发生过一样。
唐炳权的笑容稍微有些僵硬,但还是开了口,笑道:“卫国老弟才是越发的容光焕发了,我听说这次卫国老弟率领游击队重新一举攻破了虎头山,再次开辟了虎头山根据地,可喜可贺呀!”
周卫国道:“相比于我虎头山,倒是汤旅长才是更加的可喜可贺。”
“哦,卫国老弟,我这里喜从何来?”
周卫国笑道:“汤旅长快人快事,这清源县是丢的随意,光复的也随意,眼前再次驻扎在这清源县中,难道不是喜事一件?”
周卫国的话语带着一些讽刺的意味,汤炳权自然听得出来。
只是上次的联合作战,汤炳权临阵退缩,的确是有些不太厚道,周卫国算是修养好的了,没跳出来骂他就不错了,所以汤炳权也就忍着,佯装不知,打了个哈哈笑道:都是志辉的功劳,我清源警备旅有一团长刘志辉在,乃是我汤某人的福气。”
“旅座过奖了!”刘志辉道。
三人寒暄完,汤炳权请周卫国是进了旅部,刚准备下令大摆筵席,周卫国摆了摆手,表示婉拒。
汤炳权肃然道:“卫国老弟,你到了我警备旅那就和到了自己家一样,你好不容易来一趟,我自然应该聊表地主之宜,吃顿饭还是有的。”
周卫国不咸不淡道:“汤旅长,还是算了吧,我怕人会说闲话,说我周卫国是前方吃紧,后方紧吃,学长若是有这份财力,不如多体恤体恤将士,或者是改善改善清源县的民生,接近一些穷苦的民众。”
笑容凝固在脸上,但从善如流的汤炳权很快笑道:“老弟说的是呀,一语点醒梦中人,这饭就不吃了,其实我平日里也是很节俭的,上行下效,包括底下的军官,我都严厉要节俭。”
“至于改善民生,接济穷苦的民众,你放心,我汤某人在这清源县还是有些口碑的。”
“那是最好,学长深明大义,卫国佩服。”
接着回归正题,汤炳权问道,“卫国,你这次过来是?”
周卫国道:“学长,既然你问了,我也就开门见山了,这次我来清源县,就是想要商讨关于下一步我虎头山独立团与清源警备旅联合作战事宜。”
“联合作战,这是好事呀!咱们先前就有联合作战的基础,所以这一次的联合作战,想必是更加愉快的。另外,老弟我也听说了,如今虎头山不管是八路军还是国军,可都是你老弟一人独大,一家说了算,这要是让上峰知道了,怕是还得下令嘉奖你呢!”
周卫国道:“学长,卫国该提醒你,日寇当前!”
“放心,我懂,这点儿觉悟我还是有的,民族大义面前,一切都该让步,不止是我,就连委员长也都是这么做的!”
接着,在双方有意的基础上,两方开始商谈关于虎头山根据地与清源县如何联手抗日的细节计划。
就这样,双方的商谈一直从上午谈到日上三竿,周卫国这才在汤炳权的亲自相送下离开清源县。
下午,情报系统发达的莱阳系统指挥部,近卫文的桌案上就摆上了周卫国的独立团与清源警备旅洽谈联合抗日事宜的情报。
近卫文揉着眉心,有些头疼,一个周卫国一个独立团就够他头疼的了,眼前又蹦出来一个汤炳权,看样子两方的关系密切,又要联手了。
如此一来,再想重新夺回虎头山,消灭虎头山的八路军,怕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清源警备旅经过这半年时间的发展,战斗力上似乎也有提升,特别是清源警备旅的一团团长刘志辉,也就是那周卫国的异性兄弟,更是一位悍将,这次光复清源县,刘志辉就是进攻的主力。
外加上虎头山根据地被周卫国夺取之后,这莱阳周边的游击队依旧猖獗。
近卫文还需要部署兵力、花费精力维持莱阳周边的治安,根本无法全心腾出手来对付虎头山和清源县。
因为这些原因,原本因为愤怒,想要重新整顿兵马,一举夺取虎头山,消灭虎头山八路军独立团以及仇人周卫国的计划,就这样逐渐胎死腹中。
无奈之下的近卫文也只能转攻为守,维持着莱阳周边的稳定,等到后续出现了契机,再寻求消灭虎头山和清源县的计划了。
而这自然是周卫国想要看到的局面,只要日军那边没了动手的打算,他就可以趁着这段时间大力的开拓发展根椐地,整顿兵马,增强虎头山独立团的战斗力。
虎头山。
如今的防御体系依旧延续以前轻车熟路的三角形防御体系,整个虎头山以三点为线,连成一个小的三角形,赵庄、杨村、里垄村,可以利用三角形防御体系的稳固性,很好的保障整个虎头山根据地,即便面临两倍以上的敌人,也有一战之力。
训练场上,这段时间干部们正在大规模地搞军事训练,希望早些将新加入的民兵、伪军、国军、八路军彻底融合成一个整体,把战斗力提升起来。
当然,根据地要想发展起来,只靠军事自然不行,军事和经济是两大发展的方面,一方面是大搞军事训练,另一方面,周卫国下令大搞虎头山根据地周边的生产运动。
大量开垦荒地,战士们训练之余,则进行农耕。
正好队伍里以有将近三成都是民兵,这些民兵同志们当初在民兵组织的时候,说实话,主要就是务农,副业才是维持当地的保卫安全。
眼前正好派上用场,把民兵同志们以前种地的经验全部用于实践,民兵这边再反过来教导伪军、国军和八路军战士们如何进行农耕。
视察生产情况的时候,周卫国和李勇一边沿着田野走着,一边讨论着着农业生产方面未来的发展方向。
周卫国认为,“眼前咱们虽然在根据地周围开垦了不少的荒地,可相对于根椐地这上百公里的面积来说,还是不值一提,数量太少了,耕地面积太少,意味着产量少,产量少,咱们的粮食就少,战士们想填饱肚子就不容易,再加上军事训练需要消耗大量的口粮。”
“而一旦有了军事行动,这边的农耕生产还得暂时被耽搁。再或者鬼子发动大扫荡的时候,趁着咱们的作物成熟之际来突袭,也会从很大程度上影响到咱们的农业发展,这些以后都是大问题,必须得提前想好应对之策。”
李勇点了点头,赞同道:“耕地的面积太少,这是个问题,只是咱们现在人手有限,只有这1000多号人,根本开垦不出多少荒地。”
“就算是开垦出来了,咱们的这个能力也是不够的,远的不说,就说这个耕牛的问题就很麻烦。”
“现在咱们整个根据地就只有六头牛,其中有两头耕牛还上了年纪,可这段时间咱们开垦出来的荒地没有几千亩,怕是也有几百亩了,就这几头牛,就算是日夜加班,也是杯水车薪,搞不好还会把牛活活累死。”
周卫国想了想,说道:“这个问题也好解决,农耕劳动力的问题,咱们战士现在只是应个急,以后耕地多了,自然不能真指望战士们丢下枪杆子跑来种地。”
“所以这最后的大头还是得落在百姓的头上。”
“那么就涉及到如何把百姓吸引到咱们根椐地落户,来耕种劳作的问题,这个其实也非常简单,百姓是很朴实的,只要在咱们这里种地,能够吃饱穿暖,我想他们是很愿意过来的。”
“咱们可以减税收,甚至在咱们根据地这里种地的税收,只需要敌占区的一半,或者更少,另外,可以把话放出去,只要愿意在咱们这里落户的百姓,满五个人作为一户,配发耕牛一头。”
“等等等等,卫国,你这个话说的是不是有些大了?多的不说,就这五人送一头耕牛,这句话放出去,你信不信?第二天咱们根据地就能挤满百姓?”
“可咱们到哪儿弄那么多耕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