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小桥央求了半天凤夙都不松口,年小桥不得不松开凤夙的衣袂道:“既然您不答应我,那我去求林公公,林公公会同意的。”
“站住。”凤夙开口呵住了转身离开的年小桥,不知为何,只要想起她用这样的神情和语气去向另一个人祈求,他就有些不爽。
哪怕对方只是太监那也不行。
年小桥回眸灿烂笑道:“千嶂大人您答应我啦?”
凤夙对上她清亮澄澈的眼睛,第一次有了无奈之感,这样的小人儿,打不得骂不得连大声点说话都怕凶到她,他能怎么办?
凤夙揉了揉眉心道:“小桥,尸体不好看,你万一做噩梦了怎么办?”
“不会的。”年小桥摇头道,“我和师父们游历时见过不少尸体的。”
“什么?”凤夙愣住了。
“随州啊。”年小桥轻声道,“当年随州洪涝死了好多人还发了瘟疫,我的师父们为了帮助受灾的百姓去了随州,我就与他们一起去随州,所以我不怕的。”
凤夙心中震撼不已,可年小桥就是白纸他一眼就能看穿,她是断然不可能说谎的。
她从前到底过着什么日子?
一想起这白糯团子般的小人儿行走在遍地尸骸和死亡的地域,眼中满是惊怕和恐惧,凤夙心中就隐隐不忍。
当然……最该恨的是他那已经死了的父皇。
他一生奢靡,声色犬马,不顾政务,这才让大岳国不成国,风雨飘摇,饿殍千里。
凤夙轻叹一口气道:“好,我带你去,但你如果害怕就说出来,可好?”
“嗯。”对于自己能帮凤夙的忙,年小桥感到十分愉悦。
凤夙给年小桥准备了面罩、羊肠手套等物品,这才带她来到了停放尸体的地方。
此时楼尚宫还在检查常月的尸体呢,吓得她连忙躲了起来。
年小桥看到常月的尸体后神情十分平静,眉宇之中甚是庄重肃穆,她先是双手合十给常月念了一段经文,这才带上手套开始检查。
楼尚宫在暗中气得连连翻白眼,小师弟在干嘛?!如果吓到了小桥看他不拧断他的胳膊!
但出人预料之外的是年小桥的动作十分纯熟,她一边检查一边缓缓报出了尸体的状况,请凤夙记录。
“死者女,年龄在二十左右,从身体温度及僵硬程度判断,死亡时间在三个时辰左右,身体无明显外伤,无中毒表现……”
年小桥每说一个字凤夙的神色便凝重一分,因为这样沉着冷静、应对有度的年小桥格外有说服力,让人一点都不敢小觑。
最终年小桥抬手摸到了常月的头顶,细细摩挲后眼神陡然锐利:“千嶂大人,请您帮我找一个镊子来。”
“镊子?”
“嗯。”
负责打下手的凤夙急忙递上镊子,最终年小桥吃力地从常月浓密的长发中拔出了一根长钉……
凤夙、楼尚宫同时脸色。
这是……追魂钉?!
年小桥将钉子放在瓷盘中,又细细检查了其他地方,最终道:“这个钉子就是常月的死因,人的头盖骨十分坚硬,这个人却能一举将钉子打进去并不流一点鲜血,恐怕是个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