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赶到的时候,出事的房间门大开着。里面的客人是一对夫妻,带着一个约四五岁大的小女孩。年轻的妈妈正抱着大哭的孩子手足无措的哄着,父亲则在一边焦急的打着电话,小女孩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看样子显然伤的不轻。
安然还未来得及说话,孩子的父亲却愤愤的挂了电话,对妻子说:“救护车问了我们的地方,说最快要40分钟才能赶到。”
母亲急的快要哭出来,她失控的吼道:“40分钟?那还要他们来干什么?孩子哭成这样,就没有别的办法吗?我们就在这里等着?”
孩子的父亲懊恼的道:“不等还有什么办法?现在正是晚高峰时间,我们自己开车去的话不知道要多久呢,等吧。”
女人似乎还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无奈的低下头含着泪哄着怀中的女儿。
安然见状走上前去,说道:“这位大姐,让我看看孩子好吗?”
女人抬起头,有些不客气的道:“你是谁?你要干嘛?这里没你的事你凑什么热闹!”
作为医生,安然理解病人家属的焦急心情,所以对女人的生硬态度毫不在意。他温和的道:“大姐,我是个医生,你看孩子伤的这么重,都哭成这样了,你就让我给他看看吧?”
那女人见安然不过十七八岁,却说自己是医生,便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办。旁边的男人却很快反应过来,虽然对安然的年纪有些疑惑,但是看他身上背着个药箱,再加上一般的人也进不了这个饭店,便果断的上前从女人手里接过孩子,抱到安然跟前,并眼带期冀的看着他。
安然轻轻拉过女孩的手臂,只见右手小臂红肿一片,上面起了密密麻麻的一层水泡,样子十分吓人。他皱了皱眉头,从箱子里拿出一个蓝色的盒子,打开里面是淡青色的啫喱状药膏。他用棉签沾了少许,在伤处薄薄的涂了一层,并用嘴在上面轻轻吹气。
很快,药膏表层便有透明的水珠渗出,那起伏不平的水泡也用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的消了下去。
夫妻俩先前还有些担心的看着孩子反应,这会儿见孩子虽然依旧大哭不止,声音却小了许多,便知道是安然的伤药起了作用,忙一边心疼的拍哄着孩子,一边跟安然道谢。
安然却没有夫妻俩的乐观,他有些担忧的说道:“这位大哥,孩子烫的挺严重的,我刚才的药只是把表面的热毒缓解一下。但孩子手臂上的表皮已经被烫的坏死,所以必须在最快的速度内把它去除,否则里面伤口容易溃烂感染。”
女人闻言立刻竖起眼睛拔高了声音:“你的意思是要把我女儿手上的皮肤撕下来?你到底会不会看病?你也太残忍了吧?”
安然没有因为女人的职责而生气,只是温和的劝道:“大姐,孩子就是送到了医院,也是一样的治疗程序。我知道你担心孩子,但是要等救护车到,还需要很的长时间,总不能就让孩子这么挺着吧?”
白奕辰见状,走上前去对男人说:“这位先生,我是翌辰集团的总裁白奕辰,我用我的名声担保,小安他真的是个大夫,还有自己的诊所,孩子烫的这么严重可耽误不得,你就让他帮孩子治伤吧。”
男人虽然不认识白二少,但是翌辰集团的老板白奕辰他还是知道的,见对方亮出自己的身份,还是为了给自己的孩子治病,便不再犹豫。他按照安然的吩咐,将孩子放在几张凳子临时拼成的床上,好方便安然给女儿治病。
安然点燃了酒精灯,让男人从后面抱住孩子并用手将她的胳膊固定住,然后取了一根银针在火上过了过,便要往孩子的胳膊上刺入。站在一边的母亲见状连忙想要上前阻止,却被李浩眼疾手快的一把拦住。
安然没有抬头去看周围的骚乱,他只是一边慢慢的下针,一边对女人解释道:“大姐您放心,我这针是用来暂时封住孩子的痛觉的,对他不会有伤害。不然等一会去掉被烫伤的皮肤的时候,孩子会很痛。”
说也奇怪,几根银针慢慢扎入后,孩子的哭声居然渐渐停止了。她只是将头埋进父亲怀里委屈的抽噎着,男人见状一手搂着孩子轻抚,一手更加牢牢地固定着孩子的手臂——既然银针有效,就说明这个少年的医术不是假的,他不想孩子因为自己没有看好而乱动,影响安然的治疗。
全部下针完毕后,安然擦了擦头上的汗,拿起医用的镊子和剪刀,小心的将死皮揭开,剪下,胳膊上便露出红肿的肉来。他又拿出一个白瓷的小盒子,将里面的深绿色带白色颗粒的药膏小心的涂在了上面,最后轻轻将银针取下,长出了一口气。
奇怪的是,这个让旁边围观的大人都有些不忍目睹的过程,孩子却似乎一点都没有感觉到痛的样子。这让孩子的母亲心疼之余,不由得对安然多了一份感激——身为母亲,看见孩子遭罪,总是恨不得以身相代。现在见安然使自己的孩子免于痛苦,再回想起自己之前对待人家的恶劣态度,不由得又是感激又是惭愧的开口:“这位…小大夫……谢谢你啊!你看之前我太着急了,所以态度不好,口气有些着急,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安然闻言笑了笑,他擦了擦额上的汗珠道:“大姐,没关系,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刚才孩子哭得那么厉害,我又突然跑出来说要给孩子治伤,换了谁都会发怒,所以你不用跟我道歉,你还是赶紧看看孩子去吧。”
男人闻言,小心的避开了孩子的伤口,将她交到了妻子的怀里。他感激的握着安然的手连连华晃动:“小兄弟,谢谢你啊,你看,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好了。”说着从怀里拿出钱夹,将里面厚厚的一叠钞票全部拿出来就要往安然手里塞,“这是一点小小的意思,请你收下。”
安然连连摇手拒绝,“不用了,自己做的烫伤药,不值什么钱,能帮到你们我就很开心了。”他顿了顿,又嘱咐道,“一会儿救护车来了,赶紧送孩子去医院打消炎针,注意手上的药膏不要碰掉,12个小时以后才能更换。”
女人虽然对安然的嘱咐有些不以为然,但看在他好歹帮过自己的份上,还是态度很好的点头应下。安然见状也没有多说,而是将自己的手机号码写给了孩子的父亲,说了一句有事可以给他打电话之后,便和白奕辰李浩离开了房间,回到了栖霞苑。
三人走后,一直站在一边看到了整个过程的季景,在看着服务员将一家三口送到离门口最近的会客室等待救护车之后,歪头想了想,便吩咐服务员去温一壶最好的烧酒,自己则平静了一下,也向栖霞苑跟了过去。
直到白奕辰三人回到房间坐定,李浩仍有些脸色不好看,安然有些关心的问了一句,李衙内才气鼓鼓地说:“那两口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男的还懂些道理,看那女的的样子根本就是不信任你,你还管他干嘛?这不是拿脸恋去贴人家的冷……”说到这里,李衙内才惊觉自己的口气和用词似乎都不恰当,便硬是将“pg”二字吞回嘴里,还为此不慎咬了舌头。
安然对李浩的形容毫不在意的笑笑道:“身为医生,碰到这种家属是很正常的事情,我早就有心理准备了。再说我明明有能力,为什么要看着不管?有病的是孩子,我总不能因为人家妈妈态度不好不管孩子吧?孩子又没犯错。”
李浩虽然在气头上,却也知道他说的有道理,便有些讪讪的说:“我知道,我不是为你抱不平吗?看那女人的样子,分明是不相信你的本事。”说完有些埋怨的看着安然,“你还把手机号码留给人家,真是好脾气。”
“我如果不是好脾气,之前就不会管你了。”虽然李浩语带埋怨,但是安然还是能听出他言语中留露出的对自己的维护之意,不禁心下微暖,顺手给李衙内盛了一碗汤,“给,喝吧,这汤虽然有些燥热,但是对你的身体还是挺有好处的。”
李浩还没来得及端起碗喝汤,便听见门外传来一个声音:“真是巧啊,我一进门就听见小神医抱怨我们店里的汤底燥热,一会儿还得请您给我们的汤料提点意见啊!”
随着那略显张扬的华丽声线,饭店的老板季景已经端着一个温酒的底托走了进来。
三人循声看去,只见来人身高约一米八,套头毛衣休闲裤的简单装束显得身材尤为修长,明明是男人,长相却只能用精致漂亮形容,右眼角下的泪痣在灯光的照射下映出另类的妖异,换言之,这是一个好看到近似妖孽的男人。
季景见屋内三人看着自己,便自顾自的将酒放在一边,等他带来的几个服务员利落的换上了新的菜式和餐具后,他才亲自给几人将酒斟满,端着酒杯自我介绍到:“你们好,初次见面,我是王府火锅的老板季景。刚才这位小大夫为隔壁客人治疗烫伤的时候我也在场,真是大开眼界。我这次过来,是特地为此对几位表示谢意,感谢几位在紧急时刻伸出援手。感谢这位小神医的妙手回春——这酒是窖藏三十年的小烧,口味纯正,是不对外销售的。我把它赠送给各位品尝,小小意思,就当交个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首先鞠躬……感谢大家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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