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否是因为亲手杀死自己的儿子而大受打击的缘故,单晶被带走后的第八天,看守所传来一个消息:单晶在半夜的时候在看守所企图自杀,被看守人员发现,但是她醒来之后却明显精神有些异常。于是在单家的努力活动下,单晶被申请保外就医,转至精神病医院护理。不过在这个过程中,白家的人和白振林都没有露面。
唐老爷子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哼了一声,便待发作,却被白奕辰拦住。他认为,不论单晶的病是真是假,反正人只要是进了精神病院,就算是彻底毁了——就算单晶没疯,四周全是精神病人的环境,也足以逼疯一个正常人,更何况她还会在杀死自己儿子的痛苦中日夜煎熬,就这样一直到生命结束,实在是比被判死刑强的多了。
唐老爷子闻言,只是点点头,最后叹口气道:“不过此事中,白家的冷眼旁观,也足够让人心寒的了。”
不管怎样,在唐家和盛博的努力之下,单家的羽翼已经基本被清理干净,眼看单家是再也没有翻身的可能了。所有的单姓人中,只有单斌没有受到牵连,这还是看在单老爷子当年战功的份上。
不过单晶的事情之后,单老爷子也一气之下病倒,眼见也是时日无多了。平时热闹威严的单家老宅,此刻也从骨子里透出一股萧瑟的意味。
在这件事情中,白家的“不作为”虽然算的上是明哲保身,但是暗地里却被京城里的其他家族所不齿,任谁都不想要这样一个临阵脱逃“盟友”,甚至就连白家的一些嫡系也开始兔死狐悲,生怕万一将来自己出了什么事情,白家也会如此办理——毕竟单家和白家可是亲家。
可是就在这样人心浮动的大环境下,白振林却接到一个让他欣喜若狂的消息:他年底很有希望向上动一动了。
白奕辰自然是被这个消息弄得心情不佳,他千算万算,却没有想到,单晶居然没有在最后关头反咬白振林一口,将资料爆出。而这也越发说明,当年的事情的确牵连到单、白两家,甚至有可能成为压倒这两家的最后一根稻草。只可惜,他几乎明里暗里翻遍了所有单晶可能藏东西的地方,却依旧是半点收获都没有。
期间他曾经与陈安背后主人联系,得到的回复却是,只有白奕辰拿到那份资料,两人才有合作的可能,否则他绝对不会露面。这也从侧面说明了,那份资料里面的确有扳倒白家的重要证据。
而与此同时,高远也对南郊地皮的事情起了疑心,白奕辰在无奈之下,只得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应对,务必要使高远相信,翌辰集团对于那块地的投资是势在必得,因此,这几天他几乎忙的焦头烂额,没空回家。
相对于白奕辰的忙碌,安然倒是心情不错:因为唐宁的腿终于好了,虽然还没有恢复到以前的状态,但是现在已经可以不借助外力,慢慢行走了,相信只要再过几个月,他就可以恢复得和受伤之前一样了。
这件事情无论是对于他,还是对于唐家来说,都算得上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而唐宁,在第一次能够自己行走之后,就一语不发的走到屋里,反锁上门,低声嘶吼。他仿佛是要通过吼声来发泄出这几年的痛苦和憋闷,不过冷静下来之后,他已经开始计划等自己康复之后,要进入哪个部门工作——他想好了,既然自己已经痊愈,那就应该承担起长孙的责任,将来也要像爷爷一样,能够一力撑起唐家,为安然撑起一个坚强的后盾。
这天早上,安然刚到诊所,便接到盛博突兀打来的电话,盛博在电话中没有说的很清楚,只是说他的老领导由于突发性脑中风,现在已经陷入昏迷,医疗小组以及好几位京城有名的脑外科专家正在想办法抢救,但是一时之间却又拿不出好的方案,所以盛博想请安然过去看看,而且车子已经等在门外了。
由于事出紧急,又是盛博开口,所以安然自然对他的要求毫无异议,他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带上自己的药箱,匆匆忙忙的上了盛博的专车。
盛博的这位老领导姓苏,似乎是中枢一位十分重要的人物,即使盛博在之前跟门口的卫兵打了招呼,安然也经受了一番盘查,才被放入内。而此时盛博早已在庭院里焦急的等候他的到来。
一看见安然,盛博便立刻迎了上来,他一边带安然往院里走,一边低声给他介绍苏老的状况。
苏老是在今天凌晨突发中风,虽然发现的及时,但是彼时在脑中已经形成血块,并且血块的位置正好覆盖在最重要的脑部神经周围,由于老人年老体弱,所以在血块未散之前,外科大夫们不敢轻易开刀,怕万一有什么闪失,苏老便下不来手术台。
可是用脑外磁波却无法打散淤血,所以,虽然一连请了很多脑外科的专家,却都因为保守起见,一个个守在病房外束手无策。
可是中风病人实在不能拖得太久,否则病情便会越来越危险。所以无奈之下,有人便提议可以用中医针灸试试打散血块,这样既可以避免手术风险,又能够尽量减少老人体力的消耗。
于是,在征得老人的儿子苏彦庭的同意下,医疗小组又急匆匆的请来了已经半退隐的国手黄文远,只可惜黄文远看过老人脑部的片子之后,却遗憾的摇摇头,诚实的说由于出血的范围比较广,而且血块周围是十分重要的脑神经区,他没有把握能够做到既打散血块,又不伤及脑神经,所以不敢冒险下针。
大家见他如此表现,心中便不由得有些失望。而此时黄文远突然提出,京城其实还有个中医大夫,针灸术十分的厉害,就连当年他也治不好的唐宁的腿伤,据说也被那个大夫用针灸治好了。说不定他能够有办法帮助苏老渡过难关。
一旁的盛博闻言心中一沉,随即暗暗怪黄文远多嘴。其实他一开始便有心想让安然来给苏老看病,但是想到苏老的重要地位,万一要是被治坏了,安然绝对难逃责任,于是便没有开口推荐。此时见黄文远将安然推出来,而且苏彦庭也已经同意派人去叫安然,无奈之下,便开口揽下了找人的工作,并等在大门口,只为了能够提前把大概的情况告诉安然,好让他对苏老的病情做到心中有数。
此刻,他正一边带着安然往里走,一边低声的对安然叮嘱道:“小安,我这个老领导身份十分重要,所以一会儿你一定要谨慎,实在不行就说治不了,千万不要让人在你手上出事。不然的话,我只怕到时候也保不了你。”
安然听盛博这么说,有些感激的点了点头,脸色凝重的跟着盛博走进了屋里。
虽然病房是临时搭建的,但是各种仪器设施一应俱全,老人此刻正静静的躺在里间的床上昏迷。外间则站满了人,可是屋子里却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说话。
安然的到来终于打破了凝重的气氛,除了极力推荐他的黄文远向他点头微笑之外,在场所有的医生,医疗小组的成员,甚至是病人的儿子苏彦庭都对他表示了怀疑的态度。甚至有人开始指责黄文远,不该叫看起来这么年轻不靠谱的大夫来添乱。
安然对旁边人的聒噪视而不见,他直接面向苏彦庭,道:“既然现在在座的各位都没有什么好办法,而且我已经来了,请让我为老人家把把脉,可以吗?”
苏彦庭皱着眉头,还没有答话,旁边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医生却先抢白道:“我们这么多人都没有办法,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就有办法了?你说得轻松,万一把人惊到了怎么办?”
安然看了看那人,皱眉道:“病人现在正陷入昏迷,我只是给他把把脉,怎么会惊扰到他?”说完,他又对苏彦庭诚恳地道,“我保证,一定会很小心的,请让我给他看看吧。”
盛博见状,也在旁边帮腔道:“是啊,彦庭,老领导的病情,我们都很关心。而且小安的医术的确很不错,前些日子他还仅凭着针灸治好了唐家大孙子的腿伤,你就让他试试吧。”
盛博的话显然对苏彦庭很管用,他看了看盛博,又看了看一脸诚恳的安然,想想人既然已经来了,再说仅仅只是把脉,应该不会出现什么大问题,所以最终他有些犹豫的点了点头。
于是盛博转而又嘱咐安然道:“小安,一会儿你进去的时候,一定要谨慎一点。”他怕安然不明白自己的意思似的,特地将谨慎两个字咬得很重。
安然点点头,拿着药箱走进病房,苏彦庭犹豫了一下,最终有些不放心,也跟了进去。
安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先是镇静的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给老人搭脉,然后又掀开被子,仔细的察看了老人的身体和手脚,最后又看了看老人的眼皮和口腔,而他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凝重,眉头也越皱越紧。
苏彦庭几次想要阻止他的动作,却都在看了看一脸坚定的盛博之后忍住了。他见安然终于检查完毕,示意他出来之后,这才松了口气,看了一眼安睡的老父亲,跟安然走出了里间。
安然一出病房,便对苏彦庭道:“我想看看病人脑部的片子,可以吗?”
苏彦庭点点头,将所有的资料递给安然,安然低头看了半响,叹气道:“如果条件允许的话,还是赶紧开颅手术吧,病人是脑中风引起的颅内出血加上脑部血管瘤破裂,两种病症在一起,再晚的话,就真的来不及了。”
在一旁站了很久的黄文远其实早就看出老人的病情不对,所以才会建议找安然过来重复诊脉。他此刻听的安然这么一说,便心中一沉,刚要开口确认,旁边那个中年西医却不干了,站出来斥责道:“你才多大年纪?学了几年中医?你说这个话的意思是,苏老的病,是我们误诊了?你可不要在这里血口喷人。”
说着,他一把从安然手中抢过片子,指着那片阴影道,“这里明明只有一处出血点,哪里来的血管瘤?你说话可是要负责任的。”
说话的这个人,是京城最权威的脑外科大夫王涛,他此刻突然出声也是因为他真的着急了,如果苏彦庭真的相信了安然说的话,那么自己和自己的团队的确就是误诊,虽然误诊这种事情也属正常,但是要看放在谁身上,如今躺在里面的人是一句话能让半个天朝动一动的人物,若是自己在他身上误诊,不要说前途,性命可能都没有了保障,因此,他是说什么都不能让安然的说法成立的。
安然见他这么说,也不恼,他只是冷静地道:“病人的颅内出血并不严重,血量也不大,但是巧就巧在,在同一位置的脑部深处,有一处血管瘤恰巧因为颅内压升高而破裂,导致二次出血,这才是最严重的地方。而且由于位置重叠,所以碰巧被外面的血块盖住,因此你们才会看不见那处最致命的症结。”
王涛闻言哼了一声,道:“既然我看不见,那你凭什么说是深处有血管瘤破裂,而且脑外部血块的位置正好在神经网最多的部位,万一开颅有了什么闪失,这个责任谁来负?”他强硬的道,“黄老推荐你的针灸术,我们找你来,就是看你有没有办法用针灸驱散苏老脑部的血块,你要是做不到,就到一边待着去,不要再这里胡说八道!这里都是国内有名的权威,还轮不到你一个小孩子来插嘴!”
此时,一直皱眉看着安然的黄文远突然插口道:“王涛,你不要看不起安然,他曾经仅凭针灸治好了唐宁的腿,也曾经仅凭着针灸治好了青霉素过敏而濒临死亡的患者。就这份能力,也轮不到你来让他去一边待着。”说完,他狠狠瞪了一眼王涛,转身对安然道,“你对你的诊断有把握?”
安然点点头,道:“从症状上看,我坚持我的判断。”
黄文远点点头,叹了口气,道:“看来我还是老了,真的该退休了。其实我对苏老的病情隐约也是这么个想法,但是我始终还是没有你勇气,敢做这样的判断。”随即,他转向苏彦庭道,“苏先生,我支持安大夫的想法,而且我愿意为他的医术担保。”
王涛闻言冷笑,道:“黄老您别怪我说话难听,冲撞了您,苏老的身体,可关系到天朝的大事,不是您一句话能担保的了的。”他转而对安然道,“就算小安大夫您像黄老说的那样,针灸术精湛神奇,但是年轻人,说话办事还是要量力而行的好。”
随即,他哼了一声,有些傲然的道,“不过你的勇气,我倒是自愧不如。你刚才提出要尽快开颅手术,这个手术,我可是不敢做的。”
安然见他这么说,有些纳闷的道:“我没有说要你做这个手术啊?”
王涛一愣,然后觉得安然的话是对自己的讽刺,他瞬间涨红了脸,道:“我王涛不才,也恬为京城脑外科的‘第一刀’,连我都没有把握的手术,还会有谁敢上这个手术台?”他鄙视的看着安然,道,“你只顾在这里大放厥词,难道这手术是你来做吗?”
谁知,安然却理所当然的点点头,道:“是啊,这手术当然是由我来做。”随即,他小声嘟囔道,“你连病人是什么病都看不出来,我能放心让你进手术室吗?再说因为担心失败而不敢上手术台,这种‘第一刀’也未免有些名不副实了。”
王涛闻言,一张脸几乎涨成了猪肝色,他再也不顾场合,转而冲苏彦庭低咆道:“苏先生,您看吧,黄老不知道什么居心,找来个年纪轻轻的晚辈在这里胡说八道,我们还是不要理他了,还是再想想别的办法。苏老的病,可拖不得啊。”
此时的苏彦庭已经有点懵了,他看看黄文远这个中医界的国手,又看看王涛这个西医界的领军人物,一时之间是左右为难,心乱如麻。最后他无奈之下,只得用求助的目光看向了盛博。
盛博见苏彦庭向自己求助,不由的看向安然,轻轻地问道:“小安,苏老的病,你有多大把握?”
安然抬头迎向盛博询问的目光,思索了一下,认真的道:“从病人发病的时间来看,从现在开始,三个小时之内手术,治好的把握大概有九成,超过这个时间,每一小时,成功率下降一成。”
苏彦庭闻言眉头一皱,道:“只有九成?”
安然未及答话,黄文远在一旁插嘴道:“苏先生,九成就已经是最大的把握了,在医学上,是永远没有百分之百这一说法的。”
而王涛却在一旁冷哼道:“真是马不知脸长,连我都只有两成把握的手术,他敢说有九成把握,这种狂妄之人,拿人命当做儿戏,怎么配当医生!”
饶是安然不欲与王涛计较,但是听他出此言,却也忍不住心中有气。他上前一步道:“王大夫你这话说的有些偏颇,难道你不敢做的手术,别人就一定失败不成?我跟着师父行医这么多年,做过的手术也几近千台,从未有过拿人命当做儿戏的时候。”
他说着上前一步,在苏彦庭身后的警卫员腰间一摸,手中便多了一直配枪,他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一把将配枪拍在桌面上,怒道,“我今天就敢打这个赌,如果我判断错误,或者是手术出现任何问题,就让病人的家属一枪崩了我,以性命相抵,这总可以了吧。”
苏彦庭被安然的举动惊得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而一旁的王涛则有些色厉内燃的嘟囔道:“你的命,能和苏老的命相比吗?”
安然闻言对王涛怒目而视,道:“身为医生,所有的人命在我的眼中都是一样的,没有任何差别!”
盛博看看安然坚定的目光,咬咬牙,往安然身边站了一步,坚定的对苏彦庭道:“彦庭,我相信小安的医术。他说有九成的把握,那就一定不会说谎。”他见苏彦庭依旧有些犹豫,便道,“现在对苏老来说,最重要的就是时间,我相信小安的医术,所以我愿意和小安一起承担后果。”
而此时,黄文远也出人意料的站了出来,摸着胡须道:“不管怎么说,安大夫是我提议请来的,我也有责任,所以我愿意和他一起承担后果。”
见这二人如此,苏彦庭最后干脆狠狠心,一咬牙,拍板道:“既然黄老和盛博你们都相信这位安大夫,那我也相信你们的眼光。”他走到安然面前,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然后突然弯□子,鞠了一躬,道:“安大夫,家父的病,就拜托你了。”
安然点点头,道:“我会尽力的。”他看了看里间的环境,道,“现在病人的情况已经刻不容缓,而且身体的移动,会使他头部的淤血移位,我看,如果有条件的话,就把设备准备齐全,直接在这里手术吧。”他看了看王涛,道:“到时候还请王大夫辛苦一下,帮我打个下手。”
王涛闻言被气的身子一晃,他本想拒绝,却在话到嘴边的时候改了口,赌气似的到:“好,没问题。”他倒要亲眼看看,这个小大夫所谓的“脑中风引起的颅内出血加上脑部血管瘤破裂”的诊断到底是不是真的,他倒要看看这个年轻的中医,是否真的有那么大的本事,敢做他王涛都没有丝毫把握的手术。
苏老的医疗小组速度很快,在苏彦庭的一声令下之后,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里,便悄无声息的做好了一切手术前的准备,不仅一应器械设备、血浆和药物俱全,甚至连所有的窗户都用遮光布严严实实的挡好,形成了一个封闭的手术室。
安然除了王涛之外,还指派了两个在场的外科精英作为助手,四人一起进了手术室。而苏彦庭黄文远盛博等众人则在外面焦急的等候。手术足足进行了9个小时,结束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多钟了。
在这段时间里面,屋内的人紧张自不必说,屋外的人的焦虑也十分难熬。苏彦庭更是连饭都没有吃,一直在外间来回踱步,就怕得到的是坏消息。
下午,手术室的门一打开,苏彦庭便立刻迎了上去,只见安然脸色苍白,脚步虚浮的走出来。
他看着一脸焦急的苏彦庭,和一脸关切的看着自己的盛博,露出一个疲惫的微笑:“我的判断没有错,的确是两个出血点。不过手术很成功,病人已经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只要之后护理得当,及时消除脑水肿的状况,很快就会恢复健康。”
盛博闻言,顿时长出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而苏彦庭却闭上眼睛仰起头,好半天才睁开眼睛,他激动地上前握住安然的手,道:“安大夫,真的是谢谢你了。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刚才我还那样怀疑你,我真是……”
这个年纪已经接近知天命的男人说话间居然有些哽咽,他放开了安然有些发颤的手,站直了身体,深深地朝对方又弯腰鞠了一躬,道:“安大夫,谢谢你!”
安然闻言,赶紧扶起苏彦庭,道:“这没有什么,医生的本职工作而已。”
苏彦庭刚想说什么,却突然皱眉看向安然身后,王涛此时正一脸尴尬的靠在手术室的门边,丝毫没有了脑外科“第一刀”的风范,整个人不自在的手脚都似乎没有地方放。
安然回头看了王涛一眼,转头继续对苏彦庭道:“还有,苏先生,这次手术,王大夫帮了我很大的忙,所以请您不要为难他。”
苏彦庭闻言重重的哼了一声,他其实心中对王涛是十分恼恨的——如果自己当初真的听信了他的话,赶走了安大夫,那父亲的病,就很可能凶多吉少了。但是安然既然已经开口求情,他也不能不给面子,所以他只能点点头,算是认可了安然的说法。
随后,苏彦庭急切地问道:“那安大夫,我现在能为父亲做些什么?他什么时候能够清醒?”
安然想了想,道:“现在要做的,就是病人手术后的护理,最主要的是要保持病人的生命力以及预防脑水肿的情况出现。顺利的话,三到五天便可以清醒了。”他顿了顿,看了一眼黄文远,道,“病人年纪大了,我建议这个方面的护理还是以中医疗法为主,黄大夫是中医界赫赫有名的老前辈了,这个方面我相信他能比我更加全面一些。”
安然觉得,不管黄文远推荐自己是出于什么心里,至少在最关键的时候,他能够和小舅舅一起站出来,力挺自己,就冲这点,自己就应该对他有所回报。更何况黄文远既然能够被称为国手,在医术上自然水平不凡,开颅后的调理药方对他来说,绝对不是难事。
黄文远年纪一大把,怎么会不明白安然示好的举动?但是有唐宁的腿伤在先,苏老的病危在后,他怎么拉的下脸接受安然这份好意,于是他笑道:“安大夫,年纪轻轻的,可要能者多劳啊,你是苏老的主治大夫,这术后的调理药方,还是应该你来开啊。”
苏彦庭闻言,殷勤的冲安然笑道:“黄老说得对,一事不烦二主,家父的病情,还请安大夫您多费费心,彦庭对您的恩德一定铭感五内,不敢或忘。”
安然苏彦庭态度如此,便也不好再拒绝,他要过纸笔,开了药方,递给医疗组的中医,并告诉了对方煎药方法及用量,对方听完之后立刻小心翼翼的捧着药方走了出去,郑重的神情好像手里捧着的不是药方,而是绝世珍宝一般。
最后,安然在留下药方,并承诺第二天一早便会过来照顾苏老之后,终于被苏彦庭亲自送出了苏家老宅。而苏彦庭本想留安然吃晚饭,然后再用自己的车送人,谁知安然却婉拒了苏彦庭的邀请,声称饭可以改天再吃,现在苏彦庭还是好好陪伴苏老为上。
苏彦庭对于安然的明理十分感动,在得知安然叫盛博舅舅之后,便十分干脆的将每天接送他来苏家老宅的工作丢给了盛博,盛博知道,这表示苏彦庭对自己更深一步的接纳和信任,于是便笑着答应了下来。
安然来的时候,是由盛博的司机送来,而由于中途盛博怕苏老的病情走漏风声,便让自己的司机先行离开,所以回去的时候,是盛博亲自开的车。盛博见安然忙了一天连饭都没吃,便直接驱车带安然去吃饭,中途还不忘嘱咐安然给白奕辰打个电话,通知一声。
谁知,安然的一个电话,却意外的救了单彤一条性命,也无意中免去了白奕辰很大的麻烦。
作者有话要说:叹气,没想到结婚这么麻烦,本想晚上加更,结果没能实现,实在对不起各位亲,今天大章作为补偿~实在对不起~……鞠躬~
话说本章涉及专业的术语和名词,是清寒百度到的
so有不对的地方请各位包容,鞠躬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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