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云翔警惕的看着我,与之前那个满身是血形态扭曲,只会重复一句话的地缚灵简直是判若两鬼。
“翔叔,能和我说说你的进化史么?”我晃动了一下左手的斩鬼剑,第二视野中,这天罡真气所凝结的斩鬼剑已经早已不见了之前那种若隐若现的样子,反而呈现出了一种醇厚的白刃,寒光刺目。
“你想做什么?”陈云翔瞄了一眼我左手的斩鬼剑,皱眉说道,“都是姓陈的,相煎何太急?”
妈蛋!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心中一愣,我沉默了一下,这才苦逼的继续说道,“翔叔,你自己之前有多凶残已经忘了么?我不过是提防一下,你紧张个什么劲儿?”
陈云翔面色尴尬的后退了一步,说道,“还记得那天在出租车里,你给我的那一剑么?”
“额……”闻言,我犹豫的点了点头,那时候我睡得迷迷糊糊的瞬间惊醒,根本不知道那一剑到底有没有砍实。
“陈明轩,那一剑差点要了我的命,”陈小洁父亲的鬼魂一脸正色的说道,“不过,算是因祸得福吧,太多的戾气被那阳气过盛的一剑削减殆尽,也算帮我恢复了心智。”
“啊?”我不禁轻声惊诧,心说还差点要了你的命?明明早就已经没命了……呆愣片刻,我这才点了点头,说道,“那翔叔以后跟我混吧?”
“混?混什么?”陈云翔皱眉,不解的看着我。
“这个……”我犹豫了一下,解释道,“那个……我得罪了人啊,都是姓陈的,作为你的小辈,你总不能见死不救吧?你不能只收拾我,不帮助我啊!再说了,你能恢复狼,还不都是我的功劳?”
“什么这个那个的?你就直说想怎么样吧!”陈云翔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又嘀咕了一句,“反正你别把我除了就行。”
我累个擦擦……这货也太看得起我了吧?他以为自己是说除就能被除的废柴么?嘴角不自觉的一抽,我这才说道,“没……没那么严重,我这有张符纸,你进去里面可以长期压制你的戾气,免得再次失去狼。”
悻悻的说着,我将那张写好了陈云翔名字的血链符拿出来给他看了看,原本是想着既然他不反抗,就用鬼链符的,但是奈何这一时间也找不到笔,只能用这凶残一点的血链符了。
“这个……”陈云翔半信半疑的看着那张符纸,明显有些游移不定。
我立刻趁热打铁的说道,“这符纸可以压制魂魄的戾气,却不会减弱实力,可是栖身的好东西,你总不会想永远待在这条街上吧?”
地缚灵,不能离开枉死之地,这是硬伤吧?
我略显促狭的看着陈云翔,摆明了态度,就是冲你来得,这符纸也是事前准备好的,坑就是挖好了,跳不跳你自己看着办!
陈云翔愣了一会,这才认命的点了点头,又问了一句,“你最近见过小洁吗?”
顿时心中一紧,我抬起手蹭了蹭鼻尖,这才说道,“见过,她很好。”
“额,那我就没什么好牵挂的了,就这样吧!”陈云翔低声说着,闭上了双眼,看上去像是等待绞刑的死刑犯。
“妈蛋,弄得我都紧张了!翔叔,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恐怖,咱别把气氛搞得这么压抑行不?”我调侃的说着,抬手,将血链符贴到了陈云翔的额头上。
顿时白光爆闪,一条血色的有形符文锁链从符纸之中贯穿而出,直接刺透了陈云翔的心脏之后两头相撞,瞬间一股迅猛的力道将陈云翔的鬼魂拉进了血链符之中。
我随手接住飘落下来的血链符,心说颇有一丝成就感,却听宋大大的稍显鄙夷的说道,“我了个去,老大,你这连哄带骗的,也太卑鄙了吧?”
“额……”微微一滞,我随手将血链符装进了腰间的符文皮夹之中,这才将亡灵眼看向了宋大大,淡定的说道,“兵不厌诈,为了活下去的机会能够大一些,我不介意自己再卑鄙一点!”
“卧槽,老大,我错了,我要回去了!”第二视野之中,宋大大的嘴角微颤,然后很是狗腿的将连接着白色符文链的鬼链符递给了我。
“收!”接过符纸,将宋大大收回到了鬼链符里,我出了停车场。
不知道这鬼魂对阴差有没有一战之力……
在外面吃了点东西,我回到家的时候已经一点半了,李锐破天荒没有出门,而是窝在客厅的沙发上,不停的用镜子照着自己的右眼。
见我回来,他这才放下了手中的镜子,说道,“心情不错啊?找到合适的接阴人了?”
“没有,收了两只鬼而已,你的附属亡灵眼还是不行么?”我看了看李锐的右眼,那只眼睛依旧保持着附属亡灵眼的样子。
李锐苦闷的摇了摇头。
我刚想安慰他几句,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拿起手机看了看,是洛天。
接通电话,不等我说话,就听洛天说道,“是不是对我给你的那个司机不满意?我听张枫说,那小子今天一天都在唠嗑抽烟,根本就没开车出去,是你没有出门?还是那个司机素质不怎么样?不行的话,我可以再给你换一个,或者直接让张枫过去给你开车……”
“等,等一下!”我听着洛天没完没了的念叨,顿感一阵蛋疼,急忙解释道,“那个司机不错,不用换了,我就是嫌麻烦,所以没有给他打电话。”
“麻烦?”手机那头的洛天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那就先这样吧!有什么不满随时给我打电话!”
满头冒汗的嘴角一抽,我刚想说不要什么司机了,却不等我张开嘴,洛天那头依旧挂断了电话……
妈蛋,这货打电话来到底是干嘛的……
我莫名其妙的看着手机,却听李锐说道,“你不是说你的亡灵眼被阴差看到了么?怎么地府也没有什么动静?”
“这个……”我皱眉想了一下,也觉得这情况有些奇怪,已经一天一夜了,地府既没有派阴差来通缉我,也没有派阴差来游说我,这是被无视的节奏么?
还是,迫在眉睫的危机已经在我不知道的地方降临了?
下意识的想到了青岚,那个冷傲的女人该不会真的去自首了吧?
心中莫名一紧,被李锐这一提醒,我开始有些不安起来,但是即使再不安,我所能做的也只有等待,即没有主动出击的筹码,也没有接近对方的方法。
拖沓不安的将时间拉后,三天的时间,磨难终于降临,这既是属于我的人生洗礼,也是属于任何一个与我有关的人和鬼的转折,天幕骤变。
农历,七月十八。
这是我的生日,这一天我十六周岁,终于摆脱了苦逼的未成年称号。
每天忐忑不安的等待着地府通缉的到来,我早已经忘了这个日子,还是陈小洁莫名其妙的打了个电话通知我,说是,无意间听杨天佑提起的,所以来跟我说声生日快乐。
我心不在焉的应付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一大早醒来,心中各种不安,莫名的焦躁,我挨个拨通了林凡和洛天的手机号,询问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犹犹豫豫的挂断了电话,开始不安的在客厅里乱转。
李锐坐在沙发上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我,中午心不在焉的出去买了饭,继续眯在家里,直到下午两点多的时候,我接到了李清文的电话,瞬间心中一颤,暴风雨如期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