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转天日上三竿,阳光从破败的窗户缝隙里照射进来,晃得老吴猛眨几下眼睛就醒过来,但脑袋感觉被绑了一个铁托,刚把自己从炕上撑起来,猛又仰回去一脑袋就撞在胡大膀的肋巴骨上,两个人一个是头顶疼,一个是肋巴骨疼,在屋里就叫唤起来了。
“哎妈!哎我说,谁他娘的打把势,还是不是兄弟了?好往死的来吗?哎呦不行了,喘不上气了!”胡大膀捂着自己肋巴骨在炕上来回的打滚,把身边还在睡觉的哥几个全都弄醒了,一个个睡眼惺忪的,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老吴好不容易才坐住,可脑袋有一种发胀的晕乎劲,稍微动一下就难受的不行,晕的他都想吐了。看着满炕打滚的胡大膀说:“别他娘折腾了,怎么回事?咱们这是在哪啊?”
胡大膀皱着脸瞧着老吴,没好气的说:“还能在哪!在宿舍呗,我找你惹你了?你趁我睡觉你要我命啊!”
老吴抬手搓了搓脸,咽了口唾沫说:“哦,咱们回来了,哎呀回来了好啊!可我这头怎么这么晕,咱们昨晚喝的什么酒,后劲可太大了,下次坚决不喝了。”
一听这话,胡大膀突然就开始乐,但这么猛的换气肋巴骨又开始一阵阵疼,此时是痛苦并快乐着,呲牙笑着对老吴说:“你他娘头顶都带个尖,你能不晕吗!”
头顶带个尖?老吴没太听明白胡大膀的意思,但脑袋顶上的确非常胀,抬手一摸吓了自己一跳,头顶竟肿起来了,还是软乎的里面像是有水了似得,把头皮都顶起来一块。把老吴的那张正正方方的国字脸上硬生生的就多了一尖出来,看起来非常的招笑。
可当其他哥几个看到老吴隔夜之后头顶居然肿成这样,那都吓坏了,哪能都跟胡大膀似得没心没肺,还有工夫笑。都赶紧起身围过去,东一句西一句也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胡大膀拨开他们过去抬手碰了一下老吴头顶的肿包,疼的老吴顿时呲牙咧嘴的叫唤起来。
胡大膀突然沉下脸,吧嗒着嘴就说:“哎呀,坏了!这不是他娘的有淤血吗?这么大一块,得赶紧给弄出来啊!七儿,你去给咱们剁菜的刀拿过来,我给老吴头顶放放血。”
老吴一听就骂胡大膀说:“上一边去,我让你拿刀切开,我他娘还有命活吗?”
小七有些担心的问老吴说:“大哥。你除了疼还有没有其他的感觉?哪还不舒服啊?”
老吴揉了揉眼睛,有气无力的说:“就是头疼,还发晕,其他地方没有感觉了。”
“好了,别围着了,赶紧让道,把老吴弄姜瞎子那去好好看看,让他瞧瞧可比屠户老二强多了。”老四已经穿上衣服。这就打算带老吴去找瞎郎中。
见是去找瞎郎中,哥几个也都套上衣服趿拉上鞋打算一块去。正要把老吴给搀下炕,老吴突然就说:“哎?我那铲子呢?我铲子丢了?”
“叫唤什么?都这时候还不忘你那破铲子,咋比命重要啊?”胡大膀好不容易爬起来,也打算跟着去。
老吴有些着急的说:“这话不能这么说啊,那铲子是我爹他好不容易弄到的,我们家那铁铲吴的名号也都亏这铲子而得来的。好歹算得上是吃饭的家伙事,再说那铲子用的年头旧它有灵性了,哪能让我给弄丢了,回头见着我爹,怎么跟他交代啊!”
小七赶紧跑到外屋。回来的时候手里拎着一对短铲,就是老吴的,但有一支铲子的铲面稍微有点走形,像是巨大的力量撞击而有一面凹进去了。老吴见状有些心疼的接过来,用手摸着那凹凸不平的铲面,刚要问这是怎么弄的,突然脑袋一疼,昨晚发生的事情又重新过了一遍脑,那张老太太的怪脸仿佛还在自己的面前,她那苍老布满青筋和褐色斑块的手还紧紧的抓住自己的衣领不松开,惊的老吴大喊一声就仰回去了,正好胡大膀弯腰跟着下炕,两个人脑袋结结实实又撞在一起。
等一帮人咣咣凿开瞎郎中家门的时候,老吴是横着用门板把他抬着进屋的。瞎郎中早上还是从地上爬起来了的,胡大膀他不讲究,直接踹开房门把他给扔进屋里扭头就回宿舍睡觉了,瞎郎中在地上躺了一晚上,全身骨头都快散架了,好不容易早上在炕上躺着睡会,就被哥几个给闯进来了。
瞎郎中躺在炕上,偏着头瞅着那哥几个说:“哎,哎我说,你们可太随便了,连门都不敲,这次直接进屋了,你们这是干啥啊?”
老四着急的冲过来,把瞎郎中从炕上给拽起来,紧张的说:“姜瞎子别睡了快起来,要命了!”
瞎郎中酒还醒迷迷糊糊就问老四说:“要谁的命了?大早上干嘛啊!你们这一回来就折腾我,上辈子欠你们哥几个的是吗?”
“好了,等我们走了之后你在叨叨,快点忙帮看看老吴是咋了!快点啊!”老四急的脑门上都冒汗了,直接就把瞎郎中拖起来,弄到地上老吴的身边。
瞎郎中本来还是睡眼惺忪的当看到老吴的表情顿时就睁开了,抬头问身边的老四说:“怎么回事?老吴这是看着什么东西了?他看到什么了?”
老吴压根就没看到什么东西,当他拿到铲子没一会就突然疯了一样嚎叫着仰过去了,正好和胡大膀脑袋撞在一起,“咚”的一声闷声,全都傻眼了。胡大膀一手捂着脑门,一手捂着肋巴骨,跪在炕上疼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摆着手让哥几个去看老吴。
可他们把老吴从地上拽起来之后,老吴竟是一副惊恐的神情,似乎看到什么恐怖的东西,可他们宿舍里什么东西都没有,怎么了突然间就这样,都以为是被装傻了,直接卸掉门板一路小跑的把老吴抬到瞎郎中家,让他赶紧治治。
瞎郎中知道是这么回事后,他眼神有些奇怪的看着老四,然后突然扭头去看自己家桌子。桌面上原本摆放了一尊雕刻莲花的木牌,从认识瞎郎中开始,不管他的屋子里乱成什么样,那个雕刻有莲花的暗黄色的木牌始终就在桌角摆放着,看着都有些碍事,但今天那木牌却倒扣在桌上子。
瞎郎中瞪着眼睛慢慢转回头,轻声对哥几个说:“哎呀,说不定那流传的笑婆是真的,老吴可能就是昨晚撞了邪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