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别动,别出声。”
男人如玉般修长好看的手指覆在凰绯清的手上,轻而易举夺下她掌中的银针。
借着月色,凰绯清抬眼静静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
英挺的墨眉斜飞入鬓,俊美容颜如诗如画,任是凰绯清对这人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心跳依旧忍不住一悸再悸。
“呵,老师怎么在这儿,我还以为……”少女把脸埋在他的胸口,故意贴着面颊轻轻蹭着他心口的位置,表面上如同一只黏人的猫咪。
实际上,她低垂的眼睑,眼底冷若冰霜的情绪稍纵即逝。
元景从未与旁的女子这般亲近,身体僵硬不敢乱动,更怕惊动了正在苟合的男女。
“殿下,此地不宜久留。”
他欲带着凰绯清离开,少女却一脸天真狡黠的看着她一动也不肯挪。
少女反倒是抓着他的大手,青葱般的指尖,漫不经心的落在他掌心画着一圈又一圈,“老师刚刚叫我什么,嗯?”
元景一怔,抿着唇一言不发。
蓦的,凰绯清美眸流转,瞳仁秋水盈盈,踮着脚尖凑近他的耳畔故意吹了一口气。
“我都唤国师大人老师了,老师现在……是不是得与徒儿亲密一些,若老师不嫌弃,以后唤本宫清儿,可好?”
少女清冷却透着少有撒娇意味的口吻,惹得元景喉结不禁紧张的滚动了下。
这丫头仿佛天生克他来的,他越是不如她的意,坏丫头反倒越来劲。
为了避免被人发现,元景扣住了凰绯清的手腕,冷言道,“莫要胡闹,跟我走。”
“老师~”
凰绯清不情愿的被拉着走,嘴角噙着的笑意不减,一直低声唤着,“老师~你是不是害羞了?”
“闭嘴。”他没有。
终于逗得一本正经的男人面露怒色,凰绯清瞧着是越来越开心了,索性任由他牵着。
自二人撞破了一对野鸳鸯的情事,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凰绯清好不容易以‘国师首徒’的身份住进了梨园海棠,自然不会放过‘折磨’某人的天赐良机。
前世凰绯清贵为女皇,坐拥美男三千,房着一个个的贴心可人儿伺候不要,她用了点手段将清高的国师大人弄上了床。
还灌下了‘十斩男’。
那可是最猛最烈的媚药,没有解药的话,必须要与数十个女人行房才能解了药性。
不是说必须要与十个女人交合,只因这‘十斩男’药性太烈了,一般的女人恐难承受。
凰绯清那一次可以下了猛药逼迫元景,释放男人内心深处最炙热的渴望,不信他对她一点想法都没有。
可事与愿违,这个食古不化的混账男人宁可将自己身体里的血放干,都不愿意碰她一下。
当然了,凰绯清更不可能让其他的女人染指她的男人。
就这样,她还是输了,输得彻彻底底。
……
往事不堪回首,凰绯清暗暗苦笑,有些人是食古不化的木疙瘩,她又不是死心眼,一条独木走到黑。
“站住,此处不能靠近。”
凰绯清抱着枕头,披头散发的站在庭院前,双脚还未踏上石阶,一柄长剑直直对准凰绯清的喉咙。
十一面无表情的盯着她,眸中充满冰冷与戒备,只要她向前再迈进一步,他的长剑定然会以最快的速度割破凰绯清的喉咙。
“老师~我知道你还没有睡。”
凰绯清不理会十一的态度,扯开了嗓子大声喊,“老师~我有些事情想要请教您,如果您不让我进去我今晚就不走了。”
“不要打扰主人休息。”十一拧紧墨眉,年纪不大,周身散发的杀气比百战百胜的将军更甚。
凰绯清无意与这个厉害的少年冲突,咬了咬唇,依旧没肯放弃。
随即,凰绯清灵机一动,故作姿态摔倒在地上,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十一,你竟用剑伤我,老师,好疼……”
十一愣愣的看着自导自演的女人,表情出现那么一丝龟裂。
他……什么都没做啊。
十一心想主人肯定不会被这么拙劣的演技哄骗的。
谁曾想,身后的门顷刻间吱呀一声开了,十一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家主人穿着白色的里衣,一派清雅矜贵的站在门口。
“老师~”
凰绯清赖在地上不肯起来,虽有演戏的成分,她那张脸确实惨白兮兮的。
元景心有不忍,脱口而出一句,“你且进来说话吧。”
“主人……”十一怒了,绷着一张小脸巴巴看着元景。
他从十岁开始就在元景身边,这么多年过去了,他都没得到过这般待遇,凭什么凰绯清一来就能破例。
主人还真是偏心。
元景笑笑,伸手往十一的头摸了摸,像安抚小孩儿似的,“乖,明天带你出去吃好吃的。”
“还能找几个人陪你打架,可好?”
十一对吃的没什么感觉,一听有架可以打,一双无神的眼睛瞬间噌亮了起来,“好耶。”
“老师可真会哄人,那么难搞的十一都对你服服帖帖的。”凰绯清看着十一离开后喃喃道。
“这么晚了,殿下应该在自己的屋子里休息。”
她不应该衣衫不整的跑出来找他。
凰绯清抱着枕头登堂入室,大大咧咧的坐在了男人的床边,理直气壮道,“老师,我睡不着。”
“……”他又管不了这个。
凰绯清又道,“我比较认床,还……”
认人。
她的唇形说着最后两个字,眉眼里弥漫着暖暖的笑意。
元景熟视无睹,淡淡说道,“既如此,我明日便让人将清幽阁的床搬过来。”
“呵呵,老师如此一来岂不是暗示着清儿,以后都与老师长住一起,原来老师是打着这样的小算盘啊。”
少女靠在床头微笑如狐,也不管男人的反应,她利落的掀开男人带着余温的寝被无比娴熟的钻了进去。
元景气得声音发颤,“凰绯清,你给我下来!”
大半夜的上陌生男人的床成何体统!
“老师~清儿睡不惯房间的床,想要试试老师这张,你为什么那么生气,莫不是连一张床也如此小气。”凰绯清故作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