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男人十分郁闷的埋怨,凰绯清只觉得心情更好了,抿着唇笑得格外肆意盎然。
“啧啧啧,这话本宫可就不爱听了,林大人温柔多情,舍不得自己的小美人嫁于一个老头做妾,本宫好心好意帮了你的忙,成全你那美食,林大人此等过河拆桥的本事可不是君子所为啊。”
要真正追究起来,他们俩顶多也就算各取所需,互帮互助而已。
“殿下好手段,只怕是如今朝中各大臣都逃脱不了殿下的法眼了吧。”
林森不过是一个小小医官,虽承蒙首席的厚爱暂得了个二等头衔,微薄的俸禄也就够照顾八十岁的老母。
他这样一个普通的人,着实不敢想象与皇家牵扯半分,殊不料有朝一日能得七公主的垂青,不仅解决了心爱之人的困境,亦成为了凰绯清手下的一颗棋子。
林森能够在众医官中混得风生水起,自不是痴傻之辈,他能够看得出凰绯清绝非池中之物。
“呵,林大人这话可不能随便乱说,岑巩哪有那么大的本事,无非就是利用了一下身份,给林大人以及……未来的林夫人行了个方便而已。”
凰绯清默默抽回了手,漫不经心倒了杯茶放在唇边,微微抿了一口,“不知林大人何时成亲,届时本宫一定备上大礼。”
“这倒不必,殿下的成全已然给我们最大的祝福,至于其他的,微臣不敢多想。”
正所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林森既已替凰绯清做事,便十分认真的保证道。
“殿下让微臣做的事,微臣定当守口如瓶,绝不给殿下惹一丝麻烦。”
说完慕云溪金汁治伤一事,林森看着她并不是很健康的脸色,免不得多嘴了一句。
“殿下的血液十分特殊,虽暂时没有性命之忧,可万万不能再沾染其他毒物了,一旦毒气攻心,殿下的身体恐支撑不住。”
林森字字句句诚恳真切,听上去虽有夸大之意,却并不是没有道理。
“林大人的话本宫暂且记下了,你为我调理身体一事,必须得保密。”顿了顿,凰绯清继续叮嘱,“平日里你就当和我不熟识,每月十五来公主府需避开耳目,切莫让人发现了你的行踪。”
林森点头应道,“微臣明白。”
待重新开好了调理身体的药方,林森穿上黑色的斗篷悄悄从公主府的后门,渐渐隐身在夜色之中。
原以为如此神不知鬼不觉的行事不会被任何人发现,殊不知早在林森步入公主府的那一刻,一个少年模样的人影隐蔽在角落,凭借着惊人的耳力天赋,今夜所发生的情形少年已然一字不漏的汇报给梨园树下的清俊男子。
“主人,事情就是这样,接下来还要不要继续盯着公主府。”
说话的人是十一,稚嫩的脸庞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
男人沉默着一言不发,他边始终静静的保持着笔直站立的姿势,好似一个听话的乖宝宝。
元景一袭白衣胜雪,不浓不淡的剑眉下,狭长的眼眸似潺潺春水,“此事还有谁知晓?”
“除了我们,应该无人知晓。”十一在外边看得分明,是因为公主府的暗卫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
如果是其他人,恐怕还没有靠近公主府,就已经被凰绯清的暗卫成功射杀了。
元景抿了抿唇,如墨的瞳仁闪过一丝别样的情绪。
终究,他那墨眉微微舒展,性感的唇形上扬一个微小的弧度,声线淡然,“慕云溪那边恐怕不会善罢甘休,你且派人盯紧一些。”
“如果有必要,将事情做得干净点,不要让人抓住她的把柄。”
一旦林森那边反水了,元景自是不能再留着他了。
十一虽不是特别清楚主人为什么要让他去给凰绯清善后,他才不想去帮助那个讨厌的坏女人。
可主人都这么说了,十一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是,主人~”
至于凰绯清身藏剧毒,且如今莫名出现了毒素排斥的情况,元景忧虑在心,思来想去决定亲自去侯府一趟。
“哦哟,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心只想闲看庭前花开花落的国师大人,今天怎么有空过来找我玩了?”
慕云擎一听管家来报,老侯爷勒令他看得兵书都扔在了一趟,三两步狂奔到正厅,笑嘻嘻的看着元景调侃,“阿景莫不是想我了?”
“呵,几日不见,你倒是更憔悴了几分,怎么不出去逍遥快活了?”
元景端起翡翠的茶杯,绯薄的唇闲适的尝了口茶,半是风情的狐狸眼微微上挑,自带调侃的笑意。
“算了吧,你还不知道我家老头子啊,我要是再跑出去,他非得打断我的腿。”慕云擎委屈巴巴的撇着嘴,一脸无奈。
他倒是想翻墙出去看看玥姬,这么多天过去了,也不知道玥姬从那个负心汉的阴影中中走出来没有。
如若不是老头子拦着,慕云擎早将贪慕虚荣的那厮揍了个半死,替玥姬出了这口恶气。
“你与玥姬姑娘的事,侯爷知晓了?”
慕云擎拉怂着脸,有气无力道,“可不嘛,老头子说什么都不让我娶玥儿。”
哪怕是妾,老家伙都不肯送让一步,慕云擎为了这事儿愁死了。
“自古世家大族男女婚姻都需得门当户对,你与玥姬姑娘如果想要在一起,确实很难。”
岂止是难,简直难于上青天。
慕云擎别说求娶玥姬了,现如今门都出不去,现下什么心情都没有了,飞快的岔开话题。
“别说我了,你今日前来应该是有事吧。”
他可不信元景大老远的跑一趟过来是真的想他了。
元景怔了怔,清俊的眉轻蹙了蹙,随即从怀中掏出一张药方。
“这是……”慕云擎有些疑惑,“这也不是我给你开的方子啊。”
“这自然不是你开的,我只是想知道,这个药方到底是治什么的,有什么玄妙之处。”
元景自小熟读各种各样的书籍,其中不少医学类的,偏门的方子更是多不胜数。
他虽没能在医学这方面有所建树,却也能在岐黄之术上颇有心得。
可这张方子他琢磨了一整晚,始终无法判断其中奥妙。
他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