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等等,你不是一向最不喜欢那种场合,上次青柠郡主大婚,你就特别的不耐烦,这次凌王大婚……”
她怎么那么积极。
慕云擎神色复杂的看向她,很难不怀疑凰绯清是不是憋了一肚子的坏水。
“你那么看着我干嘛,凌王是我的皇兄,说起来我与他都是寄养在兰贵妃膝下的,情谊自是比任何皇子公主紧密一些,别人的面子不给,凌王的面子我总要给几分的。”
顿了顿,凰绯清淡淡补充了句,“更何况,凌王刚刚封了亲王,独得恩宠,我与他走近一些对我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不是吗?”
慕云擎看不透她的心思,凰绯清说的是真是假他也不在乎,“行吧,反正明天你把玥儿给我带上就好,其他的我才不管。”
他把警告的话带到了,凰绯清依旧选择和淑徽郡主“纠缠不清”,充其量后面惹了麻烦他帮着善后就是了。
送走了慕云擎,凰绯清敛了敛眸色,托着腮,伸手摸出了脖子上挂着的羊脂玉吊坠。
阿景啊阿景,如果你知道了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你还会像现在这般待我好吗?
是一如既往。
还是如同前世一样,避我如蛇蝎?
凰绯清淡淡冷漠的目光透过窗,洋洋洒洒的光,穿透树枝投下点点斑驳的影子,她默默伸出纤长如玉的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周身弥漫着柔和忧郁的光。
伺候在侧的银杏知道她心情不好,没敢上前打扰,直到凰绯清清冷的嗓音在寂静的闺房中幽幽响起。
“银杏,将库房里那颗半人高的夜明珠以及父皇赏赐的那对红珊瑚给我拿出来。”
银杏愣了下,问,“公主,你找那个做什么,库房里的东西之前都没有整理,找的话可能不是那么容易。”
凰绯清:“不妨事,慢慢找,今天晚上必须找出来,然后送到宫里的司制坊清洗一下。”
“公主是要送给淑徽郡主做新婚贺礼吗?”
半人高的夜明珠怕是整个尚都国也找不出第二个,那可是陛下送给凰绯清十六岁的生辰礼,至于那对红珊瑚就更不得了了,那可是藩国敬献给陛下的礼物,别说其他人了,就算是当今皇后娘娘以及最宠爱的嫡亲公主都没有。
银杏心里默默酸涩着,公主就算与淑徽郡主交好,也犯不着送如此贵重的礼物吧。
公主还真是大方……
“呵呵,好了,看看你那副小气样,是我要送又不是你要送,我都没心疼你心疼个什么劲儿。”凰绯清不由得笑出了声来,推着她的身体,半命令半哄道。
“好了,去吧,你素来聪明又伶俐,这件事交给你我才放心。”凰绯清放软了态度,眉宇间的冷漠好像冰雪初融。
银杏心扑通扑通的跳着,默默害羞的垂下了眼睑,哪里还有不从的道理。
“公主放心,奴婢一定将东西好好的送去,然后好好的拿回来,保证不辜负公主的信任。”银杏屁颠屁颠的出去,临门一脚,听到身后出来凰绯清的声音。
“你把东西找出来之后,可以找不急着去司制坊,替我去一趟澜梦轩,将这封信交给澜梦轩的头牌,玥姬姑娘。”凰绯清十分放心的将写好的信笺放在银杏手中。
银杏迟疑了半分,“公主,您这是……”
“让你去就去,别让人发现了,不然查出来对小侯爷不太好。”她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话,立马让银杏秒懂了。
原来,公主约月姬,是在替小侯爷争取机会。
银杏松了一口气,她就说主身份尊贵,怎么可能与一个青楼女子有什么瓜葛,而小侯爷流连花街柳巷,整日围着一个花魁转悠已经传遍整个尚都国,自然没人觉得不妥。
众人纷纷沉浸在凌王大婚的喜悦之中,信都侯府总共就有两个嫡女,大女儿端慧郡主已经嫁给了少年将军李沐,夫家虽不是皇亲国戚,为朝中却也算得上重臣。
如今二女儿淑徽郡主入主凌王府,成为了凌王的正妃,殊荣更胜姐姐,不管是信都侯还是凌王府对这场婚礼都格外的重视,满院子堆满了丰厚的彩礼不说,信都侯送嫁的十里红妆更是羡慕死了都城内所有待嫁的女子。
楚芙静坐在闺房之中,望着铜镜里清丽娇艳的模样,一时间差点认不出自己。
“怎么,对妆容不满意吗?”
在楚芙的竭力劝说下,凰绯清成为了为数不多的“娘家人”之一,一大早就起来了,坐等着梳妆的嬷嬷给新娘子梳妆,闲来无事之际倒是在一旁小憩了一会儿。
这不,看着已经整装完毕无比娇媚动人的新娘子,忍不住揶揄调侃,“放心吧,很美,保证洞房花烛的时候将我皇兄给迷死。”
“凰儿,你,你就别取笑我了。”
楚芙乌黑的秀发完成一个优雅的髻,宝石点缀的流苏步摇在在烛光下轻轻摇曳着,让端庄贵气的大红嫁衣平添了一份妩媚。
火红色的嫁衣用的是最上等的血蚕丝制成,不仅价值连城,更是世间独一无二的存在,穿在身上薄如蝉翼。
而嫁衣上绣的凤凰图案,栩栩如生,用的是最稀有的凰缕金丝线,由技艺最出色的绣工亲手赶制而成,那凤凰乍一看灵动飘逸,在灯光下更是耀目生辉,宛如旭日的万丈光华。
最让凰绯清赞叹不已的还是金丝滚边的波纹裙裾。
一般按照宫中的规格,加入皇室的妃子,或者王妃的绣服上纹的都是祥云之类的,寓意着祥和,美满以及好运。
可楚芙这一套下来绣着的是大片连绵的莲花纹路,点缀着柔软飘逸的雪羽晶丝,镶红宝石凤鸾铜镜中,映出的佳人,美得无与伦比,叫天地都为之失色。
别说是个男人见了把持不住,凰绯清身为女子,看到如此美丽的新娘,心中蓦然浮现出自己大婚当日又是怎么样的光景。
别说,这一天还是挺期待的。
“凰儿,我现在有点紧张,你陪我说会儿话吧。”楚芙第一次嫁人,这种待嫁的心情很奇怪,她也不知道怎么形容,除了兴奋,激动,紧张之外,更多的还有莫名的恐慌。
不知道怎么的,从早上开始楚芙便一直心绪不宁,总感觉会有什么事情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