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洛克的解释有理有据,不得不让人信服,南守仁笑道:“原来是小小的钟乳石,吓我一跳,那就没什么好怕的了,走吧!”
一行八人便行进洞,这洞里是呈不规则的锥形,中间宽,两头窄,当然,这两头的窄也是相对于中间的宽来说。当光线再向里面照去时,发现地面上出现许许多多的黑色硬壳,就像是蛇蜕一般,堆砌在一起,数不清有多少个,实在是太多了。
“这他妈是什么东西?看着那么恶心。”吴可信走过去,拿起一个壳子仔细观瞧。
南守仁喊道:“五弟,你拿过来给我们看看,你小子还想吃独食啊!”
吴可信笑道:“不敢,不敢!”吴可信拿着这黑色壳子走回来,交到南守仁手中。南守仁接过壳子,来回翻转,这黑色壳子呈圆形,几有手掌般大小,十分轻盈。又拿到戚智面前,问道:“老四,你给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戚智看了半天,也瞧不出个所以然,他努努嘴,小声说道:“那边那小子不简单,你问问他,或许他知道。”
没办法,南守仁只好求助于向洛克,向洛克看了一会儿,便说道:“这东西应该是那些怪虫子退下来的壳子,你看,这里面还有粘液,应该是刚脱皮不久。”
南守仁向壳子里面一摸,果然如此,那粘液还带着恶臭,骂道:“娘的,真是臭死了!看来那些虫子还没走远,接着追!”临走时,只见他拿出一根蜡烛,点燃后,就向那堆虫壳子方向一抛。
既然那些三尸虫不怕火烧,不知道它们的蜕壳怕不怕火,这是向洛克也想知道的,那燃着的蜡烛掉进蜕壳堆,却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向洛克说道:“看来,那些虫子之所以不怕火烧,全靠这些硬壳的保护。”
就听南守仁哼了一声,不再说话,就向前走,他那三个兄弟跟在他身后。向洛克也嘱咐众人注意安全,便拉着她们跟上去。
周围十分寂静,没有一点声响,简直静得出奇,有点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向洛克走在前面,游戏王和白芳芳并肩走在后面,之后是施华生,他负责后面的安全工作。他们与前面的四人总是保持一定的距离,那四人中,走在最后的是吴可信,离着向洛克有十几步的距离。本来这一路都很平静,就要看到出口时,却突然出了意外。
就见前面走在最后的吴可信,走着走着竟然消失不见,同时听到“扑通”一声。这一声响,在这寂静的环境中,是十分明显的。
“怎么回事?”南守仁回头问道,一眼看到后面的吴可信不见了,急道,“五弟?你在哪里?”走在后面的三人可是目睹事发的全过程。向洛克急忙跑上前,就在刚才吴可信掉下去的地方,蹲下,轻轻敲了几下地板,果然发现下面是空的。又把耳朵抵在石板上,能依稀听到人的呼喊声。
南守仁关切地问道:“怎么样,有什么发现?”
向洛克直起身,指着地板道:“这下面是空的,五当家必是掉在下面,赶快撬开,把他救上来,我能听到他的呼喊声!”
兄弟有事,不敢怠慢,戚智从包裹内拿出扁铲,找到切口,一下子插入其中,便见那块地砖便被生生撬起,依稀能听到呼喊声。南守仁蹲下去,冲着下面大喊道:“五弟,你在下面吗——”
待了一会儿,便听下面传来回音,可是含糊不清,无法明白他说得是什么。
“怎么办,大哥?要不要下去,救五弟上来?”卜礼建议道。南守仁没有说话,而是拿着手电筒向下面照去,这里面有一斜坡,向下不知延伸到何处。看着下面幽暗的环境,南守仁心里不禁发怵,他又向着下面喊道:“五弟,下面要是安全,你就喊一声,我们下去救你!”
突然,就听下面“啊”的一声大叫,这次听得异常清晰,不是平常的喊声,而是一种十分凄厉的喊声,这一声越来越微弱,最后几乎充耳不闻。
突然而来的变故,让外面诸人措手不及,慌了手脚,更是让和他关系紧密的兄弟们内心一寒。下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五弟是不是遇到危险了?现在该不该下去?各种问题纷至沓来,来不及思考。
南守仁似乎已经下定决心,一咬牙道:“不管了,兄弟们,咱们下去!”真是拜把子的好兄弟,不顾自己的安危,也一定要把五弟救出来。南守仁率先跳下去,然后是卜礼,最后是戚智,戚智临下去前,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向洛克,似乎是希望他能出手相助。就那么一撇,那三人便消失在视野之中。
有点担忧地问道:“咱们去不去帮他们?”
向洛克紧握了一下拳头,对施华生说道:“老施,你跟我一起来,咱们不能见死不救!”
“没问题!看我的吧!”施华生一口答应。
他又对白芳芳和游戏王说道:“你们就在这里等我们吧,我们下去帮他们,如果我们两个时辰后,还没有上来,你俩就赶紧回去,别管我们!”说完,就和施华生跳了下去。顺着斜坡,一路滑下,还没有滑到下面,在半途就听到下面的喧闹声。
这斜坡与地面大概呈45度角,滑行速度很快,很快就到达坑底。水,向洛克和施华生的双脚一落地,便溅起无数水花,只见地表积累着约一尺厚的积水。
还没有闲暇卷起衣襟,就听见卜礼的哭喊声:“五弟,五弟啊!你死得好惨啊!”随后便从隔壁传来其他三人的叫骂声。向洛克赶忙打开手电,照向四周,这是像一口井的底部,井的底部开了一个口子,声音便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向洛克警惕地穿过这道可以算作门的“门”,向右一望,却见到一生前所未见的景象。就见吴可信那如皮球般的身体,被生生卡在岩壁之内,只露出半截身子,头向上抬着,脸上露出诡异的微笑,两只眼睛死死地盯住前方,七窍流血。
恐怖,这种恐怖是从内心中发出来的,实在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刚刚还是一个活力无限的人,现在却已经成为这副鬼样子,只能用匪夷所思来形容。
向洛克和施华生这才好好打量起周围的环境,整座石室呈不规则四边形,地板十分古老,外面的地板十分巨大,越往里面,地板的形制越小。四角上,各树立着一盏长明灯,样式极其古旧,全然不是满清的款式。
那吴可信的尸身就被卡在东南角的岩壁之上,他的尸身离地面足有一丈,真不知道他是怎么上去的。
剩下的三兄弟还在那里痛骂不已,誓要给五弟报仇,可是,他们连他如何惨死的都不知道。向洛克扒开三人,走到吴可信的尸身下,这样便能够瞧得仔细。这吴可信的死状十分奇特,连见多识广的向洛克也瞧不出端倪。
似乎吴可信是自己爬进岩壁之内,然后再把半截身子探出来,两只手臂紧紧地贴住上身。他的尸身与岩壁没有裂缝,这就好像一颗小麦种子从土里生根发芽,破土而出的状态,而现在的吴可信的尸身就是如此。
用鼻子一嗅,竟能闻出一股腐烂的臭味,按常理来说,这是十分不寻常的,刚刚死去的尸身不可能如此快的就散发尸臭,况且尸体尚有余温。
向洛克大声说道:“你们别哭了,快,想办法把他拉出来,咱们得弄清他的死因。”
“对,对,快,赶紧把他拉出来!”南守仁指挥着卜礼和戚智,叠在一起,“用力拉!”卜礼骑在戚智的肩上,扳住吴可信的尸身,就像外使劲拉扯,可是,吴可信的尸身却是岿然不动。卜礼像下面喊道:“大哥,不行,拉不动,五弟像是被种在墙里面了!”
南守仁骂道:“种在里面?你他娘的别胡扯,使点劲,没吃饭是吧!”
“不行啊!大哥,我都把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卜礼在上面呼喊道。
“你个笨蛋!你下来,我来!”南守仁干脆亲自上阵,他替下卜礼,登到戚智肩上,他扳住吴可信的尸身,就使劲往外拽,试了五六次,依然是毫无结果,便骂道:“他娘的,真他妈的邪门!”
就见南守仁抽出背后的腰刀,一发狠,挥刀砍下,一下便把吴可信的尸身拦腰砍断。他往下一跳,带着吴可信的半截尸体下来。奇怪的是,本应该是有大量的血液喷洒出来,然而,现在却没有。
再用手电筒照向那里,那处竟然还是普普通通的岩壁,连一点凹陷都没有。南守仁把半截尸身放在地板之上,向洛克走过去,蹲下去,用手电筒照着,认真地检查,发现在这断裂处,身体僵硬,血液已经凝固,似是他曾经呆在极寒温度的环境下,活活被冻成冰块一般,一碰就能把他弄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