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又清单的饭菜,满满摆了半桌子。
赵星恒叹了口气,拿筷子夹了一根菜叶子,放到嘴里嚼了半天才咽下去,“我们还要吃这种东西多久啊?”他问,“好歹也得有点肉吧?”
“不行。”箫瑶儿义正言辞的拒绝了,她指了指自己腰部的伤,“要吃清淡的,不能加酱油,肉也只能白水煮,否则我这会留疤的。”
“又没人看你,留就留呗!”赵星恒索性放掉筷子,耍起了小性子,“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去龙鸣会找诗梦呢,在这待着连吃个饭都不消停。”
说着,他的视线落在了对面坐着的两个人身上。
两双筷子,同时死死按住了一片菜叶子,苏玉水和翊展对视着,两道看不见的电光从彼此眼中射出来,两股不同的内力,在两人体内来回翻涌着。而桌子底下,他们的腿也没闲着,你一招我一招,暗自较劲。
内力深厚的两人打架,果然比武功不怎么地的人打架更有魄力,整张桌子都跟着颤抖,而且颤得越来越厉害。
箫瑶儿拿着筷子夹了半天,都没夹起来一根菜。
“啪!”她气恼地一拍桌子,恶狠狠地盯着两个人,骂道:“吃不吃,不吃——滚——”
三秒之后,一切恢复宁静,这饭厅里,只剩下筷子与碗碰撞的声音。
午饭过后的后花园中,箫瑶儿双手环胸,与翊展两人并肩而行,她神情严肃,和前几日那个舍命相救的女子判若两人,“你明白的吧,我姐姐不能总待在越前殿,你也不能常住龙鸣会,双刀镇的事,我们还是得想个法子解决。”
“这么正经,不像你啊。”翊展穿着赵星恒的一身蓝衣,清清爽爽,看着年轻了几岁,但戏谑的语气却没有分毫改变,“你真的不打算提你双刀镇救我的过程了?”
果然,这句话让箫瑶儿停下脚步,她故作镇定,以不在乎的语气来掩饰内心的慌乱,“我们千毒弟子,就是互相喂来喂去的,你别太当回事,那都是基本操作。”
翊展不说话,只是笑,笑得她很火大,“你笑个屁,苏玉水不是也喂你了吗!”
噩梦一般的经历又浮现脑海,翊展整个人瞬间怔住,脸色也变得铁青,他抽搐着脸部,忽然捂住自己的胸口,痛苦地低吟出声:“唔……”
“你怎么了?”箫瑶儿大惊失色,赶忙双手护住他,翊展也顺势倒在她肩膀上。
双唇吐出的气息,又一次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了,他眉眼间的笑一如初见,可那唇间,每一次喊的都不是她的名字,眉眼间的笑容,恐怕也不是为她。
想到这,箫瑶儿推开翊展,正色说道:“你真的够了,我现在在想正事呢,你要是帮不了忙,就滚蛋。”说罢,气冲冲地离开后花园,只留下莫名其妙的翊展还在原地。
“这家伙怎么忽然态度转变这么快?”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只能站在原地发愣。
突然,一袭白衣的苏玉水从假山后出现,他看翊展的眼神充满了愤然,不等翊展开口,他先一步走到他身边,捂着胸口,不由分说地,倒在了他肩膀上。
翊展下意识接住了他,但眼神中的惊恐已经说明了一切。
“现在开始,你对瑶儿做什么,我就会对你做什么。”苏玉水咬牙切齿,“你好自为之。”
然后,直到苏玉水离开好久,翊展都没有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但有一点他可以肯定,这人绝对有毛病啊。
于是,沈诗梦坐镇越前殿的第八天,龙鸣会里出现了这样的场景。
怀抱瑶琴的箫瑶儿坐在廊下,手指放在琴弦上,却怎样也弹不出曲子,好久没有弹琴唱歌的她,原本应该带着笑容的,可现在的表情却是面如死灰。
她的身后,坐着同样面如死灰的翊展,他紧紧地贴着她,额头都热出了汗珠。
“你能不能滚开。”箫瑶儿说。
“你能不能滚开。”翊展也这样说。
“不能。”翊展的身后,苏玉水这样回答,他死死地贴在翊展背后,下巴就搭在他的肩膀上,“你刚才就是这么做的。”
“我是在教她留香内功心法。”翊展都快哭了,“瑶儿不想做留香弟子,由我教她,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瑶儿是你叫的吗?”苏玉水才不管那一套,贴得更紧了,“要教你就这样教,不然就离她远点。”
“你们两个都离我远点好吗?”箫瑶儿弱弱地说了一句话,但很快就被淹没在两个男人的争吵之中了。
“你是不是有病啊你?我离她远,怎么和她一起抚琴啊?”
“瑶儿精通乐理,不用你和她抚琴。”
“你……”翊展想回头,可是只要他转头,就会碰到苏玉水的脸,真的是……他从没这么想杀人过。
“你这个变态。”苏玉水波澜不惊的,说出一句话。
“什么?呵,呵呵……”翊展瞬间哭笑不得,他拍了拍前面的箫瑶儿,说道:“你、你能信?他说我变态!”
“不弹了!”箫瑶儿一把扔开手中的瑶琴,从地上坐起来,转身离开。而身后的翊展也想站起来跟她走,可却被苏玉水一把搂住。
“离她远点。”他伏在翊展的耳边,说。
“有病!”
这两人水火不容,互相牵制,不远处的赵星恒,却乐得合不拢嘴。
“哈哈哈哈,他说他有病,哈哈哈……”
苗苗,站在他旁边,无语地摇摇头,她是多么想说,会长啊,你也病得不轻。
唉——愁容满面地叹气,她看着翊展,紧锁眉头。
现在江湖都在传,龙鸣会与越前殿联手,武林第一正派,却与臭名远扬的越前殿合作了,这样下去,恐怕龙鸣会的地位不保……
都怪诗梦姐姐那个同母异父的妹妹,安静的在留香岛上等死不好吗?为什么非得来这里。
再这样下去,她的地位,恐怕很快就被取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