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敢污蔑我?”刘清愤恨地叫道。
“抱歉,这是事实。”他直视刘清的眼睛,发现那里黯淡无光。
“问我是不是杀人犯?”刘清重复道,“如果是警察,请把警察证拿出来,否则,马上给我离开!”
她把门重重关上,差点夹断林萧的鼻子。
林萧叹了口气,把外套裹紧,准备回家。他舍不得再掏车钱,便打算徒步回去。
春日寒冷,林萧有点感冒,不停地吸着鼻子。
他忙碌了一整天,却一无所获,果然,没有谭嘉嘉,他什么也做不成。
事已至此,只能看谭嘉嘉那边怎么样了。毕竟,他已经尽力了。
可是万万没想到,谭嘉嘉那头的调查也是回归到了原点。警局的人依旧在忙碌,却始终没有任何进展。
然而谭嘉嘉却并没有丝毫的气馁,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刘广义守口如瓶,不肯透露半点信息?没问题,谭嘉嘉微微一笑,走向附近的店铺。
“你好,想选哪类的衣服?”
谭嘉嘉环视一圈,忽然压低声音问道:“不好意思,我是警察,想问一下,你们店位于雕塑前方,又是落地窗,你每天能看到雕塑下的算命先生吗?”
售货员愣了愣:“就是穿蓝大褂的那个吗?能的,他每日从早到晚都坐在那里。”
“他顾客很多吗?”
“嗯……倒是挺多,而且大都是老年人。”售货员回忆道。
谭嘉嘉点点头,继续询问,最终,她得到信息:在刘广义的客人中,有两位客人很是奇怪。
“有一个男人,掀了算命先生的桌子,最后灰溜溜地离开;还有一位妇人,在算命先生面前直抹眼泪,最后被他狠心地赶走了。”
在不断的调查走访中,谭嘉嘉终于搞清了事情的本末。
那个男子姓孙,据说有万贯家产,却听信刘广义的话,拿钱去赌博,结果输得倾家荡产。
而那位妇人,名叫谢兰,经常在文化广场采购,却因跟丈夫的感情出了问题,求助于刘广义,买下了很多价格昂贵的护符。
原来如此,谭嘉嘉暗想,看来他们都是被刘广义坑过的人。
她拨通警局的电话,拜托同事帮她查找一下两人的资料。不到半分钟,同事便回电话道:“谭嘉嘉,那位姓孙的先生去了外地,他因闹事被扭送到警察局是在半个月前;至于那个谢兰——她于去年八月份上吊自杀了。”
谭嘉嘉震惊地瞪大眼睛:“真的假的?我怎么不知道?”
“因为是自杀,没有惊动警局,谭嘉嘉,你怎么了?”
“没事,谢谢,我先挂了!”谭嘉嘉慌忙挂断电话,心脏剧烈地跳动着。
那位妇人——谢兰,于去年八月上吊自杀……
这一定跟死亡快递有联系!
她终于抓到了刘广义的把柄,确切的说,刘广义一定是间接杀害谢兰的凶手!
虽然还没有足够的证据,但谭嘉嘉精神抖擞,大踏步走在街道上,她望着前方的那尊天鹅雕塑,嘴角勾起。
“刘先生,咱们谈谈,您不介意吧?”
刘广义睁开眼:“小警察,我想,咱们讨论得够多了吧?”
“不。”谭嘉嘉轻松地笑笑,“这次的事情,跟死亡快递没什么关系。”
“是吗?那就说来听听。”刘广义悠闲地靠在椅背上。
“经过调查,你有两位特别的客人。孙先生,还有——谢兰。”谭嘉嘉说着,直视刘广义的眼睛,
“你看报纸的吧?”谭嘉嘉扫了一眼刘广义身旁的一厚沓旧报。
“当然。”刘广义简短地回答。
谭嘉嘉随手拿起一沓,翻找起来,她仔细查看,随后眼睛一亮。
报纸上有一则不起眼的新闻,一名妇人于家中上吊自杀。新闻下方还附有谢兰的照片。
“看看这张照片,你有没有觉得很熟悉?”谭嘉嘉伸直手臂,将报纸展示给刘广义。
刘广义眯眼望着报纸,之后讽刺地说:“抱歉,小警察,我客人太多,不记得。”
“哦?”谭嘉嘉狐疑道,“那你能否解释,这是什么东西?”她指着照片上谢兰戴的一串护符。
铜色的外壳,透明玻璃下写着密密麻麻的符文,一看便知是刘广义的祖传护符。
“这……”刘广义顿时哑口无言。
谭嘉嘉勾起嘴角:“说吧,谢兰是婚姻出了问题吗?”
刘广义点了点头,模样很不情愿。
“刘广义,我可以告诉你,谢兰的自杀,一定与你有关系,警局已经在调查了。”问罢,谭嘉嘉说道,“请你做好心理准备。”
刘广义瞪着她,没再吭声。
果然,刘广义与一件命案扯到了一起。虽说谢兰是自杀,但刘广义却脱不了干系。
她总算找到刘广义的把柄了。但是……
谭嘉嘉很清楚,即使证明了谢兰的死与刘广义有关,也无法给刘广义定罪。
如何定罪?间接杀人罪吗?谭嘉嘉很清楚,故意杀人罪的前提是明知行为可能导致当事人死亡,但……刘广义赶走谢兰,这能算是危险行为吗?
想到这里,谭嘉嘉的心情有些沉重。
等她回到警局,进入办公室,便得知关于谢兰自杀案件的调查有了很大进展。
同事向她报告,谢兰的确是自杀,而且,她临死前还握着一封遗书。
遗书内容是:事已至此,无法挽回,我本对刘半仙的护符有很大信心,可到现在,它们也都不管用了……
谭嘉嘉望着电脑中的图片,陷入沉思。但仅凭一封遗书,无法推断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可以肯定,谢兰对那些护符很是在意。当她因护符不起作用而向刘广义哭诉的时候,刘广义却把她狠心地赶走了。
谭嘉嘉完全能想象出当时的情形:
谢兰坐在刘广义的摊位前,没说几句,声音便有些哽咽。
刘广义不耐烦地说道:“谢太太,福祸无门,惟人自召。你还是想想自己做了哪些亏心事吧。”
谢兰用纸巾擦着眼泪:“刘半仙,我买了那么多的护符,怎么就不起作用呢?”
“你亏心事做得多,没办法,这是天意。”刘广义随口说道,翘起二郎腿,“我看你那买护符的几千块钱,都打了水漂喽。”
“刘半仙……”谢兰瞪大眼睛,“我没有做亏心事,请您再帮帮我吧!”
估计刘广义没见过如此难缠的客人,便三言两语将她打发走,收拾东西,直接回家。
此后,他一星期都没在雕塑下出现。不久,便传来谢兰自杀的噩耗。
但是,任谁都想不到,算命先生刘广义是导致谢兰自杀的间接因素。
真是可恶!
她掏出手机,拨通林萧的号码。
“谭嘉嘉,什么事?”
“林萧,警局的调查有进展了,而且,关于刘广义的罪行,我想已经找到了。”
于是,谭嘉嘉便将案件的详细情况讲给了林萧。
“什么?最后谢兰因憋屈而自杀?”林萧在电话那头惊叫道,“也就是说,这是间接杀人?”
“有可能,”谭嘉嘉肯定道,“目前还需进一步的调查,以上仅是我的猜测。”
“我相信你,谭嘉嘉!你说的一定是真相!”林萧的鼓励令谭嘉嘉有点脸红。
等挂断电话,林萧将谭嘉嘉所说的案情整理到笔记上,他相信她,凭借她的推理,真凶应该八九不离十了。
林萧咬着笔杆,皱起眉头。如此看来,刘广义的罪行已经确立了,但逮捕他,却仿佛不太可能。
那么下一步呢?张明德和刘清的过往他们还一无所知,而且,张明德失踪,刘清不配合调查……这比对付刘广义要艰难得多。
张明德的办公室差不多被他翻了个底朝天,唯一的信息只是张明德有一个好友,名叫张川。想到这里,林萧懊恼地捶捶脑袋。
真是讽刺,这点信息,还没刘清的广告“果味铜锣烧”有价值呢。
想到张川,林萧眼睛忽然一亮。
他是张明德的好友,他应该能知道此时张明德的去向吧!没错,这才是有价值的信息!
林萧下意识地在搜索框中输入“张川”两个字。
而就在电脑显示页面的一刹那,林萧却是瞪大了双眼。
不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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