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聚会，也没人说什么工作上的事，只是在过节前，趁着封燊这个共同的熟人来华亭的名义，出来聚一聚，联络一下感情。
坐到十一点多，几个人也就散了。
临分别时，谷毅叫住封燊。
兰莛歘笑着说：“我在这里等你！”
封燊跟谷毅走到一边：“谷毅，还有事？”
“瓷器的事，还烦你多费心些。”
封燊有些头疼：“你放心。我会跟进的，一有消息，就跟你联系。”
谷毅暗示说：“这个瓷器属于精品中的精品，在高端市场的竞争了力很强。前景很大！你有没有兴趣合作？如果有兴趣，我可以让出一部分股份。”
封燊笑着说：“我当然有兴趣。只是所谓无功不受禄。要是我能出点力了。再厚着脸皮跟你买些股份。”
“要是你能请来那位大师，或者能找到完整的生产工艺，我可以送你30%的股份……你可别嫌少。那些大师傅也要分有些股份，我手里现在也就75%的股份。”
“别误会，我不是嫌少。”封燊说。“只是这事不容易，可能要等机会。具体要多久，我没办法打包票。”
谷毅这会也确信封燊大概也是没办法保证，点头说：“好东西，不怕等。不管是什么时候，我刚才说的都算数！”
“以谷毅这个名字，我还信不过你吗？”封燊笑着说。“希望能有机会跟你合作。”
谷毅笑着伸出手：“希望这一天能早日到来。”
两人分开后，封燊走过来，对兰莛歘说：“我们回去吧。”
“你刚才喝酒……我们叫个代驾吧。”
封燊笑着说：“那边就有代驾。”
……
代驾在前面开车，封燊和兰莛歘坐在后面。
车子是开去酒店的，本来兰莛歘说要回学校的。
封燊看了一下时间，说：“已经十二点了。回到你们学校，得十二点二十分。宿舍门还能开吗？”
“应该能开吧。我以前也时不时晚回去，跟宿管阿姨挺熟的。”看到他的眼睛，她忙补充说。“之前我做家教，或者接了活，有时赶不上公交车……”
封燊捏了捏她的手，说：“问题是现在已经是凌晨，你那个宿管肯定已经睡熟了。而且，这个还时候回去，也会吵醒你那些舍友。”
兰莛歘也知道是那样。
“去酒店开个房间住一晚吧。”
“哦……”只能这样了。
在酒店前台，封燊大方得很，要开传说中的总统套房。
这酒店是四星级酒店，但在华亭五星级酒店不少。真能住总统套房的人，也不会住四星级的。
如果不是是评星级的硬件，酒店大概不会搞什么总统套房。
封燊要住，前台当然愿意开。
兰莛歘仅仅抱住他拿卡的手：“太贵了。”她天天接活，一个月也就住一晚？“要个单人间就行。”
封燊当然不愿意，而且理由充分：“让你单独住在一间，我不放心！”
“那住同一楼层不行么？”
封燊犹豫了一下，还是同意了：“十六楼还有没有房间？最好是1615的边上或者对门。”
“抱歉封先生、这位小姐，十六楼已经没有房间了，不过十七楼十五楼有。”
兰莛歘垫高脚看了一下电脑屏幕：“这不是还一间吗？”
前台有些为难。
封燊也看来一下，是边角的那间。
“乖，那间不能住！”
“怎么不能住了？”
封燊凑得到她耳边说：“据说，那是专门给那些飘飘住了。”
兰莛歘打了个颤，也不知是耳朵痒还是被吓到的。
“还是刚才那间吧。我现在住的给退了。”
兰莛歘忙说：“其实不同楼层也没事的。我锁好门……有事就给你电话……不用浪费钱的。”
封燊坚持：“不行。虽说治安很好，也有监控，但我就是不放心……小姐麻烦你帮我开了。”
“别开，你房间……有几张床？”
“是就是有两张床，不过……你确定？”
兰莛歘不看他，低头说：“反正……我们一人睡一张床。”
于是乎，封燊心里小人儿得意地晃着脑袋，领着她去了自己的客房。
兰莛歘来到房间，指着床铺还保持着未入住状态的那张床：“今晚我要睡这床。”
回头看到他似笑非笑的，又指着另外一张是今天收拾过的，强调：“我们每人一张床，你睡那张。”
“好，我睡那张床。”封燊笑着说。“你放心，我好歹江湖人称诚实稳重小郎君。今晚绝对不趁你之危！”
缓缓图之，都愿意跟他孤男寡女了，以后机会还会少吗？
“略~你刚才肯定是又套路我了。还诚实小郎君？我看，你是城里小狼君才对。”
“你敢诋毁我，看我不收拾你！”
绝对是借口，就跟漂亮国打中东一二三国是一个道理。
但那又怎么样？反正他将她压在床上了……
她喘吁吁的护着衣襟，声音软得像棉花糖：“你起来，我要洗澡……”
封燊看她眼神闪躲着心慌，翻身躺在她边上，笑着说：“不吓唬你了！”差点没忍住。
她翻身从另一侧下床，面对着他，绕着床远远的。逃也似的跑进了洗浴间。
不一会，她探出脑袋，咬着唇说：“封燊……怎么没有布帘的？”
虽然是毛玻璃，但这让她怎么洗，还不得被他看光光了？
封燊翻身，背对浴室：“你洗吧，我绝不偷看！”
兰莛歘：“……”我信你个鬼。
不过她总不能不洗澡……
她又说：“我没有换洗的内衣，你不是说酒店大堂哪里能买吗？你去帮我买一套回来……”
“我打电话让前台送上来。”
“前台怎么知道尺寸……”
封燊转过身，笑眯眯第说：“那你告诉我！”
她轻呸一声：“你流氓……三十四的。”
封燊起身说：“那我买了，怎么给你？”
“你递进来啊。”
封燊笑眯眯看着她……
被戳穿了的兰莛歘，羞恼着推他：“哎呀……你出去、出去。”
封燊手臂一揽，轻咬了一下她嘴唇：“够狠心的……让前台送上来，我再出去。”
“……我来打。”她抢下电话。
让一个男人跟别人报自己的尺寸，她也觉得不好意思。
…………
封燊确实是套路她跟自己住一个房间。
明知道她习惯了省钱，非要开一晚近三千块钱的房间。就是逼得她自己开口跟他一起住。
但他没想过套路她滚床单。他只是想让她习惯自己的接近……
当然，他想滚她床单的。只是，也知道她还很慌。
而且今天他们才刚确定关系。或者说，关系还没完全确定——大概，她很很快重新审视这个关系。
他也知道如果那个女孩跟男人滚了床单，会更容易接受这个男人。
但他不想用肉体的关系将这种关系确定下来。或者说，是不屑于用这种方法。
不过就算没想过要滚床单，他也没枉顾自己的福利。
她想将他赶出房间，但态度并不强硬。
他自然懒着不走：“你要赶我出去。三更半夜的，也不怕我被女鬼勾了魂……”
隔着毛玻璃，还有水珠。确实看不清楚什么，只能看见一个轮廓。
但——心中无码，色即是空！
兰莛歘从洗浴间出来，就红着脸躲进了被子里，在熄灯后，似乎还不想睡：“……封燊，你怎么会喜欢我的？”
“我为什么不会喜欢你？”
“……我家庭不好。”
“我家庭也不好。正好般配！”
“我是说真的……我还有一个弟弟。他还要上大学……我哥要养孩子，未必能出多少钱。”
封燊沉默了一会，问她：“你弟弟是什么样的人？”
“他很懂事的。从不会乱花钱。以后我工作了，肯定能供他上大学。他自己也会勤工俭学。等毕业了，他也就能独立了。”
封燊笑了，说：“那不就得了？你供你弟弟上学，其实是好事。只要他自己肯努力，现在学得越多，以后生活越有保障。就越不需要靠你或者你哥哥。”
“其实，我也没想过他以后会不会靠我。我就是不想，因为爸爸妈妈没了，他就没了上大学的希望……”
封燊：“……”
“封燊。”
“嗯？”
“你是不是因为我长的好，才看上我的？”
“你要听真话？”
“嗯！”顿了一下，她强调说。“我想听真话！”
“如果，你长得不是这么漂亮，我大概不会那么关注你。”封燊轻笑着说。“漂亮女孩，我其实见过不少。”
他像是在回忆：“我从上大学开始，就往外边跑。那时候胆子很大。不管是什么公司，都敢往里闯。那些大公司里面，漂亮女孩很多。”
“你一定心动了吧？”
“那时候根本没想那些。还饿着肚子呢。”
他笑着说：“我二爷爷给了我学费，但他不会用微信，转账也麻烦。就让他女儿，也就是我堂姑先给我钱，以后他再给补上。让我去她家里取生活费……”
“她不给你？那她还从你二爷爷那里拿钱了？她怎么能那样？”
“呵呵……她觉得这钱就不该给我花。不过讲道理，那钱也确实不该给我花的。我二爷爷身后这钱就是她跟她兄弟的。”
当时话说的其实很难听。封燊也不想再提。
后来，他二爷爷察觉了，但那个时候，他已经可以自足了。
兰莛歘听着，不由有些心疼：“你上大学时，应该只有十八吧！”
“对啊，只有十八。所以，成年了。”
封燊笑得风轻云淡：“所以，我应该自己养活自己。我想了很多办法，但都行不通。最后我硬着头皮去了一家保险公司。死缠烂打，求了一份工作。
“你应该知道的，做保险销售，主要就是往外跑，不需要坐班。我成年了，提出不要底薪，提成比别人低。或许是看我可怜，也有一股狠劲……”
“那时候，只要有空，我出去跑。跟魏士进借了钱考了驾照……只要联系上人，就借他的车出去跑。一开始，油钱我都出不起……”
“原来，你们一开始就那么好？”
“其实不是的。”封燊笑出声来。“我们虽然是同班，而且同宿舍。但一开始关系也很淡。其实，起因是我们同时喜欢一个女生。那个女生呢，也同时喜欢我们，而且不止我们。”
“啊？”海妖啊？
“我先发现了，那个时候，那家伙差点跟那女生山盟海誓了。我就带着他见识了那女生的博爱。并且跟他一起整了那个女生一番。
“然后被他拉去喝了一顿吐得天翻地覆的，第二天我们是在马路边醒的。后来，关系就铁了。”
“嘻嘻……我还以为，你们因此激情满满呢。”
“你想象力真丰富。不过，我不会基，他也基不了……在那之后，他走肾了。”
“走神？什么走神？”
“哈哈……不是走神，是……就是找女人，不谈情……只深入交流的那种……”
“……流氓！”
“他只找那种同样是走肾的女人，谁也不比谁单纯……”
封燊笑着说：“我不同他，我没时间神伤。要吃饭呢。先是做保险，后来又兼着做其它业务。几乎每天出去跑。白天没课，就白天出去。白天有课，晚上出去。大小公司，只要能联系上，我都敢去。
“白领、女高层，长得一般的居多，但漂亮的也不少。各种气质的，都见过。后来毕业了，魏士进有空没空就约我去酒吧。那里见到的女人更多。”
“……”
“我的意思是想说，如果单单是漂亮两个字，你最多只能让我多看两眼。”
“那……你为什么看了我第三眼？”
“因为你比漂亮多了一份执着，就像我那个时候一样……很多人，在可以靠身体吃饭的时候，只要饭够好吃，未必会不愿意。
“你在那种情况下……做出的决定虽然也很不可取。至少没有走最极端的路。”
他虽然不是很帅那种，但当年有一股不要命的狠劲的他，也是某些女色狼想吃的小鲜肉一枚……
“……其实……”
“其实什么？”
“没什么了……我要睡了……你，你不准过来啊！”
封燊轻笑，说：“睡吧。我不过去！”好吧，你要睡了我，我也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