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块长矩形的檀木腰牌,末端挂着的流苏已经被火烧得参差不齐,勉强能辨认上面写着的是:
镇抚司锦衣卫都指挥使。
既然苏缘的身份是内侍太监,那她跟容华一定在这个位面里也有自己的身份设定,难道自己现在需要扮演的,就是都指挥使?
嘶,但这玩意她记得好像是明朝的……
幸好的是,虽然衣物为了适应世界背景而被系统君换了,但她揣着全部家当的斜挎包还在。
谢春风想了想,把里面所有道具都拿出来储存在自带的小空间里,果断把那个十分格格不入的包扔了。
指尖触碰到那本路西菲尔的手札,谢春风蹙起眉。虽然自己可以通过它查找太子殿下的信息,前提是她得知道对方的名字。
之前苏缘提到藏书阁,说不定里面会有记载?
天色将近黎明,苏缘跟容华早已经沉沉睡去。
没什么困意的谢春风吹灭烛灯正想打个盹,房梁上吱吱呀呀的异响声却逼得她不得不睁眼查看。
长靴踩上桌面,谢春风踮起脚四下巡视,却并未看见什么奇怪的东西,她下意识的伸手在房梁上摸了一圈,还真摸到了一个木盒子。
说是盒子也不确切,谢春风取下来定眼一看,竟然是个黑底红漆的巴掌大小棺材,盖子被暗红液体封死根本打不开。
啊这……
谢春风心底莫名有些发寒。
——
没有人能在这种鬼地方睡个好觉。
苏缘起得很早,他现在还得大清早赶去太极殿伺候那俩npc。
容华被开门的动静惊醒,刚睁开眼就看见谢春风坐在桌前。
“谢……”
容华刚发出一个字的音,就不由自主的捂着额头虚弱的又倒了下去,脸上渗出大片的汗渍,像是急症。
察觉队友身体状态不对劲,谢春风上前摸了摸她额头,虽然没有发烫,但容华现在看上去显然十分痛苦。
“昨夜吹风生病了?”
虽然问是这么问,但谢春风也知道不可能。
容华蜷缩成一团勉强摇摇头,咬着愈发苍白的唇疼得说不出话。
谢春风暂时没法,也只能找了些被褥给她盖上:“一会儿我去问问苏缘这破地方有没有太医,你先继续睡吧。”
说是天亮,其实屋外的能见度也没比夜晚好多少。
整个宫廷像是被笼罩在一层浓雾里,天幕透着灰蒙蒙的压抑感,像是被遗弃之地。
那个唤作宋姑姑的npc并没有来,谢春风便默认白日是考生们自由活动的时间,她现在迫不及待的想先去藏书阁。
虽然没有地图,到处都是烧得焦黑的房子也难辨认方向,但谢春风这么瞎溜达摸了一上午,还真摸到了一栋两层小楼。
楼外墙上倚坐着一架漆黑的骷髅干骨,谢春风从它面前走过,它竟然伸出手骨干巴巴的拽住了谢春风的衣摆。
“什…什么人,闲人不可入藏书阁。”
这玩意是守阁人?
谢春风眼睫微掀,气定神闲的从袖里摸出了那块令牌:“镇抚司锦衣卫,谢春风。”
黑骨动作一怔,悄然的将手缩了回去:“原来是谢大人,一楼可供翻找书籍,二楼不得太子殿下命令不得入内。”
谢春风自然满口答应。
等她进去之后还管它什么地方能不能翻,她就是一把火烧了都没人能拦得住。
踩着咯吱作响的台阶往里走,推开门扑面而来的就是蛛网与灰尘,数十个书架歪歪斜斜的倾倒着,书籍杂乱掉落一地。
有一部分甚至还被泡在苔藓潮湿里,烂成浆糊了。
谢春风捏着鼻子警惕的往里走,按照书架上的标识开始寻找所需的资料,但很显然一楼压根没什么重要信息。
她先是瞅了一眼门外的黑骨,深吸一口气,蹑手蹑脚的摸上楼梯上了二楼。
二楼光线更暗,密不透风的潮湿腐朽味让人难以喘息,庆幸的是谢春风很快就找到了类似“史册”一类的记录书籍。
虽然只是上部,不见了下部,上面却记录了一篇耸人听闻的秘闻。
十九年前,太子相逢因饲养猫鬼残害手足,引得老皇帝震怒,将他东宫与邪祟之物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虽然念及太子乃至亲骨肉,老皇帝免他一死,但最后太子的尸体还是悬挂在烧焦的东宫室内被人找到。
太子死后,老皇帝日愈病重,不久后恶疾发作撒手人寰,同年国破。
“相逢……”
谢春风合上书页,喃喃念叨着:“难不成这就是太子的名字?”
不过猫鬼又是什么?
她仔仔细细把二楼又搜了一遍,这才在房梁上找到一本记录了厌胜之术的禁术。
虽然书页泛黄破破烂烂,有几处却能清晰辨认折痕,这应该就是苏缘当初摸进来找到的那本。
“猫鬼,古代行巫术者畜养的猫。谓有鬼物附着其身,可以咒语驱使害人…”
谢春风不由得皱眉,再往下翻,书页上赫然画了一张悚人的图腾,正是她白日在房梁上找到的那具小棺材的模样。
书上记载,厌胜之术其一:将一个小棺材藏在正厅(堂屋)的枋柱内,会克死居住者。
所以容华才会跟老皇帝一样突发恶疾?但为什么自己跟苏缘却没事。
虽然有些不解,但谢春风还是耐心继续往下翻,让她无语的是刚好记载破解之法的那几页被人人为撕扯干净,无影无踪。
出于谨慎心理,谢春风不但大摇大摆的出了藏书阁,甚至还将那本《厌胜术》揣在怀里偷偷顺了出去。
她刚回到偏殿,就见房门大开着,苏缘正焦急的站在殿前踱步,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你去哪了?我还以为你被宋姑姑带走了呢。”
一看见谢春风回来,苏缘差点喜极而泣,上前揽着她的肩不由分说就把她往屋子里带:“快快快,容华看上去身体很不好,刚好这破地方还有个御医。”
说到一半,苏缘就猛的拍了拍脑袋:“对了!忘了说了,这位温以笙温太医,就是咱的最后一个队友。”
最后一个队友?
谢春风往屋内望去,容华仍躺在床上脸色苍白,一个身着鸦青色官袍的男子静坐一旁把脉,身侧放了一个药箱。
对方模样倒是清秀文弱,因为衣袍宽大而显得十分消瘦。整个人气质淡淡,像是书生模样。
见门外有人进来,温以笙侧过身,报以微笑:“不用担心,我之前就是学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