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在黑夜里因为未知谢春风会产生恐惧,但这大艳阳天1v1的,到底谁怕谁啊。
那猫鬼一溜烟被光团追得跃入墙后消失不见,谢春风守着温以笙的“尸体”倒是有些犯难。
那鬼东西肯定是回去找容华跟苏缘去了,她要是不赶回去的话队友可能会出事,但她总不可能连拖带拽的把这位队友也搞回去吧?
但放在这里,也冷不丁猫鬼会杀个回马枪。
思来想去,谢春风也只好把温以笙的身体拖到长廊里靠着柱子而坐,试探性的给他身上叠了一个治愈系的魔法。
如果这年轻人命数未尽的话,按道理来说,应该可以醒过来的。
眼见天色已经开始逐渐转黑,谢春风没时间可耽误,只能沿着来时的路往东宫里走,只是这走到一半她就发觉有些不对劲。
冷,彻骨的阴冷。
原先的东宫还惨留着大火之后不散的高温,以至于殿内温度跟火炉一样,恰巧抑制了太子与猫鬼的活动范围。
而现在的温度就像是秋来晚寒,骤降了几十度,连路旁的草叶上都凝着一层薄霜。
谢春风加快脚步从后墙翻入偏殿内,刚推开窗就看见苏缘跟容华神色惶惶的正在寻找着什么。
“怎么了?”
谢春风拍去掌心的灰往里走,还没走两步就被苏缘拦下。
他有些欲哭无泪,脸苦兮兮的皱成一团:“之前温太医跟宋姑姑来过了,叫我跟容小姐去太极殿。”
“然后呢?”
“这我俩哪敢去?!当即就拒绝了,不过按照宋姑姑的话来说,今夜太子会上门拜访。”
上门拜访……
总不可能是因为她找到了隐藏地图,导致东宫内的天气区域被破坏,因此谢相逢也能在地图中自由活动了吧……
现在这地图里几个大boss小boss的,谢春风可是一个没解决,更何况再过半个时辰天就彻底黑了。
到时候,那就真的是怪物们猎杀的主场了。
谢春风皱眉:“等天色完全暗下去之前,我们得去找到那个国师留下来的七千支箭,唯有将东宫彻彻底底再焚烧一次,那些邪祟才会消失。”
“道理咱也懂,可是这没头没脑的去哪找啊?容小姐她回忆不起任何记忆,问她她也只会头疼。”
苏缘虽然人好善良,但本来就没啥主心骨,虽然谢春风是几个人里面年龄最小的,但他总是下意识的从谢春风获取指令。
谢春风瞥了一眼躺在床上看上去被病痛折磨得分外难受的容华,推开正门眺望极目苍茫的青天。
有风起,吹得树叶簌簌萧瑟,暗青色的天幕宛若山雨欲来,盘踞着来势汹涌的雷云。
其实这藏箭的地方吧,说难找也不怎么难找,毕竟如果它是通关的正确答案的话,那它一定就在东宫地图内。
而东宫一共就这么点大。
“会不会是太极殿?一般这种boss居住的最危险的地方都会藏着道具吧,要不去找找?”苏缘给了个算是靠谱的建议。
谢春风本来暂时没有头绪,打算答应的,可当她往外迈出第一步时,有些混乱的思绪开始清明。
“不,不对。
你想想,如同按照记载那个弓箭能覆盖整个东宫的吧,那它身处的地理位置一定要高于东宫的平面吧?况且太极殿的方位并不能覆盖整片区域。”
她停住脚步,继续补充:“我认为,它应该在高阁之类的地方。”
苏缘摸着后脑勺,好半天才斟酌着应声:“高阁倒是有,难不成是藏书阁?咱这里好像就它有两层,而且看上去比太极殿要高了。”
谢春风摇头,仰头抬指接下一片飘零的枯叶,掌心骤然紧握。
“我知道这地图里最高的地方在哪。”
——
仍是那座古朴的高塔,悬挂着名唤折光的牌匾,放眼望去,它仿佛已经没入云层,一眼望不见顶端。
如寒雪清融的风自远方漫山过岗而来,吹曳着谢春风的衣袂,在秋夜里猎猎作响。
门依旧只是虚虚挂着一把锁,苏缘虚扶着容华站在谢春风身后,明显为这栋自己从未见过的建筑感到震惊。
“这…我倒是远远看见过这座塔,但我还以为它只是个贴图没有实际建模呢。”
“神他喵贴图!我估计那几个鬼东西马上就要摸过来了,你带着容华上去找机关,我就在塔下守着。”
谢春风也很想跟着一起上去,她永远只对自己放心,但现在要是被那只猫鬼窜进去情况会更糟,苏缘也不见得守得住。
虽然心底有些惶恐,又有些提心吊胆怕自己找不到,但苏缘还是笃定的点头:“放心吧,我们很快就会出来的,春风你自己注意安全。”
谢春风本来还想跟容华聊两句的,可一接触到这座高塔的大门,容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眸光从涣散中凝聚。
“哎哎?别乱走啊!等等我!!”
容华挣脱开苏缘的手,口中喃喃念叨着什么就往里走。
苏缘叫唤两句拦不住,只能快步跟着容华的脚步进了这座幽森阴恻的塔。
谢春风无奈的抬指抚上额前的发,轻叹一声,竖起耳朵时刻注意着周围的景物。
让她意外的是,无论是宋姑姑、猫鬼,还是谢相逢,没有任何npc的影子出没,他们就像是蛰伏在某处酝酿着什么一般,迟迟不动手。
谢春风有些不安,但她暂时想不到什么其他通关方法,只能寄托希望于容华身上。
希望她继承了那位女国师的身份卡,也能一并继承到部分记忆,记起那批箭到底藏在哪如何启动吧。
越是这种迷茫的时候,就越想见到万能的遗光先生啊……也不知道他现在在何处。
谢春风倚着塔壁而立,风声呜咽如鬼哭狼嚎般,直掀得树木弯腰几欲拔地而起,就连远处大殿的屋瓦都被吹得砸碎好几片。
她已经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了,身体疲惫得不行。
伸手打了个哈欠,意识刚松懈片刻,漆黑视野里倏然出现了一道清瘦的青衣身影。
青年在风中艰难迈着步子,瘦削的脸瘦得颧骨高突,双目恹恹无神,苍白得像是死去多年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