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笙平静地看着罗德忠:“当初你年纪太小,我没有想过你长大后会有交易的想法,没有给你留联系方式,是我疏忽了。”
罗德忠轻轻摇头:“没有关系,反正这么多年,我都已经等过来了。总算在我临死之前,还能再见到你,给我实现愿望的机会,为时不晚。”
南笙点头:“的确,你有什么愿望,不妨说出来,看看我能不能帮你实现吧?”
罗德忠看着南笙,幽怨地叹了一口气:“在我说出我的愿望前,我想求你一件事,希望你能帮忙。”
南笙点头:“你请说,看我能不能帮到你。”
罗德忠急切地:“我迷糊中只记得我是因为交易才失去了行走的能力,那你可以告诉我,到底是什么原因,致使我必须要进行这样一次交易吗?”
南笙有些诧异地:“难道这么多年,你从没有问过你的家人吗?他们没有告诉过你吗?”
罗德忠轻叹一口气:“我清醒之后,祖父就定下了族规,谁也不许提起我曾经在超能交易所交易的事情,我为何要去交易,自然也是不许提起,我曾尝试向他询问,每次都遭到斥责,时间久了,自然也就不敢再问。只是这个问题,一直萦绕在我心中,不能抹去。今天总算见到了你,希望你能把我这百年的疑问给予解答。”
南笙想了想:“解答你这个问题对我来说很简单,不过你确定要知道吗?”
罗德忠重重地点头:“我要知道。”
南笙点头:“我可以满足你,不过我觉得,这件事情的真相涉及到了很多百年前的秘密,而且是和你的家族有关,你确定要让你的曾孙子陪你一起看嘛?”
罗德忠会意地,转对罗飞:“小飞,你先回房间去,老爷爷要和老板单独商量交易的事情,等我处理完再喊你出来……”
罗飞担心地:“老爷爷,您一个人恐怕不安全,我……”
罗德忠态度非常坚决地:“我没有问题,小飞,听话,回屋去,没有我招呼,谁也不许出来。”
罗飞无奈,只能转身向别墅房间内走去。
南笙确定罗飞进入别墅,这才从怀中取出一块晶石(和晶石房间的质地相同,只是要小很多,大小如同IAPD),放在罗德忠面前的石桌上:“你看吧……”
晶石闪现出亮光,随后浮现出了影像,罗德忠关注地看着晶石内的影像……
3岁左右的小罗德忠,在身着粗布衣服的母亲牵引下,跟随着管家走进罗家庄院的大门,罗德忠好奇的眨着大眼睛不停地看着庄院内富丽堂皇的一切……
罗母带着小罗德忠来到庄院正堂门前。
管家对罗母:“先让孩子在外面等着,你跟我进去见老爷吧。”
罗母弯下腰,哄着罗德忠:“儿子,听话自己先在这里玩,妈妈进去说会儿话,就来接你。”
罗德忠懂事的看着母亲点头。
罗母起身,跟着管家进入正堂。
罗德忠自己走到一边的花坛前玩耍着。
罗母走进正堂,就发现气氛明显的不对,一个英俊的年轻人(罗父)跪在正堂正中,旁边一个女子坐在椅子上不停地哭泣(罗太太),罗老爷端坐正中,两边坐着数名罗家的长辈。
罗父一见罗母进来,脸上露出喜色:“月如,你来了,德忠呢?”
罗母低声回应:“在外面,管家让我先进来见老爷。”
罗父赶忙对罗母:“对,快来见过我爹和家里的长辈。”
罗母走到罗父身边面对罗老爷跪下:“儿媳月如见过公公和各位长辈……”
一直在痛哭的罗太太此时停止哭泣,猛地站了起来:“你是哪里来的野女人,也配自称儿媳,我打死你……”
罗太太说着就要扑向罗母。
罗父将罗母护在身后,急切地:“明慧,我刚才已经说了,我和月如已经举行过婚礼,她也是我正式的妻子,你不可以这样对她。”
罗太太气恼地:“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算什么妻子?我才是你明媒正娶,八抬大轿接回来的太太!”
罗父恼火地:“我说过,我对你根本没有感情,完全是父母所逼,才娶的你;可我跟月如是真心相爱,而且我们已经有了骨肉!”
听了罗父的话,屋内的长辈们脸色大变,都低声议论着。
罗太太气得双手发抖:“好,好啊,你们连野种都有了,我……”
罗太太一阵委屈,转身看着罗老爷跪倒,哭求着:“公公,我自进了罗家门,恪守妇道,孝敬公婆,我没有做过一点对不起罗家的事情,您可一定要为我主持公道啊。”
罗老爷脸色难看地:“明慧,你先起来,我自会给你一个交代。”
罗太太含泪起身,回到一边坐下。
罗德忠正在院内玩耍,一个五岁大的小姑娘出现,看到了罗德忠,好奇地上前:“你是谁呀,你怎么在我家院子里?”
罗德忠回应:“妈妈带我来的,我也不知道。”
罗德贤:“那你叫什么名字?”
罗德忠:“我叫罗德忠。”
罗德贤诧异地:“我叫罗德贤,我们俩的名字好像啊。那我们一起玩好不好?”
罗德忠:“好。”
罗德贤:“走,我带你去后面花园玩,那里好玩的东西多着呢。”
罗德忠跟着罗德贤一起向后面花园走去……
罗老爷沉吟了片刻,对罗父:“仲文,我罗家世代书香,从没出过像你这样的事情,我且先听听说说,你想如何处理?!”
罗父认真地:“父亲,现在已经是民国了,崇尚自由的恋爱和婚姻,我和月如是真心相爱,且已经有了孩子,我自然是希望可以将她迎进家门,让她成为我们家的成员,让孩子可以接受良好的教育。”
长辈甲不容罗老爷说话,已经抢先训斥:“一派胡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是古训,怎能是你说改就改的?!再说,就算你要自由恋爱,也该找个门当户对的才是,她是什么身份,市井小贩,怎么配入我罗家大雅之堂?!”
长辈乙附和着:“是啊,仲文,做人要讲良心。明慧自入罗家,对你,对家人那是什么样,你心里最清楚不过,何况她也为你生下了女儿。你现在坚持要和这个女人在一起,你怎么向明慧和你的女儿交代?你让她们孤儿寡母去何处容身?”
罗太太听到有人替她说话,又是一阵委屈,大声地哭了起来。
罗老爷看着罗父:“仲文,刚才长辈们的话你都听到了,你还要坚持吗?”
罗父转对罗太太:“明慧,你对我好,对罗家好,我心里都非常清楚,我也非常感激你所作的一切,但感激不等于爱情,我实在无法强迫自己去爱上你……”
罗老爷打断了罗父:“好了,仲文,你不必再说了。明慧并无过错,我绝对不可能允许你休妻,至于这个姑娘,既然已经为你生下子嗣,将孩子留下,我们给她一笔安家的费用,让她日后找个好人家嫁了,也算我们不亏待她了,你看如何?”
罗父坚持地:“不行,父亲,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月如,既让我们有情人难以见面,还要让她母子分离,你们于心何忍呀……”
罗父的话也让罗老爷十分为难,看看罗母,又看看罗太太,无奈地摇头叹气:“冤孽,冤孽啊!”
就在此时,一名家丁慌张地跑了进来:老爷,不,不好了……
罗老爷皱起眉头:“什么事,慌慌张张地?!”
家丁指着罗母:“跟她一起来的那个孩子,和小姐在花园里玩,从假山上摔下来,把头摔伤了……”
罗父听到这句话,第一个跳了起来,向外冲去,罗母也慌乱地起身跟了出去……
罗老爷和众长辈迟疑了下,也一起起身追去……
罗德忠躺在地上,头上满是鲜血,两名家丁手忙脚乱地给他包扎止血。
罗德贤害怕地站起一边,哇哇地大哭。
罗父率先冲来,看到罗德忠的样子,心疼地冲上前质问着:“怎么回事?怎么会受伤的?”
家丁慌张地:“我们听到小姐的喊声就赶来了,就看到这孩子躺在地上,头上都是血……”
罗父生气地回头看着罗德贤:“你说,怎么回事?”
罗德贤害怕地只是大哭:“我要蝴蝶……他说帮我抓,就爬到假山上去了,然后就掉下来了……”
罗父恼火地:“什么要蝴蝶,他那么小,你让他爬那么高,你分明就是故意害他!”
罗德贤被吓得哭得更加大声。
罗母、罗太太以及罗老爷等人随后跟来,罗母冲到罗德忠的跟前,将他抱起。
罗太太则上前护着罗德贤。
罗母抱着罗德忠,伤心地:“德忠,你醒醒,你睁眼看看妈妈呀!”
罗父怒指着罗太太:“明慧,我一直还对你心存愧疚,想不到,你竟然指使女儿来害德忠,他才只有三岁,你就算容不下他,也没必要置他于死地呀!”
罗太太委屈地辩解着:“仲文,你不要冤枉好人,我根本不知道他们两个会碰在一起,怎么会事先安排?!再说了,德贤这孩子乖巧老实,怎么会故意害人?!”
罗父愤怒地:“你不要再狡辩,如果德忠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罗老爷上前:“好了,你们先不要吵了,救人要紧,快去请最好的医生,一定要救活孩子。”
罗父从罗母手里接过罗德忠,爱怜担心地看着他……
天色渐晚。
罗德忠躺在床上,头上已经被包扎好,一名郎中正在为他把脉。
罗父和罗母守候在旁边,着急关注着郎中。
罗太太护着小罗德贤站在旁边,也关注地看着郎中。
罗老爷与众长辈站在旁边,也显得十分焦急。
郎中松开罗德忠的手,回身轻轻摇头。
罗母着急上前:“先生,我儿子他怎么样了?”
郎中回应:“孩子的命是已经保住了……”
罗母欣喜地:“谢天谢地,不,是多谢先生妙手回春!”
罗老爷赶忙对身边的管家吩咐:“快,快去准备一份厚礼,我们要重谢先生。”
郎中赶忙摆手:“罗老爷,也不忙谢,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孩子的命是保住了,但他的头部遭到重创,很难治愈,即使活下去也注定会痴呆一生。
罗母一下惊呆:“什么?痴呆一生?!”
罗母向着郎中跪倒:“先生,我求求你,救救孩子,他才不到三岁呀!”
郎中赶忙搀扶:“快起来,快起来,不要折煞我了。真不是我不救,实在是孩子伤势太重,我无能为力呀!”
罗母看着床上的罗德忠,跪倒在床前嚎啕大哭。
罗父看着母子俩,回头怒视着罗太太和罗德贤,罗德贤害怕地躲闪着,罗太太尽力地护着女儿……
罗老爷无奈地对郎中:“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先生辛苦了,还是要多谢您才是。(对管家),按我的吩咐去办,好好答谢先生。”
郎中收拾好药箱,向罗老爷答谢后,跟随管家走出。
罗老爷看着罗父和罗母,无奈地:“仲文,事已至此,你再发脾气,也是无济于事,我们还是商议下你和月如姑娘的事……”
一直扑在罗德忠身上哭泣的罗母抬起头,哀怨地:“我的儿子已经这样了,你们不要再逼仲文了,都是我的错,我就不该出现在仲文身边,是我害了仲文和我们的孩子……”
罗父想要安慰罗母,罗母却突然起身,向外猛冲出去……
罗父伸手想拉,却没能拉住,赶忙追了出去。
罗老爷担心地对家人吩咐:“快,看好孩子!”
罗老爷等人也追了出去……
罗母冲进花园,向着假山猛冲过去,一头撞在假山上,立刻鲜血横流,人倒在了血泊中……
罗父追来,看到罗母倒在血泊中,哭喊着扑上前:“月如,月如,你醒醒啊,你醒醒啊……”
罗母艰难地睁开眼睛看着罗父:“仲文……”
罗父眼泪横流地:“月如,你这是干什么,你怎么这么傻呀?!”
罗母艰难地:“德忠这辈子算完了,我不愿意他们在逼你,我死了,也就一了百了了……”
罗母说完,歪头死在了罗父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