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坐直升机!虽然颠簸很大,不得不用特别的固定带把自己绑在舱内,但是感觉很兴奋!看着脚下的树木风景飞快地向后退去,我好奇地望来望去,有点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感觉。
不光是我,我看跟着我们的几个战士都是这样,显然也是第一次,但对面的老李就显得很淡定,因为他居然靠着舱壁睡着了?!是不是年纪大了,新鲜感淡了呢?我在想。这么一路想着看着看,大概1个多小时吧,在越过几座不高的山后,我们就到达了目的地。
这是众山环绕着的一小块空地,树木稀少,直升机的气流把草丛吹的都四散伏下,我们缓缓地落在了这边空地上。
队长第一个跳下去,朝着各个组大力挥手,示意各学员集合。大家纷纷低着头,离直升机跑出了一段距离,开始列队等待队长指示。
队长在队前大声强调道,一会飞机将送人进深山区,再沿着扇形弧线将大家逐个投递下去,大家的路程将会是一样的,但在送大家进山之前,要再做两件事。第一是检查所有学员有没有携带多余装备;第二是每个飞机上将配备一名战士监督员,起飞前他会帮大家带上眼罩,直到飞入山区,在低空索降时再解开。
好狠啊,我心里想,因为现在是白天,这样一路飞过来,有心点的人都基本记得大概方向和路线了,现在要是放下去,估计很多人都能不费事的走出来。但是蒙上眼罩就不一样了,那会让人彻底失去方向感,低空降落在山里,四周光线被挡住,更是无法辨识方向。这样,很多人会花大量时间耽误在山区,携带的食物和水是不是够用就是个问题了,看来这一项考核也很考量人。
队长又说道,临时指挥部和救援部将设在这里,飞机还要再前进几十里,将学员投递下去后,将返回这里,24小时有人值班负责观察,一旦发现有求救信号,将组织人手第一时间去救援。接下来,猪头挨个把所有学员细细搜了一遍后,所有队员开始分组登机,做好后被一一蒙上眼睛,这时,飞机螺旋桨开始加速转动,慢慢加快,终于飞离地面,向着山区飞去。
目送着飞机离去,我在心里默默祝福老毕他们,希望大家一不要有意外,二尽量早点到达目的地。
仿佛看透我心思一般,老李走过来说“小王啊,收拾收拾你的医疗用品啊,很快你就能用上了。”
我吃惊的望着老李,老李淡淡一笑,看看天说,“这些学员都是温室里花,一旦暴露在风雨下,一定会有凋谢损伤,你看着,今晚,就会有信号弹升起。”
“为什么?”我被老李神神叨叨的搞得很困惑,老李笑笑没说话。
我实在忍不住了,“老李,你到底是什么人?!我总感觉你不像个学员。”说实话,再笨的人这会都感觉到不对了。
老李淡淡说道“你很快会知道的,对了,小王,你真的是个军医吗?”
我一楞,“以前是,后来改行了,做排长。”
老李若有所思的望了我一眼,“难怪。”然后扭头招呼战士们搭建帐篷去了。
我越来越迷糊了,转眼看到丁班长在一个快要搭好的帐篷边对我招手,我连忙跑过去,“王教员,委屈你下,晚上你和我住这个帐篷,一些物资器材也放在这里,飞行员住在一个帐篷,其他人分别住两个帐篷。”丁班长歉意的笑着说。
对于丁班长,在格斗考核之后,我是充满佩服和敬意的,我连忙说没事没事,眼见着这个帐篷已经搭起来了,我就琢磨着自己是不是能帮忙做点什么,但是发现在丁班长带领下,战士们动作很快,分工协调很到位,不一会几个帐篷就全部搭好了。
看着丁班长拿着工具在挖防水沟,我也找了个铲子帮他在帐篷周围挖着,他看到后笑笑说,“比平时深点,晚上又大雨。”我吃惊的望着他,“你怎么知道?”
丁班长神秘的笑着说“老李没告诉你吗?”又是老李?!这个老李到底是何方神圣呢?
防水沟挖好后,丁班长又把防水沟一角引出了道浅痕通向低地,我犹豫了下,喊道“丁班长!”他头没回的说“叫我名字吧,我叫丁渊。”
“那,丁渊,我们晚上怎么办?”
“晚上你睡着就是,我们有人值班,需要出动我会喊你的。不出意外,教授传授给你的救援技术你刚好能派上用场。”
这样啊,看来带上我你们都是早就算好的,再往前想,挑选卫生教员,是不是也是他们计划的一部分呢,所有的考核是不是都只是铺垫?最后是要通过考核选出什么样的人呢?不过,还好,我的工作还不算太累啊,我在想。
都忙完了才发现,时间已经快到了两点,和所有学员一样,我们的食物也是自己带的水和压缩饼干。我凑合着咽了点,丁渊就让我赶紧休息会,说是这会学员估计差不多都投下去了,飞机一会也要回来了,飞行员和机师能轮着值班,医疗这块就我一个人,得在白天养足精神。
我有点哭笑不得,你们就那么看低我们的学员吗?说不定大家都能安稳度过一夜,明日再行军呢?抱着对大家的祝愿,我和衣躺在帐篷内地铺上,人一旦放松,多年养成的午睡习惯就开始发挥作用,远处似乎传来直升机的轰鸣声,越来越响,不过,这似乎并不能驱散我的睡意,我最终沉沉地睡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被摇醒,“起床了!有求援!”声音急促,我挣扎着坐起来,是丁渊!帐篷中挂的灯亮了,还伴有外面直升机的轰鸣声。
“带上急救箱!跟我走!”丁渊见我醒来,马上冲出帐篷。我马上抹把眼睛,拿起放在头旁的急救箱,站起跟了上去。
一出帐篷,才发现已是夜晚,而且还下雨了,刚反应过来,就感觉一股强气流夹着大颗雨滴迎面冲来,我晃了晃,随即学着丁班长低下身子,冲向直升机。
上了飞机才发现,除了值班飞行员和机师,还有一个战士和猪头队副,猪头看了我一眼“这么慢!”转头说道“出发!”
我连忙找了个位置把自己固定好,心里嘀咕着,不知道会是谁求援呢,情况怎么样呢?
我抬手看了看夜光杯,快9点了!难道我已经睡了7个小时?
“什么情况?”我问道,猪头没理我,而是自言自语“不知道是哪个废物,连七八个小时都坚持不到,影响老子睡觉,这样的人早该淘汰!”
丁渊看了他一眼,对我说“队长,队副,老李,三班倒,队副刚接班,东北方向有求救信号弹,我们得马上赶过去。”
这样啊,我心里默默地说,千万不要有事啊,这些学员都不容易,我其实一开始就很反对这种淘汰制度,比赛有输赢,这个可以,但是这种淘汰制度,其实是把人不断分层次,无论是胜利的,还是失败的结果,对以后这些学员的身心健康发展都未必有利。
飞机在雨中颠簸着,外面的雨水透过未封闭的舱室落了进来,每个人身上都慢慢湿透,大家各怀心事,默默无语,突然,我的眼前一道绿光冲天而起,又一颗绿色信号弹升了起来!
就在前面不远,大家显然都发现了这个情况,猪头犹豫了一下,下令道“先去这个看看。”
飞机猛地一个加速,趁着信号弹还在徐徐上升,快速接近过去!
在信号弹慢慢掉下的同时,我们也赶到了所在地,透过外面的雨帘,我们努力辨认着下面的情况,这时飞行员已经将高度降到了最低,离地面大概七八层楼高。
接着落下的信号弹,我们看到了下面一棵粗壮的矮树下面两个人影!一卧一站立。
“扣好安全扣,索降下去!”猪头阴沉着脸,命令道。
那个战士马上拿起一个安全扣,扣在腰间,将舱内的绳索抛了下去,双腿缠住绳子,双手一挽绳子,慢慢滑下去。
看着猪头也在做准备,我有点心虚,这个索降我从来没玩过啊!还没来得及露怯,丁渊已经将安全扣扣在我身上,将药箱从我身上拿下来,把绳索递给我,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了句“抓紧,一点点放。”
看着猪头嘲讽的笑容,我鼓足了勇气,不就是七八层楼嘛,我一狠心,学着那个战士的样子,两腿交叉绞住绳子,双手一挽,从飞机上跳了下去!
多年之后我才知道,索降是要戴手套的,这样直接下去的结果就是,身体重要使得双手吃力加重,加上雨大手滑,我感觉下降不到三五米,手就开始辣辣的疼,是被磨的。又下去了几米,我感觉我的手心快要被绞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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