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鲤并不想孔栓住到自己的宅子里。
棠鲤给作坊的工人租了住处,就在铺子对面。
常路为了看铺子方便,之前主动要求搬到了铺子对面住。
所以,棠鲤安排孔栓和常路一起住。
孔栓跟着常路去了租住的宅子,一个房间,一张床,两个人睡。
孔栓有些不高兴:“弟妹也真是的,我是她姐夫,她咋安排我跟你们这些下人一起住!”
常路心中不快,脸上挂着笑:“孔哥,棠掌柜那宅子里都是女眷,有男人住着不方便,棠掌柜给咱们租的宅子很好的,有热水,还可以自己烧饭!咱们是两个人一间,其他人都是六个人一间呢。”
孔栓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一些。
孔栓在家里是被卫小桃伺候惯了,当然不会自己烧饭,都等着常路把饭做好,他就跟个大爷似的等着。
常路有些无语,但是想着这是主家的亲戚,便忍了下去。
翌日。
孔栓赖在床上,不肯起床,常路实在没办法,只能自己先去了店铺。
孔栓到的时候,众人都开始干活了,包括棠鲤。
孔栓左看右看,然后凑到了棠鲤的面前,仿佛和她多亲近似的。
“弟妹,你安排的宅子的床真硬,睡得我腰酸背疼的,还有那个常路,居然会打呼噜,搞得我一晚上没睡好。”孔栓抱怨道。
棠鲤瞥了他一眼:“那这在外面肯定没家里舒服,姐夫要是觉得适应不了,可以回家,我也不拦你。”
孔栓的表情讪讪的:“适应得了,就是起的晚了一些,弟妹别见怪。”
“起的晚没关系,我主要看销售额,姐夫只要销售额超过他们俩,不来店里都行。”棠鲤微微笑道。
孔栓还想再说话,突然,他的后领被揪住,一股大力,将他拖地后退了好几步,撞在墙上,一声巨响,他整个背部都麻了。
孔栓怒从心起,刚想发火,当看到揪他的人时,突然怂了。
他得仰着脖子才能看到对方的脸,对方的手臂上满是肌肉,如一只野兽,浑身充满了野性和爆发力。
孔栓向来怕卫擎,此时见着,表情讪讪的:“阿擎啊,见着姐夫咋动手动脚的?”
卫擎冷睨了他一眼:“离我媳妇儿远一点,否则……”
卫擎比划了一下自己的拳头,孔栓吓得用手挡住了自己的脸,后退了两步。
棠鲤的目光却完全落在卫擎的身上,刚刚还是公事公办的高冷态度,此时却充满了小女儿姿态。
她的大眼睛水盈盈的:“相公,你咋来了?”
刚刚凶悍的汉子也露出温柔的一抹笑。
“媳妇儿,咱们去房里说。”
卫擎拉着棠鲤的手进了内间。
账房先生在里面,见状,站起身。
“坐久了这背都僵了,我出去走走。”说着便出门了,还特意将内间的门关上了。
门一走,卫擎扣着棠鲤的腰,将她抱了起来,压在墙上,一只手扣着她的脑袋,霸道的吻落了下去。
好一会儿,才放开小媳妇。
卫擎担心孔栓作妖,给媳妇儿惹麻烦,所以过来看看,吓唬一下孔栓。
但是,一看见媳妇,他就心痒痒的,像是狼见了肉,先啃上一口再说。
“孔栓作妖了吗?”卫擎问道。
“他在我手底下作不了妖。”棠鲤轻哼一声,“我会让他知难而退,认识到自己是个废物。”
棠鲤本来还想着孔栓是卫小桃的丈夫,如果可以就拉他一把,但是这两天下来,便看得出这人没救了。
“别说他了。”棠鲤盯着男人性感的唇,主动亲了上去。
两人腻歪了一会儿,卫擎就赶回谢府去了。
卫擎一走,孔栓就恢复了精神气。
他凑到了郑鼎的身边。
“你说这卫擎又凶脾气又暴躁,弟妹咋就看上他了?像我这么英俊又温柔的男人,咋就没好女人看上我呢?”
郑鼎看了他一眼:“大概没女人眼瞎吧。”
说完就走开了。
孔栓思考着这小子话里的意思,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小子莫不是在嘲讽自己?!
到了傍晚,伙计们向账房提交自己的销售金额。
常路的销售额是二十五两三百文,郑鼎是二十两整,孔栓是一两。
孔栓依旧是最少的,但是他却没有不开心,反而带着兴奋。
他怀里揣着三两银子呢!
在他看来,常路和郑鼎就是个傻子,居然把全部银子上交了,店铺里这么多货,账房这么可能发现他们卖了多少?
不过,也有可能常路和郑鼎藏了银子,自己不知道而已。
还好他机灵,没乖乖地把钱全都交上去。
做不了掌柜没关系啊,他这样一天藏个四五两,一个月下来就一百多两,几个月就能买宅子讨新媳妇了!
孔栓越想越喜滋滋的,脸上的笑意完全挡不住。
孔栓正在暗自得意的时候,账房突然把他们几个叫到了一起。
“我刚盘点了一下,发现今天卖出去的货和你们交上来的钱对不上,你们是不是藏了钱?”账房冷着脸道。
孔栓的身体一下僵住。
这账房……居然发现了?
棠鲤听到账房的话,也走了过来。
“东家,我的钱全部上交了,我没有藏钱!”常路急忙道。
“我也没!”郑鼎道,这少年眼睛幽深,一点不紧张。
“弟妹,绝对不是我,我们是亲戚,我会占你便宜吗?”
“这件事非同小可,不问就取是为偷,偷要送官,所以一定要查清楚。”棠鲤颇有深意道,目光从三人身上扫过。
送官……
孔栓一下慌了。
“是常路偷的,我看到他鬼鬼祟祟的,藏钱了!”孔栓指着常路道。
“我没有,东家,我没藏!东家,我的身!”常路急切地辩解道。
“你的钱当然不会藏到身上,谁知道你藏到哪里去了?”孔栓道。
常路急的脸都红了。他以前也遇到过类似的情况,被诬陷偷钱,因为诬陷他的人是少爷的表妹,他根本没有辩解的机会,不分青红皂白就被打了一顿。
“果然,不是一家人,就不是一条心,弟妹啊,只有自家人才信得过啊。”孔栓趁机道。
突然,郑鼎伸出手,钻入了孔栓的怀中,再出来的时候,他手里就多了三两银子。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孔栓的身上。
孔栓的表情顿时僵住了。